在張平生的雙腿月兌離鐵鏈的一瞬間,肖雨的雙腿夾住了張平生的上半身,隨之肖雨抓著的鐵鏈劇烈晃動起來,對面崖上一陣驚呼。
張平生哆嗦著身子,緊緊抓著肖雨的雙腿。
而後端的高富貴明顯受到了驚嚇,什麼燒花鴨、燒雞通通不要了,渾身顫抖,鐵鏈抖個不停。
郝富貴身後還有一男孩,怒道︰「你能不能別晃了,再晃我們都要死!」
郝富貴也不說話,揪著臉緊緊抱著鐵鏈。
現在這條鐵鏈上一共四人,而四人的重量明顯壓不住鐵鏈,再加上山風變大,崖下的霧氣翻涌上來,鐵鏈也逐漸開始濕滑。
肖雨心急,雙腿夾著七八十斤的張平生,雙手抓著晃動的鐵鏈根本用不上力,這樣下去,兩個人遲早都會掉下去。
到達對面崖上的學子們神色緊張地看著還在鐵鏈上搖搖欲墜的幾人。
「他們會不會掉下去啊?」一精瘦男孩擔憂道。
「後面那胖子,你別動了!」一體格健壯,明顯高于同齡人許多的小伙喊道。
而身邊的第一輪考核官季如風眯起眼,對剛剛肖雨用雙腿救人也有些吃驚,隨後便恢復了淡淡神色。
「運起呼吸法,壓直鐵鏈!」仙藤喝道。
肖雨眼前一亮,對身下的張平生笑道︰「平生,抓好了。」
轉而大吼道︰「大家都抓緊了。」
其實哪需要肖雨說,幾人現在抓著鐵鏈就像救命稻草般死死抓牢。
肖雨開始第一輪呼吸法,身子微微一沉,但還是阻止不了鐵鏈的晃動,第二輪,鐵鏈減輕了晃動幅度,身子卻沉了不少,雙手開始吃力。
現在只要保持第二輪呼吸,張平生足夠安全上去。
「平生,你抓著我慢慢爬上去。」肖雨道,呼吸法一斷便立刻又開始時新的一輪。
張平生無動于衷,哆嗦的身體肖雨知道他在害怕,鼓勵道︰「我夾著你呢,不會掉下去的,抓著我的衣服,快,你要進浩然學院對吧,這是個小困難,要相信自己可以的,想想你的爹娘。」
肖雨在第一輪、第二輪呼吸法間切換著。
張平生顫栗了一會,開始動了,死死抓住肖雨的腰衣,肖雨雙腿慢慢松開,張平生身子順勢一甩,正對著肖雨,肖雨左腿內彎,給他帶了一把力。
張平生一下子抓到了肖雨的肩膀,雙臂發力,攀到了肖雨的胳膊,踩著肖雨的腰間抓到了鐵鏈。
「好,接下來你踩著我的肩膀,爬上去。」肖雨道。
張平生終究心志超出普通同齡人太多,默默地爬上了鐵鏈。
肖雨松了口氣,嚴肅喊道︰「抓緊了,待會鐵鏈不再晃動,直接往前爬。」
張平生終于是應了一聲。
郝富貴和身後之人小臉疑惑,鐵鏈怎麼會停止晃動。
肖雨運起呼吸法,第一輪,第二輪,第三輪,身子猛地一沉,雙手如鷹爪般死死盯在鐵鏈上,晃動的鐵鏈以肖雨為折點,瞬間便拉得筆直。
崖邊的學子們瞠目結舌,撓破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個人突然變重了。
而季如風盯著雙手抓著鐵鏈身子垂下的肖雨,看出了端倪,淡淡地笑了笑。
好在幾人離對面懸崖只有小段距離,肖雨可以一直憋著氣,不然真怕換氣期間鐵鏈順勢反彈,直接上鐵鏈上的三人彈飛。
肖雨漲紅了臉,肺都要憋炸了,最後終于在支撐不住的那一刻,郝富貴和身後之人都到了對面崖上。
頓時大口吸著氣,鐵鏈一時沒有了拉力,彈向空中。
事發突然,沒有預料。
肖雨整個人順勢被鐵鏈彈向空中,如果是原先粗糙的鐵鏈肖雨還能夠死死抓住,不至于月兌手,可此時由于雲霧翻涌,鐵鏈上早已布滿露水滑不溜秋。
肖雨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終究是月兌離了鐵鏈,彈到一定高度,開始墜落。
郝富貴震驚,顫栗地爬到崖邊大喊道︰「雨哥!」
張平生焦急神色,張了張口,卻終究沒有喊出那聲「雨哥」。
肖雨此時沒有任何支撐點,第一次從百米高空落下嚇了個半死,今日看著下方深不見底,沒有慌亂,反而格外冷靜地盯著下方的鐵鏈,心想已現在的身體素質應該能在交錯瞬間抓住它。
在空中時離得遠,以為鐵鏈就在自己正下方,可當鐵鏈越來越近時,才發現落下的位置離它足足有幾米遠,
「靠,玩月兌了。」
「%&*&……我怎麼選了你這個衰鬼!」仙藤大叫道。
肖雨尷尬地笑了笑,計劃趕不上變化,上次墜落來到了這片世界,這次墜落能不能回到地球?
當然,自己也清楚不可能。
此時已經無計可施了,肖雨索性運起呼吸法,自己才練到第三輪,好奇練到第九輪會有什麼變化。
「你瘋了!你現在運到第九輪,不是被摔死,還是直接被碾為齏粉!」仙藤喝道。
肖雨沒有管他,自顧自地運著,看著越來越近的鐵鏈,離死亡也越來越近了,運到了第四輪,身子仿佛被空氣擠壓般吃痛。
原來這就是第四輪,難怪仙藤說第九輪自己直接就會被壓成齏粉。
眼見就要與鐵鏈失之交臂,肖雨突然感受到後背受到一把推力,迫使自己拋物線般,斜撞向鐵鏈。
肖雨驚喜,這次沒有錯過機會,一瞬間,右手勾住了鐵鏈,右臂瞬間撕扯般疼痛,若是普通人,手臂早已被硬生生撕裂,好在仙藤傳授的呼吸法尤為特殊,煉體效果非凡,鐵鏈又如剛才一樣瞬間被拉得筆直。
崖邊學子又發出一連串的驚呼,宛如在看特技表演,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而肖雨這次也學乖了,危急關頭也顧不上疼痛的右臂,做個個引體向上,左手終于也抓住了鐵鏈,這樣還不夠,雙臂環抱死死鎖住。
突發狀況又發生了,鐵鏈兩頭用來固定的石樁受風吹雨打早已暗生裂痕,而肖雨此時的重量已突破一噸,再加上向下剛猛的壓力,石樁承受不住。
「砰——砰——」對面崖邊傳來兩聲斷裂的聲音。
肖雨還在奇怪,手中鐵鏈已不再筆直,漸漸向下滑動,來不及驚訝,整個人又要墜落。
崖邊季如風,听到石樁斷裂的那一刻,暗道不妙,眾人還未看清身影,只見季如風單手拉著鐵鏈,風輕雲淡,對下方肖雨道︰「快上來。」
肖雨沒有看到季如風抓住鐵鏈時一瞬間的疑惑,現在也不管考核有沒有結束,只能先上去再說。
打斷了呼吸法,身子頓時一輕,右臂劇痛感猛然襲來,只得雙腿勾著鐵鏈,單臂慢慢向對面探去。
肖雨上了岸,對季如風道了聲謝,又對迎來的張平生和郝富貴二人笑了笑,揉了揉疼痛的右臂,倒吸了口涼氣,好像又斷了。
「一炷香已過。」季如風淡淡說道。
肖雨也早已猜到了,一個人在鐵鏈上磨蹭了那麼久,沒有失落,反而擔心問道︰「鐵鏈上掉落的那個小姑娘現在如何了?」
季如風似笑非笑,好奇問道︰「你來參加考核難道不是為了入我浩然學院嗎?此時倒問起那女娃。」
「我倒是想進貴學院,這不是連第一輪考核都沒過嘛,我是想問問,第一輪考核這麼危險,你們應該有保護措施吧,這些孩子可能對于你們來說只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但他們哪個不是父母的全部?」肖雨苦笑道,夾雜著疼痛感的話語,卻讓人听出些許質問的意思。
一旁的郝富貴慌張地拉著肖雨的衣袖,他不明白為什麼肖雨突然對季如風生出了敵意。
「不就是死了一個丫頭。」一男孩不屑說道,肖雨听出就是鐵鏈上口吐惡言之人,尋聲望去,一身紫間帶紅昂貴華衣,逆長的眉毛粗獷且深黑,鷹鉤鼻,嘴皮削薄,一副薄情面相。
「你怎麼能這麼說?那也是跟我們一起的……」旁邊一體態圓滾的胖小子忿忿道,卻被華衣男孩惡狠瞪了一眼,罵道︰「還敢跟我 嘴?信不信小爺弄死你?」
胖小子頓時低下了頭,不敢再說半句,華衣男孩見狀高傲地揚起抬,洋洋得意地看著被自己的氣勢嚇到的一眾學子,當視線接觸到季如風淡淡的目光,小嘴一撇,將頭扭向別處。
季如風淡淡地笑了笑,對于華衣男孩的惡語沒有過問,現在只是考核階段,還不是院內的學生,只對近百年來第一次敢質問自己的肖雨有些興趣,不怒自威道︰「自季某擔任第一輪考核,你是第一個,我且問你,若我浩然學院有保護你當如何?如若沒有,你又當如何?」
「小子,這季如風境界比黃玉山還高,你趕緊說點好听的。」仙藤罵道。
肖雨沒有回應仙藤,對季如風也沒有半分畏懼,微笑道︰「對于您,我很感謝,因為您救了我,小子莽撞了您,您到時如何懲治我都無話可說,但此時您代表的是浩然學院,若是學院有保護,我自當敬重,可若學院將這些報名的學子當作草芥,可有可無,那浩然學院,不進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