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在內的三位老者連帶季如風飛到了石案的四個面,四人互相對視,點頭確認,同時運起了靈力,以指擬劍,四道靈力精純如柱射向各自前方的暗紅細繩。
一時間,風雲變色,空中雲海翻涌,以玉棺為中心,形成了一道氣勢磅礡的氣海旋渦,遮天蔽日。
不知是四人同時出手引起的天變,或是天地不容玉棺里的東西出世,引發的警示。
暗紅繩上的小鈴鐺頓時搖晃不止,發出「叮叮叮」的聲響,眾人听得清脆的鈴聲,逐漸心煩意燥。
肖雨微微皺眉,感覺到一絲不適,望著那些晃動的鈴鐺出了神。
「臭小子,閉上眼!」仙藤大喝道。
肖雨回過神,閉上了雙眼,不解問道︰「難道這些小鈴鐺有問題?」
「這些鈴鐺看著像攝魂鈴,卻與攝魂鈴截然不同,攝魂鈴攝人心魄,而這些鈴鐺相當于封印,專門吸收從玉棺發出的邪氣,不知是何人的手筆,如此了得,有問題的不是鈴鐺,而是那副玉棺,散發著讓我心悸的邪氣。」仙藤破天荒地嚴肅說道。
「我剛剛看那副玉棺,除了感覺冷了點,並沒有看到什麼邪氣啊?」肖雨疑惑道。
「切,你跟我比?我是仙藤,與生俱來的感知能力。」仙藤恢復往日的刁鑽,不屑說道。
肖雨已經習慣了,隨後問道︰「浩然學院為什麼會擺個這麼邪氣的玩意,不怕哪天出問題嗎?」
「你問我?我問誰去,鬼知道這里人的腦子是怎麼想的。」仙藤沒好氣說道。
肖雨吃了癟,想到季如風四人此時好像在解開封印,不禁問道︰「待會玉棺里的東西不會跳出來吧。」
在肖雨的認知里,棺材就是用來擺放尸體的,玉棺也是棺材,里面說不定擺了具千年美女。
仙藤惱火肖雨的亂遭想法,怒道︰「就算是個美女,關在這副玉棺內也人不人鬼不鬼,你小子要是喜歡,待會上去打開好好看。」
肖雨下意識里,玉棺關著不干淨的東西,玉棺的邪氣只因里面的東西,但現在听仙藤的意思,原來是那副玉棺自帶邪氣!
肖雨認識里的玉是潔白無瑕的,但帶著邪氣的玉那真是為所未聞,到底是什麼玉呢?
至于仙藤讓肖雨打開玉棺瞧瞧,只當做是句玩笑話。
「解!」一時,四人同時喝道。
四根小石柱從石案上懸空,往外平移,隨後落下,正好將肖雨眾人圍在了里面,而奇異的是,此時兩柱間距離變長,按理說暗紅細繩應該斷裂,可它卻好像能無限延伸一樣,跟著變長,依舊系于石柱之上。
而石柱懸空的一刻起,廣場上填海境以下的人都受到了些許影響,心中邪性陡然被放大,隨著石柱落下,院內弟子們這才松了口氣,有些弟子額頭已經生出了冷汗。
往年心境考核也是這般將封印解開,可是感官上卻遠遠不如今年的強烈。
副院長淡淡地望著那副玉棺,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此時,深受玉棺影響的只有肖雨一眾考生。
肖雨只覺得身子說不出的異樣,但具體說不上來,淡淡聞到從李榮身上散發的處子香,生出了些奇怪的念頭。
肖雨立刻扇了自己一耳光冷靜了下來。
身邊的李榮已被玉棺散發的邪性迷惑了心志,被肖雨自扇耳光的響聲驚醒,疑惑著望著肖雨,隨後美眸含情脈脈,生出了異樣的情愫。
一行考生,都開始變得奇怪,最屬特別的便是韓文道,滿臉的戾氣,仇視著前方的淡黃身影,下一刻便準備動手。
「回神!」黃玉山大喝一聲,運用了靈力,聲如洪鐘,敲醒了處于迷惑中的眾人。
韓文道猛然驚醒,繃緊了前傾的身子,低下了頭,只是眼中戾氣不減。
眾人听得黃玉山的喝聲,一一回過神,左顧右盼,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麼,卻都清楚,自己的異樣與那副玉棺月兌不了關系。
「小子,可以睜眼了,黃玉山的清心訣有凝神功效,但靠近那副玉棺就沒用了。」仙藤道。
肖雨應了一聲,隨後睜開眼,望著身邊的眾人,個個不知所措的模樣,而李榮此時低著頭,好像有心思,肖雨善意提醒道︰「打起精神。」
李榮一驚,望了肖雨一眼,隨後羞澀地扭頭看向別處。
肖雨沒有在意,神色警惕地盯著前方的玉棺。
「大家剛剛心神不寧,皆因這副玉棺,不過不用擔心,只要不是長時間待在此處,對自身不會有損傷。接下來,便開始考核,你先來。」黃玉山解釋道,隨後一指邊上褐衣少年。
褐衣少年猛地抬起頭,又悻悻垂下幾分,小聲說道︰「我能等會再去嗎?」
對于新鮮且邪乎的東西,誰都不想第一個嘗試。
黃玉山微微皺眉,說道︰「誰先誰後,沒有區別,你若是害怕,可以放棄。」
褐衣少年出生于普通家庭,雖然足以溫飽,但也想入得浩然學院,為以後衣錦還鄉,心一橫,扭捏地走上了前。
只見褐衣少年慢慢地爬了石案,跨出了第一步,有了變化,少年身子微微顫抖,而臉色有些奇怪。
身後的眾人見到褐衣少年跨出第一步雖然看著有些古怪,但至少沒有危險,而且看上去不是很難。
見褐衣少年跨出了第二步,奇怪現象發生了,只見少年開始伸手抓著什麼,小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持續了好一會兒。
眾人疑惑,為什麼少年遲遲不跨出第三步,要知道,只要跨出去,便能通過考核。
突然,褐衣少年開始胡言亂語︰「都是我的,小翠,你跟我好,我有很多錢,哈哈……」
廣場上的年輕男子哪會不懂,哈哈大笑,人群中一女子厭惡啐道︰「登徒子!」
黃玉山搖了搖頭,運起靈力,將褐衣少年從石案上托了下來,一道清心訣打入其內。
清醒的褐衣少年也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羞愧地低下了頭,走到了一邊。
「下一個。」
一壯實少年,輕松地上了石案,跨出第一步,沒有任何感覺,小臉不屑,當跨出第二步,臉上如同褐衣少年般,浮現出怪異的神色。
眾人嘆息,以為壯士少年也要失敗了,只見少年也是揮舞著手臂,可是並沒有向空中抓取些什麼,而是猛地砸向自己的胸膛。
一沉悶聲傳開,可見壯士少年力度之大。
少年頓時清醒幾分,毫不猶豫跨出第三步,右腳剛剛落下,眾人開始喝彩,學院弟子為小師弟感到高興,而考生們則是看到了通關的希望。
場下弟子開始齊聲喊道︰「第四步。」
他們全都是過來人,但是大多數人卻都沒有跨出第四步,希望這位小師弟能來點驚喜。
可少年跨出第三步後,遲遲沒有動作,黃玉山嘆了口氣,將少年托下,如剛剛般打入一道清心訣,少年隨之清醒過來,黃玉山微笑道︰「恭喜你通關了。」
壯士少年仰天長嘯,眼眶通紅,大喊著︰「爹娘,我做到了。」
眾人羨慕地看著「瘋狂」的壯士少年,心中也多了一分信心。
「第三個。」黃玉山淡淡道。
……
有人歡喜,有人憂愁,二十多位考生,通過了九人,按照往年的比例,已是高了許多,廣場上的教師們也欣慰地點了點頭。
輪到了張平生,張平生走到案邊,回過頭看了眼肖雨,隨後靈巧地爬上了石案。
肖雨打氣大喊道︰「相信自己。」
張平生听聞,身子一愣,沒有回頭,直接跨出了第一步,好似沒有反應,緊接張平生跨出第二步,除了雙臂有些發抖外,沒有其他異樣,眾人暗暗稱奇。
張平生一鼓作氣,踏出了第三步。
廣場上轟動,又是一頓喝彩聲。
但當張平生跨出第四步的時候,左腿如灌了鉛,久久邁不開,肖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默念道︰「加油啊,跨出第四步,你可以的。」
而案上的張平生好像真听到了肖雨的鼓勵,渾身劇烈顫栗,小臉痛苦,讓人為之揪心。
下一刻,一道微弱悶聲發出,仿佛是踩在了眾人的心頭。
涌起雷鳴般的掌聲,這可是今天第一個跨出第四步的考生。
「這小子不錯,我要了。」山羊胡老者摩挲著沒有嬰兒巴掌大小的胡須,笑道。
「哼,我也看中這小子了。」山羊胡旁邊的老者強硬說道。
「雲蘭之,我忍你很久了,什麼都要跟我搶,真以為老夫打不死你?」山羊胡吹胡子瞪眼。
玉蘭之霸道瞪了回去,繼續強硬道︰「嘴上功夫了得沒有用,這樣,誰若贏了,這小子歸誰。」
「好,你別輸了不認賬。」山羊胡老不羞地擼起袖子,精瘦手臂金色絡脈若隱若現。
「成何體統,你二人消停點,副院長還在。」旁邊一老者沒好氣地又做起了和事老。
二人朝副院長那處看了一眼,只見副院長正慈祥地望著這邊,似笑非笑,二人嚇了個哆嗦,如小孩犯錯被懲罰了,整理好衣物,站立得格外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