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坑邊上,一伙人探過頭,對下方喋喋不休,可談自強一句可敢起誓,他們頓時像被踩中了尾巴,支支吾吾,扭捏半天,始終憋不出一個字。
南元大陸,普通人都不敢胡亂起誓,更別說他們這些修行者。
他們本就是在天道之下匍匐前行,受著某種無形的規則枷鎖,在誓言這一方面,真可算是做到了言出法隨。
不論起誓之人修為有多高,一旦毀壞誓言,十有八九都會靈驗,而且修為越高,結果越是慘烈。
幾百年前的思博道人,填海境中階的實力,可以說是在整個南元大陸都能排的上號,就是有一次覬覦他人的上品法寶,謊稱可將其煉至上一品級,也就是靈品級。
該法寶的主人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也是多留了個心眼,畢竟上品法寶極其珍貴,交到他人手中實在是放心不下,所以他要求思博道人立下心魔大誓,並坦言說,若是思博道人真將該法寶煉制至靈品級,他除了支付海量珍奇異石作為報酬之外,還將送出他的另外兩件中品法寶以示賠罪。
而那思博道人也是貪念上頭,真心起了心魔大誓,之後也是將那件上品法寶收到囊中,倚仗通天實力,任他人如何索取,通通被他打了回去。
但一段時日之後,他卻突然銷聲匿跡了,之後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具神志不清的「野獸」,茹毛飲血,見活物就殺,而那件上品法寶就在他的腰間掛著,儼然就是當初立下的心魔大誓應驗了。
一個填海境中階發了瘋,可是危險無比,在當時惹得天下苦不堪言,民不聊生,但凡填海境之下遇上他,根本無路可跑。
最後還是三大學院集齊了十二位填海境,這才將他伏誅。
強如填海境都抵抗不住違誓的後果,更別說他們這些連搬山境還差一腳的靈體境了。
眾人看著他們這副想反駁卻不知如何開口的便秘模樣,眼神玩味,臉上掛著幸災樂禍。
雲浩一伙人雖然並未逾越規矩,但也確確實實是搶奪了他人的資源,因為實力的關系,眾人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可現在折辱他們的是談自強,與他們無關,他們自然得趁機好好揚眉吐氣一番。
談自強眯著眼,望著上方那一張張臉紅得像猴一樣,嘴角微微上揚,然後轉頭看向了雲浩,眼中意味深長之色。
好像在說,雲浩你看到了吧,這就是你用積分買來的兄弟。
雲浩冷哼一聲,視線上抬,瞥向那群漲紅了臉的人,眼中沒有溫度,冰冷的可怕,待見他們身子一愣,戰戰兢兢的畏懼模樣,雲浩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談自強,眼神冷淡,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談自強,你們所在意的那些可謂的兄弟情義,在我雲浩看來一文不值,上面那些人為何願意留在我身邊,只因我能給他們想要的,而這便夠了,畢竟,我也不想他們跟你那四個蠢豬兄弟一樣就為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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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而落得半身不遂。」雲浩怒在心頭,但絕不是蠢人,相反他很聰明,他早已看出談自強的離間計。
雖然他們只是一群靈體境,但還有用!
他不願再跟談自強浪費時間,體內靈力激蕩,運轉大周天,抬起右臂,右掌對著那兩個被大網包住的火球,喝道︰「融!」
頓時,那兩個青色小太陽爆發出耀眼光芒,然後彼此相融,隨著互相吞噬入體,體積也越來越大,溫度也更甚之前,頃刻間,那張由升空絲編織的大網就此燃燒。
一息之後,大網燃燒殆盡,化作飛灰,微風拂過,不留一分。
談自強望著上方那個相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的青色火球,感受滾滾撲面而來的熱浪,眼中閃過一絲凝重,然後化作濃厚的輕蔑之色,大笑道︰「雲浩,你這小火球溫度剛好,若是冬天用來烤火,可謂是極好。」
雲浩又是冷哼一聲,朝青色火球飛去,右掌心下按,推著火球撞向談自強。
騰騰的熱浪,灼燒著空氣,整個深坑仿佛是在爐鼎之中,烘烤干蒸,土壤、岩石發出微弱的滋滋聲音,由黝黑的顏色漸漸轉而火紅。
「對,就是這樣。」談自強呢喃道,他之所以激怒雲浩,便是要他「莽」,只有這樣,他才會露出破綻。
他有「玄羽衣」,在空中他更有優勢,而且一直觸踫不到他,這是最大的問題。
談自強只能想辦法進行多次嘗試,也就需要雲浩不間斷地主動攻擊,他才有機會。
談自強望著越來越大,且越來越熱的青色火球,眉毛上好像掛著汗水,不太舒服,他甩了甩頭,卻沒有減輕重量,但他也沒有在意,他左手掌心造出了幾根升空絲,瞬間凝聚成一根小針,卻比尋常的針長了不少。
他左手一揮,已將小針射了出去,悄無聲息,升空絲制成的小針,極輕極細,徑直射向那個青色火球,然後他雙腿發力,身子向右方射去,中途一直看著那根小針射入火球。
下一刻,談自強已經回過頭,眼中帶著略微失望。
從剛才那幕「鳥籠」被火球燒毀,就能知曉那種青色火焰大大加強了,但燒毀升空絲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而從之前看來,是一息,所以談自強試驗了一下。
若真是一息時間,那小針會穿過火球,射向後面的雲浩。
可現在看來,小針在火球內部化為了灰燼,這樣就得到了兩種可能,
一種是火球內部的溫度高于外圍,說不定是越靠近內部,溫度越高,
第二種是那種青色火焰,恐怕又厲害了不少。
不管是哪種可能,談自強都知道,絕對不能被那團火球踫到!
談自強向右射去,雲浩見狀,右手輕揮火球,一改方向,又向談自強攻去。
談自強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雙臂自然揮動,不經意間掉落了兩根青色的升空絲,與青色火球同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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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色,不易被人察覺。
雲浩緊跟在後,由于在空中飛行,速度並不比搬山境的談自強遜色。
而談自強躲躲藏藏,趁機就隨手丟下兩根青色升空絲,由于只剩下兩成靈力,所以他極為節省,能用體力的地方,絕對不會運轉靈力,所以逃竄的時候,姿勢就有些狼狽了。
不是蛤蟆跳,就是地上翻滾,儼然沒有一絲身為搬山境的模樣,甚至連靈體境都沒有像這樣的。
青色光芒之下,談自強磕磣的模樣被眾人盡收眼底,落下剛剛被羞辱的那群人眼中,頓時找到了發泄機會,剛想問候幾句親戚祖宗,突然意識到雲蘭之就站在不遠處,而且更為恐怖的楊如常,雖然遠在看台上之上,但豈能瞞得過填海境的耳朵。
眾人組織言語,以求言辭大意,卻不粗不鄙,一男子深吸一口氣,剛準備口吐芬芳,听到一聲咳嗽聲,男子下意識地向那邊看了一眼,雙目圓瞪,竟被剛剛那口氣嗆到,咳嗽起來,慌忙地低下頭,別提多糟心了。
其余大多也是這般,被那聲咳嗽聲突兀打斷,紛紛萎了一般,沒了下文。
這一副又氣撒不出的憋屈模樣又被剛才那伙幸災樂禍的人看在眼里,一男子明面關心,實則嘲諷道︰「我剛剛看你們好像有什麼話要說,怎麼一口氣上去就下不來了,莫不是患了何種隱疾,那可得好好找醫師看看,萬萬大意不得。」
「隱疾是得好好治治,我們村里曾經就有一條狗患了隱疾,後來連吃飯都費勁,以至于後來被主人丟在了荒郊野嶺。」
「嘖嘖嘖,這個主人可真心狠啊,不過一條狗患了隱疾,看了不家,護不了院,確實養了無用,你們幾個,我跟程師姐挺熟的,她治療隱疾可是妙手回春,要不給你們介紹一下?」
他二人本來與雲浩就不對付,現在左一言,右一語,直接將雲浩那伙人罵作了狗,而眾人又無計可施,若是報以還擊,豈不是認可了他們是那條狗的說話?
最後只得幾人冷眼想望,一人冷哼一聲回道︰「好意心領,不必了,我等只是有余力使不出,憋得難受,待會找你們練練手,你們兩個可萬萬不要走掉。」
二人雙目一凝,又見另一人應和道︰「也是,看雲浩老大打得那麼歡,我們也確實技癢難耐,到時候我們也可以有樣學樣,搞點積分當彩頭,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們不玩那麼大,500、1000的就行,主要就是為了圖個盡興。」
眾人哄笑,眼神不懷好意,好像在說,你們要是不接,那就丟下顏面直接走。
而他們要是接了,眾人的實力可是有目共睹的,他們兩個只怕既得丟顏面,又得丟積分。
二男子面露復雜,他們心知肚明不是雲浩那伙人的對手,但在這上千人眼中又不想落了面子,對視一眼,都希冀對方能有應對之法,可卻是只看到對方臉上露出的一絲苦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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