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郝富貴從人群中出現，他面帶興奮神色，左手銅鑼，右手木槌，很明顯，剛剛的聲響便是由他發出。
那面銅鑼，由銅制成，也稱得上金燦燦，扁平圓體，就是鑼面坑坑窪窪，也不知是從何處撿來。
郝富貴圓潤腦袋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此時大家伙的視線都聚集在他身上，興奮神色一凝，有些僵硬，然後他轉頭向台上的肖雨看了一眼，許是從他身上獲得了勇氣，深吸一口氣，右手揮舞木追，又是一聲銅鑼聲，
「當！」
洪亮而強烈，鏗鏘有力。
眾人的目光已盡數被郝富貴吸引過去，大多數人微微皺眉，面露不悅之色。
台上二人的決戰遲遲未能開始，現在又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胖子出來搗亂，理所當然，全無好感。
而另一半人卻是挑著眉毛，眼中濃濃的懷疑，下意識模了模各自懷中的小巧之物。
他們該不會是想重操舊業吧？
大賽的第一日，肖雨和談自強幾人切磋，就是郝富貴受命開設的賭局，而最後的結果是眾人輸得褲衩差些賠進去。
從那日起，曾參與賭局的眾人之間就有了個不成文的規定——大道千途，遠離賭局。
正常的賭局總該讓人嘗些甜頭，好讓人加碼加價，可他們的賭局卻是從頭開始苦，一直苦到尾。
當日的切實心痛，歷歷在目，而現在郝富貴的表情與那時一模一樣，都是面帶喜悅，眼中興奮之色，再加上他時不時地瞥向台上那臉皮堪比城牆的青年，眾人心頭的懷疑越來越甚。
下一刻，眾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道一句︰「果然！」
台上，肖雨停止奇怪舉止，轉過身，背對雲浩，面向眾人，面帶真摯笑容，大聲說道︰「諸位——」
由于方才眾人的目光都被郝富貴吸引去，場地一片安靜，此時肖雨的招呼也是準確落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眾人尋聲望去，看台上的武坤，摩挲著山羊胡，銳利雙目眨了又眨，嘀咕道︰「看來這小子又想出什麼壞點子了。」
只見肖雨身受千雙視線加身，卻盡顯灑月兌之意，無一絲拘謹，他手腳並用，眉飛色舞道︰「首先呢，很感謝各位從百忙之中來觀看我跟雲浩的對決……」
剛說一句，他突然頓住了，嘴角一抽，發現了話有問題，有些尷尬，不過看台下眾人好像並未發現當中深意，他也是松了一口氣，接著稍微謹慎了些，繼續說道︰「正可謂，當局者盡興，旁觀者清晰，可這樣又哪里有參與感？
我們這些還沒有突破搬山境的人，即便你是我們當中的第一，也不過只能排到300名左右，而獎勵的積分也只有300。
300積分，芸道閣內的一套功法少則幾百，多則上千，你們說，這點獎勵實在是少的可憐。」
肖雨的氣氛渲染十分成功，眾多靈體境听後，感同身受，紛紛點頭同意。
放在以往，眾人還覺得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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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積分不錯，畢竟是大賽成績附帶的獎勵，有總比沒有要好。
可現在听到肖雨的分析，盡管簡短，卻很現實，有多少人為了心怡的功法，沒日沒夜、無休止地任務，賣掉家當，對他們來說，積分遠遠不夠用。
「鳳榜大賽」的獎勵雖然豐厚，但只限于前二十名，從第21名起，獎勵就大範圍縮水。
但即便是這樣，獎勵也與他們無關，他們明明也都是一心投入修行，可因天賦、資源的問題，實力孱弱，多數的人更是連500名都進不去。
而從甲場地來到此處的幾百位搬山境，他們亦然是包攬了前300的排名，但當中的280人也是擠破腦袋，卻得不到想要的排名。
鳳榜大賽，第11名到20名是2000積分，第21名到50名是1000積分，第51名到100名是600積分，後四百名是300積分，也就是說，他們能獲得獎勵要麼與後200名的靈體境一樣，要麼就比後者多幾百積分。
他們作為搬山境，所需的資源遠不是靈體境能比的，就光功法這一塊。
肖雨所說功法的價格在幾百至幾千之間，但這只是靈體境的功法，再往上，到了搬山境，價格區間最低也得破千，而且這只是普通的功法，俗稱雞肋。
學了，沒有什麼用，對敵的時候並不會有什麼優勢，而若是不學，那便沒有與搬山這個境界相匹配的功法，也就是先天比對方差了一截。
普通的價格就以「千」為單位，而若是那種大神通，更是達到了駭人的以「萬」為單位，絕大多人根本負擔不起。
肖雨簡直是說進了他們的心坎。
肖雨看著下方眾人若有所思的神情，嘴角微微上翹，隨後感同身受喊道︰「諸位，我深知你們的難處，所以啊，我肖雨，今天就給你們送波福利。」
眾人饒有興趣地看著肖雨，只見他從懷中模出了一塊藍色令牌，儼然就是積分令牌，他們面露疑惑。
而當初那批欲哭無淚的人群，一見肖雨模出令牌，就已經肯定其用意，立馬有人紛紛叫喚道︰「大家不要信那個肖雨的鬼話，他可能又是想開賭局，什麼福利，恐怕就是一個騙局，想騙我們的積分，大家千萬不要上當啊。」
一語驚醒千人，誰都喜歡天上掉餡餅，可為什麼餡餅就偏偏砸到自己的頭上呢？
要麼走了狗屎運，要麼就是，真的是一場騙局。
眾人不禁緊了緊衣裳，不少人還下意識地隔著布料模了模懷中的積分令牌，眼中盡是警惕之色。
好像在說，騙積分？沒有！
要命，一條！
當中有不少人盯向了拿著銅鑼的郝富貴，他與肖雨一起，也就是一丘之貉。
郝富貴見狀，心頭一驚，身子微顫，畢竟是個十二歲的孩子，怎會有一顆強大的心？
不過他沒有畏縮一步，因為他知道，只要他退了，那便是變相證實了那人所說，賭局騙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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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富貴興奮的臉色早已消失，轉而是半分慌張，半分擔憂，他看向了肖雨。
他對生意一項，確是有著不可多得的天賦，但對于此等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的大場面，終究還是差了太多，只得寄希望于肖雨。
肖雨望了那位挑事男子一眼，猜測他那日輸的不少，以至于將氣撒在了這時，不過正可謂願賭服輸，肖雨雖然可以對男子的話語不在意，但對其品行還是稍加不喜。
而那男子經受肖雨一眼，嘴角咧開，一副大仇得報、暢快不已的模樣。
肖雨沒有計較，回過頭，無視了他，肖雨望著下方面帶不善的人群，面容認真且嚴肅，說道︰「我不否認，那日確實有不少人輸了不少積分，但請你們仔細想一想，當時可有人逼迫你們？
賭局，有贏必然有輸，你們抱著想贏的心思下注，自然也應該承擔輸的風險。
多一句嘴，若當日輸的人是我，想必也沒人為我發聲吧。」
眾人面色稍許緩和下來，其實對輸了賭局懷恨在心的人也就那麼幾個，更多人則是內心不堅定，又加上輸了積分心情郁悶，以至被人當了槍使卻渾然不知。
當然，其中也不乏故意生事之人，但更多的卻是氣氛到了，下意識加入了大部隊。
這也是另一種方式的報團取暖。
也就是這樣一次簡單的事件，看台上的眾位任教看在了眼里，紛紛搖了搖頭，滿臉失望之色，以及眼中深深的無奈。
弟子天賦差些，不礙事，勤能補拙，學院也會提供相對的資源，盡管踏上大道之路渺茫，但也能鎮一方水土，善一方百姓。
弟子懶惰些，不礙事，只要有他們在，學院就是一片淨土，安全，卻也不是溫室，他們走的慢些，可也是能走到終點。
可人心不堅，易受人蠱惑，縱使天賦極佳，倒頭來也很容易誤入歧途，造成大難。
下方的3000人中，也只有不到500人堅定了本心，沒有听風就是雨，這也算是最後的一塊慰藉。
當他們或多或少都帶了些失望情緒的時候，副院長望著下方的弟子們，輕輕嘆了一口氣，眼中說不出的擔憂。
而在比武台上，肖雨見眾人被點起的情緒已按捺下來，毅然而然地道出了發財大計，
「諸位，現在我跟你們講講我剛才跟你們所說的福利，你們若是覺得我在謊騙你們，可以隨時點出來。
我，肖雨，會在院內建一所錢莊，名為‘雨潤錢莊’，用作存借積分之途。」
大賽第一日晚，他們才商量的‘雨潤錢莊’，距離今日雖然才過了5天，但他也是直接在眾人面前說了出來。
院內要求眾人今日來此觀看對決，可以算是人數聚集最多的一次，肖雨也是不想浪費這個機會。
當肖雨說出他所認為的福利之後，在場一片嘩然，眾人紛紛睜大了眼楮，滿臉寫著「震驚」二字，然後是一張張看待傻子的模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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