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亨大師,是,是這個小子故意激我出手的!」齊心遠臉色有些著急,他急迫想將責任推托出去。
周亨是赫赫有名的鍛造大師,他只不過在其身邊打雜,就有無數人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他知道周亨有收徒的想法,所以他也盡了十二分全力做好應做的事情,就希望能進入老者的眼中。
對這周亨,可是比對他親生父母還孝敬。
現在,周亨的一縷詢問眼神,齊心遠從中看出了淡淡的失望,他不希望未來的前途,皆斷送在這一掌!
齊心遠玩的什麼心眼,肖雨是看得一清二楚,他趁周亨還未開口,連忙又是悶「哼」了一聲。
聲音不大,卻很清晰,確保老者能听到。
但是,周亨作為鍛造大師,自然有著遠超其他人的極高注意力,他此時的注意力全在一臉慌亂的齊心遠身上。
肖雨眼珠一轉,決定再添一把火,他引導元力,經脈逆流,胸口一悶,吐出了一口猩紅鮮血。
「噗」
那口鮮血直接被他噴出三米開外,要不是此時的齊心遠離他著實有些遠,肖雨必然會噴他一身。
盡管憑肖雨如今的實力,勉強可以做到,但那就有點假了。
這一聲,直接令周亨轉過了頭,他看著肖雨身前的狼狽,以及嘴邊的血跡,他皺起了眉頭,下一刻就走向了肖雨。
邊上,男子偷偷看著周亨的身影向肖雨那邊走去,他扭頭驚訝地看向齊心遠,眼中有些崇拜,又同時有些疑問。
齊師兄一掌直接干的那肖雨吐出半斤血,牛*是牛*,可是在周亨大師面前下這麼重的手,那拜師一事……
當肖雨吐出那口鮮血的時候,齊心遠就愣住了,他那一掌出的是狠,可根本就沒有拍實,十分的力量也就留了三分!
而且,他修煉的冰系功法,但凡中他一掌的人,連血液都會逐漸凝固,他吐的是哪門子的血?
假的!
他一定故意的!
「周亨大師,你別信那個肖雨,他就是個騙子,他在前幾日的大賽中,更一個叫郝富貴的小子聯合起來,騙了院內不少人辛苦攢下來的積分。」齊心遠大聲說道。
周亨沒有理會,卻在听到「肖雨」二字的時候,眼中有了些許反應,他不禁多看了嘴邊猩紅的肖雨兩眼。
無論是修煉還是鍛造,皆需要一顆強大的心,亦是一種心境。
當四個月前,肖雨在心境考核中走出五十六步的時候,肖雨就進入了周亨的耳中,可卻不足以讓他親自去見。
而此次的鳳榜大賽,他毫無興趣,對他說來,再驚艷的打斗比不上一塊精鐵。
不過,雖然他是一心痴迷于鍛造之道,但道兵閣內總有好熱鬧之人,他們本身的工作也較為自由,當沒有鍛造任務的時候,可以完全支配多余的時間。
本次大賽中的精彩部分也是傳到了留守在道兵閣內的其他人耳中,也在無意之間,傳到了周亨的耳中。
那是周亨第二次听到「肖雨」二字。
而今日,是第三次。
周亨簡單看了一下肖雨的容貌,然後就移開了視線。
就好像就到一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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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就會想看看這人長什麼模樣。
他看向了肖雨胸前的那個掌印,五根紫紅色的手指清晰可見,他抬起右手,伸出了食指,一聲「不要動」,也是制止了覺得不適,想要後退的肖雨。
當那根泛著皺紋、略顯黝黑的食指點在了肖雨胸前的那個掌印上,肖雨只覺得那塊冰冷、永遠捂不熱的地方,融進了一個溫暖的太陽。
將冰川融化,將萬物拂醒。
胸前暖洋洋的,很是舒適,齊心遠那一掌造成的傷勢,竟是直接就好了。
肖雨有些吃驚地見周亨收回了手,他低頭看了看胸前,那個紫紅色的手掌印已經消失不見,他伸手模了模,感覺一切正常。
他恭敬一禮,恭敬謝道︰「多謝周亨大師的救命之恩。」
周亨淡淡回道︰「無礙。」
肖雨起身,轉身看向正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齊心遠,語氣夾雜了些氣憤道︰「齊心遠,周亨大師是何等的慈善,作為他的徒弟,至少也該學到一兩成,這次就算了,下次你要是再私下對我出手,我必定會向院內通報。」
齊心遠大怒︰「肖雨,你,你休想挑撥我與周亨大師的關系,我是打了你一掌,你不服你就還手,對,現在挑戰賽還沒有結束,你可以向我挑戰!」
肖雨白了他一眼,「齊心遠,你當我傻嗎?你一個搬山境,還要我向你挑戰,你可真是太欺負人了!」
隨後,他直接無視臉色漲紅的齊心遠,對著臉色已經有些不悅的周亨,欠身道︰「再次謝過周亨大師出手相救,弟子人輕言微,還望您不計較,方才我與齊心遠鬧出的矛盾。」
齊心遠听到肖雨的這一句話,臉色稍微好了些,他巴不得周亨忘記此事,現在,肖雨能主動請求他淡化此事,對他而言,乃是好事。
不過,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安,肖雨真的會這麼好心?
單純的一句話,齊心遠這樣理解自然沒有錯,可要是結合之前肖雨說的幾句,那就是句句誅心了!
但周亨活了三百多年,哪里听不出肖雨的話語中另有所指。
肖雨看似以退為進,想將此事揭過,實則是將齊心遠當做他徒弟看待的,不然齊心遠率先出手,錯則在他,肖雨何需就此簡單揭過?
在之前肖雨說出「作為他的徒弟」時,周亨已經有些不悅了,而那時候的齊心遠在這段時間一直都以「周亨之徒」自居,所以他也愣是沒發覺哪里不對。
但周亨這人,雖淡泊名利,但並不代表他能容忍被人潑髒水,要是放在之前,沒這等事,他會選擇一笑了之,懶得去搭理,畢竟,他也確實考慮過齊心遠。
但是現在,齊心遠這種以強欺弱的行為,無疑于直接給他判了死刑。
周亨一生鑽研鍛造之道,修為比于同輩人甚遠,自然也曾受到他人的欺負,而當然他成為鍛造大師後,身後站著無數修為高強之人有求于他,真可以說是一呼百應。
可是,曾經的那些經歷,無法磨去!
他轉身看向齊心遠,眼神冷漠,帶著責備,猶如在看曾經仗著修為略高于他,就一臉高高在上模樣的那些人,周亨冷哼一聲,對著場上的三人嚴肅道︰「老夫並未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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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沒有徒弟。」
聲音冗長有力,不容置疑。
此話一出,齊心遠身邊的男子雙目瞪大,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他緩緩轉過了頭,隨後在地上發現了齊心遠的身影。
此時的齊心遠兩眼無神地癱坐在地上,口中呢喃著︰「完了,完了……」
之前若是秋後問斬,現在,腦袋已然落地了!
除非有意外發生,可他又有什麼資本,能在一個鍛造大師身上制造意外。
周亨之徒的泡影,破碎了!
當周亨澄清之後,他的視線就停留在了肖雨的身上。
良久。
肖雨甚至被看得有些不適,他不禁開始懷疑,他這點小心思是不是被面前這位周亨大師看穿了?
可接下來周亨的一句,徹底打消了他的疑慮。
「把嘴上的血跡擦一擦。」
肖雨錯愕,隨即「哦」了一聲,衣袖派上了用場。
周亨隨後又道︰「已到巳時,老夫需去授業,你三人若是來此學習的,那就趕快進去。」
說罷,他轉身向靜心殿走去。
肖雨見狀,跟在了後頭。
目的達成了一個,但還有一個!
清靜土!
「齊師兄,我扶你。」
「滾!我自己可以走!」
齊心遠推開那只要攙扶他的手,他看著從他面前走過,那兩道正走向靜心殿內的身影,眼中閃過了狠毒之色。
靜心殿內,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周亨大師來了」,一個個探在外面的腦袋都迅速縮了回去,待周亨入內的時候,他們已經正襟危坐,目光卻是留意在後頭進來的肖雨身上。
方才,從他站在了路中間,到齊心遠打了他一掌,再到最後的周亨大師,被他們盡數看在了眼里,至于周亨澄清的那句話,也已落入了他們的耳中。
周亨大師要收齊心遠為徒的傳聞,不攻自破!
直到最後齊心遠二人入內的時候,眾人也是以一種復雜的眼神望著他。
有同情,有解氣,有玩味,有嘲諷……
從九霄之上,跌進碧落黃泉,這種巨大的落差,也致使齊心遠對肖雨的恨意越來越強烈。
甚至,連周亨也一並帶上了。
……
一個時辰的課結束,周亨向外走去,肖雨趕忙追去。
「周亨大師,大師等等!」
周亨見是肖雨,並沒有停下腳步,肖雨以為是他心中有怨氣,畢竟方才可是鬧出了些不愉快。
他為了清靜土,也是厚著臉皮再次追了上去,「周亨大師,您這腳力可真好,哈哈,真是健步如飛,弟子險些就追不上了。」
周亨跨過靜心殿的門檻,走向下方的台階,「能說會道,那個齊心遠,遠不如你。」
肖雨只當這是夸獎,他笑道︰「人活一世,總不能一直吃虧,弟子把嘴巴練硬點,將來遇到不想吃的虧,它也塞不進去不是?」
二人下了台階,走在寬闊的石板地上,周亨見肖雨還在跟著,他放緩了腳步,「老夫見你方才抓耳撓腮,顯然是不曾涉及此道,可你依舊是待足了一個時辰,是有求于老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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