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耍的小聰明,在周亨看來,他是腦袋不太好。
「罷了,罷了,老夫直接告訴你,最忌諱的是巧合!」周亨無奈地擺了擺手。
肖雨微微錯愕,「巧合?」
「不錯,正是巧合,你設想一下,就拿打鐵來說,現在需要打造一把長刀,經驗老成的師傅要在刀身上敲打九九八十一下,力求刀身更加堅硬,而學工只打出了七七四十九下,只從形狀來看與師傅打造的長刀一模一樣,他會誤以為,打造長刀的長刀只需要敲打四十九下就夠了,這就是巧合。
殊不知,就是這種巧合,若是那位學工之後無人給他提點,他以後打造出來的長刀皆是徒有其表,一敲就斷,這樣的刀,如果你是顧客,你會要嗎?」
肖雨搖了搖頭,周亨講的道理淺顯,很容易懂,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八十一」要說「九九八十一」,「四十九」要說「七七四十九」,是怕他忘了乘法口訣嗎?
「打鐵如此,鍛造法寶亦是如此,鍛造師往往在經驗缺乏之時,偶爾成功了一次,大多時候他都會覺得結果一樣,那期間可能不太正確的操作也是對的,這對一個鍛造師來說是致命的。」周亨又諄諄教誨道。
肖雨頻頻點頭,口中說著「言之有理」、「沒錯,就是這樣」,實則,他確實是听懂了,也學到了。
可是,這關上一個話題,靜心殿門口那場矛盾是他策劃的,有什麼干系?
還是說,上一個話題已經過去了?
一副受教模樣的肖雨,腦袋有些昏沉。
「巧合,對鍛造之道是致命的,對修煉一道,亦是如此,雖然老夫不知道你目的何為,但想必已經達成了吧。」周亨慧眼如炬,看著肖雨。
肖雨「啊」了一聲,臉上有些疑惑。
怎麼,這是又將話題繞回去了?
哎呀媽,這是真滴暈!
周亨的雙目 亮,一副將肖雨看透了的模樣,他又說道︰「齊心遠固然是打了你一掌,可你在老夫來之後,卻是故意將胸前衣服扒開,生怕老夫看不見,這是一處疑點,
之後,你吐的那口鮮血,太過突然,可以說是毫無征兆……」
肖雨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平靜問道︰「這也是疑點?」
周亨反問道︰「吐血之人,臉色會有些紫紅,因為淤血聚于胸口,也就是俗話說憋的,看你那時的臉色慘白,恐怕只是凍的吧。」
肖雨可算是全被老者說對了,他也不知道該以何表情應對,只得露出微笑,接著老者的話繼續道︰「最後,您治療我的時候,就是那團溫暖的熱流驅散了我胸前的寒氣,那時您應該就已經確認齊心遠的那一掌,我並不會吐出那口鮮血……哎,您一個鍛造大師,怎麼跟福爾摩斯一樣,早知道,我就不逼迫自己吐出那口血了,哎,虧了。」
周亨淡淡一笑,肖雨的話語,顯然是他已經承認了,靜心殿門口的那一幕是他計劃的,「這就是一個個巧合,每一樣都足以致命,你听了老夫一節課,盡管也有目的,但怎麼也總得讓你學到些什麼,呵呵,對了,你剛剛說的那個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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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富爾思,是什麼?」
肖雨面色發苦,說道︰「福爾摩斯,也就是那種專門破案的官員。」
周亨點點頭,饒有興趣道︰「原來是官職,呵呵。」
隨後,他轉身,向前走去,方向,道兵閣。
肖雨看著老者的背影,一時陷入了兩難境地。
他知道,這里離道兵閣只剩下半盞茶的功夫,可現在,被周亨看了個干淨,他真可謂是一絲不掛,說句不好听的,已經是沒有什麼臉面了。
可肖雨想到他的境界,元體境中階,他不能像靈體境那樣通過煉化空氣中的靈氣轉換為自身靈力,他需要元力,他也只需要元力。
沒有元力,他就只能一輩子待在元體境中階!
或者說,他將一輩子都會待在這里!
而且,恐怕當他老了時候,身邊的那些朋友都成了搬山,填海,還是成年的模樣。
就他一個人,滿頭白發,老臉縱橫,佝僂著背,牙齒也都掉光。
他們在笑,而他想跟著笑的時候,一口氣沒上得來,沒了……
肖雨晃了晃腦袋,險些想入魔了,他可不想胡思亂想成為現實,他邁開沉重的腳步,跟了上去。
周亨察覺到身後動靜,正常行走,疑問道︰「既然都已經被老夫揭穿了,為何還敢跟上來?要知道,齊心遠率先對你出手,他固然有錯,但你估計激將于他,你也是同等過錯。」
肖雨緩緩地跟在身後,每一步都邁得異常認真,方向這條道路上埋了無數陷阱一樣,他安靜了好一會,然後才說道︰「送送您。」
只有這簡單的三個字。
對周亨這種鍛造大師來說,只要他想,萬人相送都不成問題,也自然不會有什麼情緒變化。
不過,這時的肖雨明明已經被他揭穿了真相,沒有再強詞奪理,也沒有自暴自棄,而就是真如他所說,真在默默地送著他。
周亨能感覺到,身後的這個肖雨,與他見過的所有弟子都不太一樣。
一種說不上來的異樣。
不過,這種異樣感覺,他沒有感到不適,索性也就留肖雨送著了。
此時,跟在周亨身後的肖雨,已經知道這趟注定是無功而返了。
兩個目的,一是拿到清靜土,二是攪黃齊心遠可能會成為周亨徒弟的事情。
現在,第二個目的完成了,可是因為露出的馬腳,肖雨已經不太確信第二個目的真的完成了。
而且,因為第二個目的,導致第一個目的難度大大加大,甚至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
他不禁開始思考,方才老者說的那些話,巧合,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五個月有余了。
在這段時間內,他遇到了比在地球上生活一輩子還多的磨難,可好像也真如老者所說,每一次的磨難,都會有一個巧合,
他剛來到這里時,身處百米高空,差些摔死,是黃玉山救了他。
到了嵋陀城,被踢了一腳,脊骨都斷了,可第二天卻生龍活虎,是仙藤渡元力救了他。
在千煉門中,他那時還是一身血肉之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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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山境的儲長青追殺,結果,儲長青輕敵,他活了下來。
……
當他成功進入元體境的時候,一道人形天雷直接將他炸死,要不是副院長的「天元丹」,他真是早已死的透透的。
……
一切的一切,都是被巧合化解,肖雨有想過他是運氣好,但不是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嗎,那這也是他的實力才對。
可是現在,現實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當沒有巧合,甚至是巧合被別人看穿的時候,他只能像此時一樣,靜靜的,猶如喪家犬一樣。
哎!
tnn的齊心遠!
……
「阿嚏——」
「齊師兄,你莫不是著涼了?」
「滾,我堂堂一個搬山境豈會著涼?」
「嘿嘿,說的也是,那說不定是哪家俏娘子在想齊師兄。」
「滾!」
……
當肖雨見到了前方冒出來的「茶壺閣」的茶蓋子,臉上浮現粗說不上來的失落。
這是一種挫敗感,一直以來的順風順水,當遇到挫折,也是難以避免的情緒低落。
道兵閣門口
甄金、甄銀二人站得有些懶散,兩張英氣面容也少了些昨日肖雨見到的精神氣,可當他們見到不遠處的灰色身影之後,他們立即像打了雞血似的,抬頭挺胸,站得筆直,如同兩尊傲氣逼人的石像。
身形站得畢恭畢敬,但周圍沒人,動動嘴巴也就沒什麼事了。
「甄金,今天齊師弟怎麼跟周亨大師一起回來了?」
「周亨大師去靜心殿授業,你說那齊心遠能不跟著去嗎?甄銀,不是我說你,你這個腦袋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啊,笨死了!」
「呸呸呸,就你聰明,娘都說了,我們是雙胞胎,要聰明一起聰明,要笨一起笨,哼,反正我跟你一樣。」
「娘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沒听過?」
「甄金……」
「別扯開話題,你說我們娘是什麼時候……」
「甄金,甄金,那不是齊師弟!」
「那不是齊心遠,還能是肖雨?肖雨!我是不是看錯了,甄銀?」
「那就是昨日見到的肖雨,長得一模一樣,是他,沒錯了。」
周亨與肖雨二人走到道兵閣台階下,待周亨走上台階,甄金和甄銀趕忙低下頭,行了一禮,「甄金、甄銀,見過周亨大師。」
周亨按了按手,臉上有些無奈道︰「都跟你二人說了多少次了,你們的職責是守好道兵閣的大門,不需向老夫行禮。」
甄金、甄銀二人應了一身,隨後挺起身,周亨也並未再多說些什麼,就要從二人中間走過,這時,甄銀不知是不是一下子腦袋發熱,突然伸著腦袋,來了一句︰「周亨大師,不知我們二人去年的積分獎勵,能不能補上?」
甄金一副看待弱智的模樣看著膽大的甄銀,隨後有些敬畏地看向周亨,眼神些許躲閃。
好像在說,甄銀發瘋,別牽連到我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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