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銀輝傾灑大地,滿庭花木,宛若被披上一層夢幻般的輕紗,朦朦朧朧,影影綽綽。夜風輕拂,竹影搖曳。
一座豪華府邸角落中,兩道身影一躍而出,隨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就在兩人離開不久,一道聲影從黑暗中出現,眼神一眯,隨後朝著兩人離去的方向而去。
片刻後,黑衣人停下腳步,看著前方,那里是桃花林方向。
黑衣人不解,本想繼續跟蹤,一探究竟,沒走幾步,似乎想到什麼,便轉身離開,消失在夜幕中。
桃花林深處,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再行六七里,漸聞水聲潺潺,而出于兩峰之間者。
這里便是雲玄上次無意中遇到,隱士高人的地方。
「師傅,現在怎麼辦」清憐跟其師傅站在一出樹枝上,視線正好能看到那個茅屋。
「等一下為師去吸引他們,你趁機進去,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實在不行就先離開,暫時不要動他」
之所以選擇今日來到桃花林深處,一看究竟,就是因為今日是雲玄大喜的日子。
為了祝賀雲玄跟柳將軍,今日的國都可是熱鬧非凡,前往的道喜的人可是絡繹不絕。
這個時候來這里,是最佳選擇,就算出了事也可以嫁禍給前來道賀之人,干擾官府視線。
「師傅,要不讓徒兒將他帶走」清憐眼神寒冷,語氣上揚。
「不可,要是動了他,那人一定會知道樓家還有人活著,到時候我們就有可能前功盡棄」男人搖搖頭。
那日事發之後,一場大火將所有關于樓家的痕跡都抹除了,而古長就是唯一知曉內情之人。
要是貿然動了古長,必定會打草驚蛇,暴露身份。
以那個人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找到樓家後人,簡直太簡單了。
聞言,清憐皺眉,恨不得將古長千刀萬剮,可也理解師傅的擔憂,眼份還不能暴露。
「你要小心,事不可違,趕緊走,千萬不要停留」黑衣人吩咐一句,便身影一閃,消失于此。
腳尖一點,身影便出現在茅屋之下,看著數十米高的地方,黑衣人眼神凌厲,一躍而起。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黑夜中閃過一絲亮光,急速朝著黑衣人而來。
身軀一轉,避了過去,然而山崖之上有著兩個護衛同時欺身而來,黑衣人暫避鋒芒,快速後退。
「擅闖此地者,死」其中一個守衛冷冷說道。
「那就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了」
黑衣人冷冷說道,這兩個人都是地境上品的實力,要是之前自己還有幾分忌憚。
可如今自己已經是地境大圓滿,距離天境也不過一步之遙,從他們手上安然無恙離開,還是沒有問題的。
「找死」
兩個守衛首先發動攻擊,招式老練,出手狠毒,想要擊殺黑衣人。
黑衣人也是身經百戰,實力還要強過他們,很輕易就躲避過來。
守衛手腕一番,手中的小刀月兌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朝著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眼神一寒,身子朝後傾斜,飛刀劃著黑衣人的衣服而去,要是慢一點,黑衣人就會受到重擊。
一聲冷哼,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黑衣人快速打出一套連招,想要迅速解決戰斗。
招式點點繁星自星空中墜落而下,守衛眼神鋒利,全力運轉內力,化解了殺身之招。
強大的力量沖擊使得這里發生巨響,發出陣陣波濤般的聲浪,河水,岩石,樹木紛紛激蕩起來,三人身形快速後退。
看著激烈的戰斗,清憐有些擔憂,雖然師傅實力略強,可誰知道這里還有沒有別的守衛。
巨大的聲響使得茅屋劇烈震蕩,熟睡中的古長被驚醒,還以為地龍翻身。
來不及穿好衣服,趕緊跑到外面一看究竟,古長眼神深邃,下面有三個人打斗起來。
古長看著那個黑衣人,眼神疑惑,此人是誰,為何要見自己,還是趁著夜色偷模而來。
黑衣人無意間看見古長,雖然變老,可這熟悉的樣子就算化成灰都認識,黑衣人眼中泛寒,殺意盛起。
好機會,兩個守衛互相對視一眼,趁著黑衣人愣神的時候,發動最強一擊。
不好,黑衣人心中大驚,只好全力應對,強大的力量在三人手中游走,這個時候誰要是支撐不住,非死重傷。
黑衣人眼神一寒,不能在這里久耗下去,萬一有人來了,對自己可就不利。
「 」
巨大的力道讓黑衣人身軀快速後退,而兩個守衛只是退了數步,便穩住身形。
黑衣人銳利眸子一眯,今日有些失算,沒想到被古長亂了心思,而這兩個人實力不弱,竟讓自己受傷。
兩個守衛也不好受,捂著胸膛,體內氣血翻滾,單獨一個都不會是黑衣人的對手,兩人聯手勉強與黑衣人旗鼓相當。
很久之前,兩個守衛察覺到有人暗中窺視這里,沒想到此人實力這麼厲害,差一步就到天境。
黑衣人心中盤算著,還要不要繼續戰斗下去,將他們引走,好讓清憐有機會進去。
思慮一下,黑衣人氣勢更加強盛,讓守衛感受一股心悸。
拼了,要是錯過今日,下次此地看守更加嚴密,到那時更難進來。
黑衣人眼神寒冷,運轉內力,朝著兩個守衛而去,三人又扭打在一起。
樹後的清憐見此,眼神閃爍,隨後身影消失。
看得出來,師傅的處境不是很好,此路不通,繞路而走。
通往茅屋的道路只有一條,不然守衛也不會只有兩個,其他三面都是沒有道路。
想要進來,非天境強者不可。
一盞茶後,清憐回到原位,眉宇緊鎖,三個方向都沒有路可以走,抬頭看著上面那個茅屋。
想要進入那個茅屋,唯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驚天一掌,黑衣人一掌震退兩人,嘴角血液流出,隨後身體一轉,一躍而起,消失在這里。
兩個守衛也不好受,嘴角血液不斷流下來,要不是兩個互相攙扶著,連站起來都是一個難題。
見此,清憐愁容滿臉,目光緊緊看著黑衣人離去的方向,深感不安。
「追」兩個守衛互相對視,那人已經強弩之末。
兩個守衛一人在前追蹤黑衣人,一個在後面跟著前面那個守衛。
前面守衛受到攻擊,後面的守衛可以快速支援;要是茅屋受到攻擊,也可以快速支援。
身影一閃,清憐來到茅屋之下,抬頭看著茅屋,眼神復雜。
清憐一躍而起,腳尖互相踩掂,下一刻身影已經出現在山崖之上。
來到上面,打量著四周,隨後目光一寒,一個身影距離距離清憐不過五六米的距離。
瞳孔一縮,看著古長,清憐腦海中回憶起那夜得熊熊大火。
這麼近,清憐很想殺了他。
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古長沒有感到絲毫恐懼,在那個黑衣人眼中,古長看到了怨恨,殺意跟不解,還有一絲難過。
尤其是那雙眼楮,讓古長感到一絲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清憐迫切想要知道,當年古長為什麼要這麼做。
爹地,娘親對他這麼好,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平復心情,清憐走過去,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突然在桃花林深處,想起鈴鐺的聲音。
在這寂靜的夜晚中,格外的刺耳。
清憐蹙眉,看著地下,有一個細線連接在這座茅屋四周,上面掛滿了鈴鐺,只要踩上去,就會觸發。
因為天色漆黑,所以清憐沒有注意到。
「不好」守衛听見這個聲音,連忙回去,顧不上黑衣人。
要是古長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黑衣人听到鈴鐺聲響,知道清憐已經暴露,發出鳥叫聲,通知清憐趕緊離開。
就算守衛受重傷,也不是她能應付。
听到撤退的消息,清憐有些懊惱,眼神深深看著古長,隨後一躍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古先生,您沒事吧」守衛趕來,看著古長完好無損,松了一口氣。
「沒事,那個刺客觸發陷阱,離開了」古長搖搖頭,那個眼神好熟悉。
一定在哪看過,可偏偏就是想不起來。
其中一個守衛離開這里,要將今夜發生的事情稟告給上位。
當朝陽從山峰之上升起,悠然飄浮的白雲,被暈染成燦燦的金色。
睜開眼,雲玄下意識伸手模著身邊,發現空蕩蕩的,想來柳寒煙已經起來了。
雲玄笑了笑,看來自己還需要努力,爭取以後讓柳寒煙比自己晚下床。
雲玄起身,穿好衣服,就在這時,柳寒煙端著一碗補品走了進來。
「夫君,妾身來吧」柳寒煙放下補品,來到衣架前,服侍著雲玄穿衣。
「不要叫妾身,我不喜歡,這里沒有外人,就跟之前一樣」雲玄輕聲說道。
「這是什麼,好香啊」穿好衣服的雲玄,看著愣神的柳寒煙,找了個話題。
「這是妾身……我我給你熬制的補品,趁熱吃,對身體好」
一想到昨夜雲玄就跟一頭猛虎一樣,柳寒煙面頰一紅。
「夫人親手做的,那我可要嘗嘗」雲玄坐下品嘗,有點甜,口感不錯。
「你也吃一點,昨夜你也累了」
听到雲玄話外的意思,柳寒煙有些害羞,面頰通紅。
「夫君,我自己來就好」柳寒煙看著雲玄喂自己,打算接下雲玄手中勺子。
「沒事,我就喜歡喂自己的媳婦」雲玄笑著說道。
跟著柳寒煙在房間玩鬧一會後,來到大廳,吃完早膳後,雲玄帶著柳寒煙在王府逛了起來。
眼下親王府邸的情況跟雲府有些相似,人太少了,顯得有些冷清。
「夫人,王府交給你了,你想怎麼弄都可以」
男主外,女主內,管理王府的事情,雲玄就交給柳寒煙了。
「夫君,我想從娘家帶一些下人過來」柳寒煙小聲說道。
看著柳寒煙那商量的語氣,雲玄認真說道︰「寒煙,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管理府邸這樣的事你做主就行,不用來問我「。」夫君「柳寒煙沒想到雲玄會這樣相信自己,有些感動,眼神濕潤起來。
在這個時代,女人一旦嫁作人婦,那麼就必須三從四德,夫唱婦隨,不準跟自己男人唱反調。
更不允許挑釁男人一家之主的權力,不然會受到禮制的懲罰。
「傻瓜」雲玄擦拭著柳寒煙的眼淚,牽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