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雨夜命案

作者︰遇牧燒繩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哥譚深秋微涼的雨水飄落下來,讓一盞盞亮起的路燈下浮起昏黃的霧,車燈的冷光從拐角處逐漸蔓延開,照亮漆黑小巷的盡頭。

霓虹燈的斑斕色彩映照在黑色的車身上,車門打開,司機撐著黑色的雨傘走了下來,去後座打開車門。

公館門口的侍者都穿著白襯衫和香檳色的馬甲,他們飛快的跑過來,把地毯鋪到車門下,皮鞋踩在地毯上,席勒扶著車門,從車里走出來。

他剛剛站直,就看見他前面一位走進去的客人,正把一個巨大的雨傘扔進一個瘦小傘童的懷里,雨傘上大量的水珠,直接讓那個傘童渾身都濕透了,大門口旁邊的服務生都低聲譏笑著他。

席勒自己接過雨傘,走到門口,一個金發的經理熱情的走出來說︰「是羅德里格斯教授吧?教父閣下已經在等您了。」

他剛說完,伊文斯就從樓梯上走下來,他熱情地和席勒擁抱了一下,說︰「感謝您,席勒教授,我的成人禮實在不值得您如此大費周章的趕過來。」

「沒什麼,生日快樂。」

兩人正在交談,席勒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那個抱著一把巨大雨傘的傘童,他看起來應該和伊文斯差不多大,只是身體又瘦又小,有個鷹鉤鼻,眼神還有些陰鷙,看上去並不討喜,他正努力把懷里那個巨大的雨傘收攏好,但因為他很瘦弱,動作看上去有些滑稽。

席勒注意到,他手腕處的袖扣扣的一絲不苟,比起服務生,更像來參加聚會的達官貴人。

看到席勒還自己拎著雨傘,伊文斯有些不高興,他也轉頭看向那個傘童,經理很會察言觀色,他走上去,拍了那個傘童的後腦勺一下,然後讓旁邊的人接過那柄巨大的雨傘。

席勒手里的雨傘本身就是已經收攏好的,他拿著雨傘的中間部分,把把手遞給那個傘童,那人把有些渾濁的眼珠向上翻了翻,看了席勒一眼,然後低著頭唯唯諾諾的接過了傘。

這個小插曲絲毫沒有影響到伊文斯生日宴會的進行,令人有些驚訝的是,布魯斯也來了。

當然,畢竟他們是同學,所處的階級也差不多,都是哥譚的上流社會。

席勒端著一杯酒,正和伊文斯交談著有關俱樂部的事,很快,宴會的主角就被他父親叫走了,布魯斯過來說︰「您不先吃點什麼嗎?教授?」

席勒搖了搖頭問他︰「你上次說你想擔任社團的團長?這可真是稀奇。」

布魯斯剛要說話,他就又听見席勒說︰「以你交上來的論文水平來看,別說當社團團長了,你可能並不是很適合學心理學。」

「別這樣,您當然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

「但那也不是你用一堆學術垃圾來污染我眼楮的理由。」

「好吧,多少社團的團費能讓您稍微動搖一下您的學術堅持?2億美金夠嗎?」

席勒在心里暗罵一聲,但他還是說︰「我建議你換一個偽裝方式吧,這種整天混在爛人堆里的方式,你真的吃得消嗎?」

「我都是用姜汁代替酒精飲料,那些燃燒起來的粉末也只是普通的香料而已。」

席勒沒說話,只是默默的把眼神落到了他的腰側,布魯斯說︰「好吧,這確實是有些問題。」

正說著,宴會廳中央的燈依次亮起來,法爾科內帶著伊文斯從中央的樓梯走下來。

這是成人禮重要的一環,由長輩向他的社交圈介紹自己的孩子,以示他已經可以正常的參加社交活動,並擔任起繼承家族產業的使命。

之後席勒和其他的長輩一起,對伊文斯進行了一番勉勵,最後是伊文斯自己,他先是十分虔誠的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然後感謝了一番天主。

就在伊文斯講話的時候,席勒發現,他右側余光中,厚重帷幕的陰影下,似乎藏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而等聚集在中央的人群散開之後,那個人影卻不見了。

之後就進入正常的舞會和宴會流程,燈光閃耀,杯盞交錯,金碧輝煌的宴會廳里,人們各懷心思的交談著。

不過和席勒在神盾局受到的待遇一樣,幾乎沒什麼人會來主動找他交談,人人都知道他那驚人的履歷,沒人想在一個有可能看透他們內心秘密的人面前待太久。

過了一會,宴會走到了尾聲,席勒感覺有些餓了,他打算再去旁邊的餐台拿點東西吃,這時候,他听見右側的樓梯後面有些響動,很快,一位穿著華麗裙子的女士尖叫著跑了出來,她大喊︰「老愛德華!!!他倒在了盥洗室里!!」

周圍的所有人紛紛匆忙的散開,法爾科內用沉穩的聲音說︰「都安靜點,安迪,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教父身旁的一個人走開,很快,他回來在法爾科內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法爾科內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被他的氣勢所迫,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法爾科內說︰「老愛德華死了,死在了我兒子的成人禮上。」

數百人的宴會廳里,安靜的像什麼都不存在,甚至沒有人敢大聲呼吸,所有人都在思考,是誰這麼大膽,趕在教父的地盤上砸場子?

法爾科內拿著手杖說︰「小愛德華呢?讓他過來見我,他的叔叔死在了這里,他總得過來一趟。」

「另外,去警察局,讓他們派人過來調查,伊文斯,你幫我招待好客人們,不要讓他們感覺到怠慢。」

之後,法爾科內給了他的助手安迪一個眼神,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布魯斯站在席勒的身旁問他︰「您也看到了,對嗎?」

「是的,但與我無關。」

布魯斯說︰「看來小愛德華贏定了,碼頭的局勢就要亂起來了。」

「你覺得是小愛德華動的手?」

「他是獲利最大的人,不是嗎?」

席勒搖了搖頭說︰「我更覺得,愛德華家族是最大的輸家,老愛德華死了,所有人都會覺得是他的佷子動的手。而在教父獨子的成人禮上出了這樣的事,教父之後怎麼報復愛德華家族也不過分。」

「您覺得是法爾科內自導自演?」

「他比你想象的,要更高明。」

布魯斯回頭看了一眼,剛剛還熱鬧非凡的宴會廳,此時已經完全冷清了下來,大部分人都離開了,他們不敢在教父的氣頭上繼續留在這里,剩下的殘羹冷炙在依舊輝煌的燈火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淒涼。

席勒打算離開時,把傘還給他的是教父身旁的助手,安迪說︰「很抱歉,教授,教父讓我替他轉達歉意,我們都沒想到邀請您參加的第一次宴會,就出現了這樣的事。」

「是的,我們都沒想到。」

席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雨傘,那上面所有的水珠都已經干了,他站在門廊底下,看到公館側門那里,一群人抬著一個箱子,那里面應該就是老愛德華的尸體。

他們把箱子裝上車,看車開出去的方向,他的尸體應該會被扔進海里。

席勒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很快警燈在雨夜中閃爍,警車開了進來,沒錯,哥譚就是這樣,他們處理尸體是不會等到警察來的。

戈登又來到了一個受害人和凶手都沒有任何蹤跡的案發現場,他們甚至連血都已經擦干淨了,但他卻十分適應,有條不紊的指揮著手底下的幾個警察,開始在盥洗室里轉悠。

而他自己,既不辦案也不記錄,而是在其他人的帶領下去見法爾科內。

這起案件的調查結果並不取決于盥洗室里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者警察到底能查出什麼,而只取決于一個人的態度,那就是宴會的東道主法爾科內。

哥譚就是這樣,當一個黑幫成員殺死了另一個黑幫成員,警察的處境就會變得很尷尬,戈登深切的明白這個道理,在哥譚當警察,心理素質比破案手法要重要的多了。

過了會兒,伊文斯打著傘走出來,他趕忙向席勒這個方向跑過來說︰「教授,我听別人說您還沒離開,您還有什麼事嗎?」

「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你知道的,我對這些案件比較感興趣。」

伊文斯露出一個有些尷尬的神情,說︰「呃……這只是一個小案子而已,不是什麼連環殺人案,不過如果您感興趣,也可以進去看看。」

席勒搖了搖頭,但他把手里的雨傘遞給伊文斯,說︰「幫我帶給教父。」

伊文斯接過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席勒離開後,法爾科內從伊文斯手上接過席勒那把黑色的雨傘,他說︰「看來,他的確會是你最長命的一位家庭教師。」

而坐在回程的車里席勒,听著拍打在車窗上的雨聲,他回想起那個瘦小又怯懦的傘童,那個在他之前進去的、用一把巨大的雨傘戲弄傘童的客人,正是老愛德華。

席勒剛回到公寓,就听見陽台上有動靜,蝙蝠俠正站在那里,席勒沒有回頭,蝙蝠俠說︰「我要去調查老愛德華的案子。」

「為什麼?黑幫互毆也在你的管轄範圍之內?」

「他曾經是公園街的頭目。」

席勒沒回答他,但蝙蝠俠自顧自的說︰「他知道是誰殺死了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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