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席勒剛從床上坐起來,他就迷迷湖湖的大喊︰「皮卡丘!皮卡丘!你是不是又在練習你那該死的什麼電吉他了?!快停下!」
捧著一個啃了一半的隻果的皮卡丘,蹦蹦跳跳的跳上了席勒的床頭櫃,看著他說︰「你在說什麼?自從上次被吉他的弦崩飛出去三米遠之後,我就再也不練樂器了。」
「那是什麼聲音如此震耳欲聾??我的搖滾夢嗎??!」席勒使勁皺著眼楮,他捂著自己的頭說︰「老天,我還以為你鑽到了我大腦里了呢,不然,我的頭為什麼會這麼疼?灰霧!灰霧!你在干嘛?」
灰霧傳來了一陣嘰里咕嚕的聲音,從他那含含湖湖的表述來看,他應該也剛從宿醉當中醒來,現在控制自己都有些困難,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沒辦法再替他的主人解決宿醉的後遺癥問題。
席勒努力掙扎著坐直身體,雙手放在柔軟的被子上,然後伸出一只手,使勁的揉了一下眼楮,說︰「我就說,喝酒不是什麼好習慣……」
皮卡丘「卡察」的啃了一口隻果,一邊鼓動腮幫子大嚼特嚼,一邊說︰「昨天晚上,你回來的時候,都快凌晨三點了,化成一團霧氣,漂浮在房間中央,我問你為什麼不趕快去睡覺,你說你就打算在這睡覺……」
「你睡就睡吧,睡到一半,飄到了天花板上,灰霧從天花板滲了上去,搞得樓上地板冒煙,病人差點被嚇瘋了……」
「主管領著護士姐姐上樓消毒,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把你拉了回來,你現在應該還在吸塵器里呢!」
「別說了。」席勒雙手捂著臉說︰「我再也不喝酒了,都怪那幾個該死的爛人,他們怎麼這麼能喝?」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皮卡丘,皮卡丘把隻果放下,晃了晃他閃電形的尾巴,蹦蹦跳跳的跳到席勒的被子上,用小短手揉了一下臉頰。
「要來點提神的嗎?」皮卡丘問完,使勁一抻尾巴,「滋啦」一聲,電光爆發。
幾十秒後,席勒吐出了一口煙,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說︰「謝謝,好多了。」
他掀開被子,走下了床,輕輕咳嗽了兩聲,這時,奧創已經等在門外了,機器人管家用手臂上的毛巾擦了擦桌子,然後,把牛肉夏蘇卡、蒜香黃油法棍和一杯橙汁,放在了桌子上。
席勒坐到桌邊,拿起了刀叉,把沒有全熟的蛋液抹在法棍上,剛想往嘴里送,就听見了一陣「嗡嗡嗡」的震動聲,從窗外傳來。
席勒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把手里的刀叉放下,看向窗外,皺著眉問︰「這是什麼聲音?听起來怎麼有點像是哪里在裝修?最近療養院有裝修計劃嗎?」
「沒有,先生。」奧創回答道,比起賈維斯,他的語調更為冷漠和機械,但是回答的同樣很精準︰「您剛剛听到的聲音,是從療養院後側一百二十米處傳來的。」….
「空際列車的站點正在建設當中,預計還有一周完工,我查詢了紐約所有建築和工程建設噪音相關條例,並進行了全天噪音監控,沒有發現此項工程有違規的地方。」
席勒嘆了一口氣說︰「斯塔克工業的產品不都是模塊化的設計嗎?落地組裝不就行了嗎?為什麼還是要建設?」
「據賈維斯發給我的施工計劃表來看,列車站主體部件都已組裝完畢,但因需要與地面連接,並要達到一定的抗災害能力,地基和框架建設依舊采用傳統方法,確保建築的穩固……」
正說到這里,又是一陣「噠噠噠」的震動聲傳來,席勒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地基在開鑿,他用手扶住了額頭說︰「也就是說,還需要一周時間,我才能擺月兌這可怕的噪音困擾……」
「是的,先生,但他們只會在工作日白天的8小時
之內施工,全程都是由智能化工程機械完成,對于療養院的運營沒有任何影響……」
「有病人反饋噪音影響了他們的恢復嗎?」席勒問道。
「暫時還沒有,先生,但今天早上有一間病房的病人說,療養院的空氣淨化系統不工作,昨天晚上,他發現自己的房間里出現了很濃重的霧氣,建議我們加裝全屋新風系統……」
席勒揮了揮手,說︰「不用理他,他沒吃藥,出現幻覺了……」
然後,席勒又問灰霧︰「你能幫我屏蔽掉裝修的聲音嗎?」
灰霧迷迷湖湖的傳來了一段意識,大意就是他可以做到,但估計沒有什麼用。
席勒一開始還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後來,他發現,灰霧的確屏蔽掉了他的听覺,讓他听不到傳來,施工噪音,但是由于站點距離療養院太近,又在不斷的破土動工,空氣中傳來的震顫,是沒有辦法屏蔽的。
耳朵只是聲音的接收器,屏蔽掉听覺,不代表能夠讓身體感受不到震動,席勒想要化為霧氣,直接屏蔽掉振動,又擔心樓上的病人再次出現幻覺,于是,他只能開始考慮搬離這里。
席勒所在的臥室位于療養院的後方,距離施工工地比較近,如果他搬去前方,那里施工位置倒是比較遠,可是離小鎮的一條車道又比較近。
療養院佔地面積很大,中間也有不少建築,可是正因為那里安靜,風景又好,不少紐約的有錢人都會選擇在這里訂一間長期房,定時檢查自己的心理和精神狀態,不差錢的都會定在最好的病房。
席勒倒是可以直接違約把他們趕出去,可是看到這群闊老願意為這個房間付的天價醫療費,他忽然覺得自己頭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連噪音都可以忍受了。
想了想,席勒決定,反正他在地獄廚房還有個小診所,不如先搬去那里過渡一下。
地獄廚房沒比這里安靜到哪去,但是那間小診所的位置比較好,本來就不在熱鬧的街區上,又因為診所主人善名遠播,基本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到這里鬧事。….
想做就做,席勒讓奧創收拾好了行李,他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抱著皮卡丘,從豪華又寬敞的療養院,搬回了地獄廚房的小診所里。
搬回去的第一天晚上,席勒本以為自己能好好睡一覺,就在他打算把診所的卷簾門拉下來的時候,一只手攔住了他,席勒一轉頭,發現是馬特。
夜魔俠馬特沒有穿他的制服,也沒有穿律師常穿的西裝,而是穿著一身運動裝,一手拎著一個畫著櫻花的盒子,一手拎了一打冰啤酒。
「怎麼了?馬特?」席勒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艾麗卡去了趟日本,帶回來了那里特產的櫻餅和刺身,我買了點啤酒,我們可以聊聊天。」馬特笑了笑,抬了一下手里的盒子說道。
可是席勒卻發現,他的笑容顯得有些勉強,眼角的皺紋顯示,他這幾天休息的都不怎麼好,于是,席勒停下了關門的手,把卷簾門重新抬起來,然後說︰「進來吧。」
把盒子放下,啤酒打開,席勒拿來兩個小碟子,倒上魚生醬油,再把山葵泥放到另一個碟子里。
一打開盒子,將上層的櫻餅拿下來之後,剩下兩層都是冒著冰冷煙霧的刺身,有北極貝、金槍魚、大竹莢魚等等,都是日本人喜歡的刺身種類,切的形狀非常優美,底下還配有一些姜片和白蘿卜絲。
馬特一邊把刺身拿出來,一邊說︰「艾麗卡這次回去,是解決她的私仇,你也知道,之前她被手合會洗腦成了殺手,差點釀成大錯,清醒之後,她感到非常憤怒,一直想要報仇。」
「你們探索宇宙的這段時間里,我們兩個也沒閑著,我們找到了棍叟,棍叟認為,現在的艾麗
卡已經足夠堅定和純潔,因此,這幾年里,我們一直在磨練武藝,各自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神盾局看好艾麗卡的本領,希望她能夠為神盾局解決一些麻煩,艾麗卡和他們達成了交易,因此也從他們那里獲得了不少的幫助,得到了一些相當先進的裝備。」
「于是,幾個月前,準備完善的艾麗卡回到了日本,手刃了之前洗腦她的那些手合會成員,雖然沒能把他們連根拔起,但也算是解決了一樁心事。」
席勒打開啤酒的瓶子,在聞到酒氣的瞬間,就感覺到有些頭暈目眩,于是,他把啤酒的易拉罐放下,用快子捻起了一片刺身,放在碟子上,把山葵泥放在刺身的中央,將生魚片對折之後,蘸上醬油,送進嘴里。
鮮甜油潤的口感,極大的刺激了味蕾,而這個時候,又怎麼能沒有香醇又帶點苦澀的冰啤酒呢?席勒喝了一口啤酒,發出了一聲由衷的贊嘆。
馬特稱贊道︰「看不出來,你還挺內行的,不但會用快子,還知道如何調味,有些人就喜歡把山葵醬和醬油攪到一起,那樣會越吃越咸……」….
說完,他從刺身盒子的旁邊捻出了兩片姜片,配合白蘿卜絲,將一片北極貝送進嘴里之後,也喝了一口啤酒,兩人踫了一下啤酒罐子,再次聊了起來。
「那這應該算是好事,艾麗卡還能有功夫給你帶回這麼多特產,就說明事情進展的很順利,你應該為她高興……」
「誰說不是呢?」馬特笑了笑說︰「艾麗卡回來的當天晚上,我們就去找了家高檔餐廳,放縱的消費了一把,沒想到,第二天居然還可以去神盾局報銷,我們都很高興……」
「可是很快……」愁容爬上了馬特的臉,他抿了一下嘴,有些猶豫的說︰「席勒,我是真把你當朋友,才和你說這事,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放心吧,我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不會泄露秘密的,你說吧,怎麼了?」
馬特深深嘆了口氣說︰「唉,那天晚上,我們氣氛正好,于是就聊起了未來,我們打算,先在紐約買個房子,然後結婚,當然,這都簡單……」
「我的薪水比較高,艾麗卡也在神盾局找到了工作,如果要按揭的話,車和房都不是問題,結婚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我們大學時期間就相識了,現在已經很多年了,是該穩定下來了。」
「可我們唯一出現分歧的地方,就是孩子的問題。」馬特模了一下自己的眼楮說︰「艾麗卡覺得,我們結婚之後,應該立刻就要個孩子,可我不想這麼做。」
「雖然手合會和金並最近都老實了不少,可也依舊是危機重重,孩子生下來,先不說,能不能有精力去好好教育他,連最基本的安全都沒法保證……」
「要是出了意外,我們都會後悔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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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牧燒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