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和喬納森,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喬納森的病房,席勒一坐在了椅子上,長出一口氣。
喬納森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席勒攤開手,非常無奈的說道:「哪來的這麼多小屁孩?他們為什麼非要跟我過不去?」
「你有沒有想過,因為你看起來真的很有……收藏價值。」喬納森挑了一下眉,盯著席勒說:「或者說,你的命非常有收藏價值。」
「我很有………」席勒一臉疑惑的把這句話重復了一遍,然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瞪大了眼楮說:「哦,對了,我還是個知名心理學家。」
喬納森抱著胳膊站在原地,微笑著說:「從你治好了蝙蝠俠開始,你就是全世界最著名的心理學家了。」
「看起來,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想拿你當他們的出道戰,哈哈哈哈哈哈!」喬納森簡直樂不可支,他一邊笑,一邊說:「殺死全世界最著名的心理學家,對于任何一個連環殺手來說,都是相當有價值的戰績,看來,最近一段時間里,你會很忙。」
喬納森走到了桌子的對面坐下,看著席勒說:「現在,殺死普通人,已經不能夠滿足那群心比天高的孩子們了,他們想要殺死另–個連環殺手,來證明他們是我們當中最出色的。」
「可是,這種人並不好找,連環殺手不會把自己是連環殺手寫在臉上‧…哦,抱歉,我忘了,你就寫在臉上了。」
席勒瞪了他一眼,喬納森又笑了兩聲說:「或者說,只要花幾十美分,買一本人物雜志,就能看到你的履歷,然後,就會明白你簡直是天賜的目標,你會現在才被他們找上,已經是佃奇跡了。」
「那只是因為,一般的連環殺手沒辦法進入哥譚。」席勒沒好氣的說:「這也是我留在哥譚的目的之一,我真是受夠了這群人蹩腳的把戲,如果每天都要上演好幾遍的話,我早就瘋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喬納森問道。
席勒深深的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然後說:「你知道嗎?我在慶幸,還好他們來的晚,不然,我就要同時面對他們的作品,和布魯斯的論文了。」
與此同時,韋恩醫院的樓頂,一道瘦削的身影俯瞰著哥譚的夜空,很快,他如流星般墜下,追尋著血腥的氣味,來到了樓下的街道上。
負傷逃跑的人一點都不難追,就算凶手有遠超常人的反偵察能力,可蝙蝠俠也不是一般的警察,他遠超常人的技術手段和細致的觀察力,讓他以最快速度,鎖定了在醫院行凶的凶手的蹤跡。
能夠看出來,凶手傷的很重,因此,醫院附近的痕跡非常清晰,但是,似以乎他也有更好的治療物品,在離開醫院約一公里左右,血跡就幾乎不見了。
蝙蝠俠判斷,凶手在醫院附近一定有據點,否則,受了這麼重的傷,他還不如躺在醫院等待治療,他敢跑,並且確定自己不會丟掉小命,就說明,他能夠及時得到治療,並且對自己的治療手段很有信心。
從現場血跡噴發的狀況來看,哈莉的那一鏟子,應該是傷到了大退的動脈,這種傷勢可不是尋常的包扎手段能解決的,也就是說,對方很可能有大型醫療設備,甚至雇佣了醫生。
蝙蝠俠將搜索的地點,固定在了醫院的1.5公里範圍之內,同時,他高度懷疑東南側的密集住宅區。
韋恩醫院坐落于中產社區,而在醫院的東南側,有一片剛剛開發成型的密集住宅區,用來騙那些自認為是中產的冤大頭,因為建設條件不達標,除了區位優勢之外,毫無任何優點,所以,至今房子還沒賣完,有不少空房子留在那里。
要想不驚動任何人的將某些大型設備搬進去那里,將會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房子陸陸續續的賣出去,自然就會陸陸續續的裝修,搬運家具的卡車來來往往,搬運大件物品並不可疑,就算露出馬腳,也分不清是誰在裝修。
順著這個思路,蝙蝠俠來到了這片居住宅區,他相信,凶手肯定沒有料到,自己會受這麼重的傷,因此,他沒有準備處理沾有大量血液的紗布,或其他止血道具的工具。
如果他不處理,房間自然會有血腥味,而要想處理這些東西,方法有很多種,但在蝙蝠俠看來這位初出茅廬的殺人狂,一定會選擇看似以穩妥,但其實破綻最多的方法,那就是焚燒。
很多人覺得,焚燒是解決一切破綻的唯一答案,但其實在城市當中,這是最危險的一種做法,對于火的畏懼,是刻在人類的骨子當中的,火焰和煙霧,非常容易引起別人的警覺,人群越密集,越是如此。
沿著這個小區轉了一圈,蝙蝠俠基本確定了幾個點,大多都是那種看似僻靜,沒人經過,又是風口利于散煙的地方,果然,在其中一處發現了端倪。
灰燼已經完全被處理掉了,但是,這個凶手卻忘了非常致命的一點,煙霧會燻黑上方的牆壁,蝙蝠俠感受了一下風向,果然在右側2到3樓的窗簾底下,發現了煙霧燻烤過的痕跡。
考慮到凶手已經受傷了,不管是他自己,或他有個助手,應該都會采取最短的路線處理這些東西,蝙蝠俠進行了一番推測,在密集的住宅樓里,確定了兩棟可能性最大的。
範圍縮小到這種程度,哪怕采用窮舉法也會很快,但蝙蝠俠卻依舊掌握有另一條線索,那就是,這個凶手很喜歡做加法,急于抹掉所有證據。
蝙蝠俠在兩棟樓的門廳都轉了一圈,然後,挑選了更干淨的那一棟樓,果不其然,在4樓的一扇門前,他發現了一張新買的地墊。
這張墊子沒有任何被踩踏過的痕跡,底部的封膠也沒有任何磨損,可掀開之後,卻發現,地面上有曾經的地墊留下的移動痕跡,這就說明,這張地墊是剛換的。
蝙蝠俠退出了這棟樓,然後找到了這間房間所在的窗戶,爬上去之後,來到了陽台,他俯朝著里面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什麼動靜。
蝙蝠俠撬開了鎖,進入房間之後,發現這里果然沒有什麼血跡,應該是經過了精心的打掃,但是屋里擺放的設備,卻做不了假,這就是那個凶手的基地。
看來,他很警覺,哪怕傷的不輕,也要連夜轉移,蝙蝠俠想,雖然他的作案手法沒有那麼瘋狂,但依舊非常謹慎,而且不好對付。
更重要的一點是,這里的設備造價不菲,也就是說,他不是平民罪犯,而是個有錢人,而且是很有錢。
蝙蝠俠在這間房子客廳的桌上,找到了一些資料,他猜測,這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來的,他想像其他的連環殺手那樣,進行作案預告。
蝙蝠俠拿起了那一沓資料,發現最開始的幾張,正是他在醫院進行作案的過程。
除了醫院的照片之外,還有理查德醫生的生平資料,不少地方都做了批注,但在蝙蝠俠看來,這些思考過程毫無意義。
如果他凝神去看,反而才讓這個凶手得逞了,凶手把這些東西放在這里,就是希望有人能欣賞他的杰作。
在現在的蝙蝠俠看來,這種程度的案件,還要做案件解析和下一場的作案預告,有點像是給一把滋水槍裝八倍鏡。
蝙蝠俠匆匆的翻了一下這些文件,發現其中作秀的成分太嚴重了,根本不是凶手當時思考的過程,也就沒有繼續看下去,而是快速略過,翻到了照片部分。
凶手拍攝了很多附近居民樓的照片、醫院的照片以及理查德醫生的照片,甚至還包括,醫院工作的一些護士,最長在那里等客的出租車司機,甚至是該地區的黑幫老大。
蝙蝠俠動作機械的翻著這些照片,大腦完全沒有在思考,直到他看到了,最後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席勒的正面照。
這張照片一看就不是凶手拍攝的,更像是刊登在雜志上,介紹學術成果的正式照片,且照片的材質,也與其他照片不同,不是洗印出來的,而是打印在了一張白紙上。
蝙蝠俠看著那張紙他現在甚至有種想笑的感覺。
他覺得,這個凶手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直接把這張紙,貼在理查德醫生的腦門上,否則現在,他就不用大半夜的跑出來挨冷風吹,而是已經在愛莎的床邊,給她講故事了。
蝙蝠俠把席勒的照片放回了桌子上,轉身就走,他何必和這樣一個凶手計較呢?
蝙蝠俠發現,他在看到凶手的下一個作案目標是席勒的時候,他就與這位罪犯和解了,他都以席勒為目標了蝙蝠俠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說,祝他成功了。
可就在蝙蝠俠轉身想要離開房間的時候,他剛才打開的窗戶,外面吹來一陣風,將印著席勒照片的那張紙,吹到了地上,蝙蝠俠听到動靜回頭,才發現,紙的後面還寫了好幾行文字。
凶手故意把字寫的歪歪斜斜的,但蝙蝠俠還是讀出了其中的內容:
「全世界最偉大的心理學家,就像是,僅有一塊的罕見寶石,也像是,一群餓了一個冬季的豺狼,所見到的第一塊肉。」
「當我從報紙上得到消息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場狩獵的狂歡開始了!全世界最為瘋狂和變態的連環殺人案凶手們,正向這座城市匯聚,比拼誰能夠得到這頂王冠……」
「蝙蝠俠,我知道,你正在看著我,而你也將繼續看著我一一如何加冕!」
第二天早上,席勒起了個大早,開始挨個給戈登送過來的病人檢查,他就像是流水線上給豬蓋章的質檢員,不斷的喊著:「下一個!"
直到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席勒一抬頭,看到了布魯斯的笑容,同時,一張表格遞到了他的面前。
「早上好,席勒教授,我轉回心理學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