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埃利奧特從老舊的木床上醒來的時候渾身疼,這個年代還沒人提倡硬床墊,大部分豪華莊園當中的大床都柔軟又舒適,人躺在上面可以直接陷進去,包裹的感覺令人倍感安全。
埃利奧特一直在這樣舒適又奢華的環境當中成長,也沒預料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淪落到睡光板床,所以他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散架了。
但比被床墊硌著更嚴重的問題是,他現在沒錢吃飯,埃利奧特不可能有布魯斯那樣的道德水平,他倒是可以直接入戶殺人搶劫,但以哥譚的武德水平來看,沒有熱武器就入戶搶劫純屬找死。
埃利奧特決定去弄一把槍,他非常反感這麼做,因為他覺得這不是蝙蝠俠應該有的生活,但他也別無選擇,蝙蝠戰衣穿不上,蝙蝠裝備不會用,槍不就是最好的選擇了嗎?
可就在這時,這間房子里唯一的一部電話響了,埃利奧特接起來之後听到了一個稍有些熟悉的女聲。
「喂,布魯斯,我打電話到你家去,你的管家給了我這個號碼,你有空嗎?」
「帕米拉?」埃利奧特皺著眉問道。
「沒錯,是我,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告訴你,我需要你的幫助,我們之前說好的培育農作物的課題該有點新進展了。」
埃利奧特剛想不耐煩的說自己沒時間,他就听到帕米拉在那頭說︰「維克多給的經費到賬了,我買了一些新的優育種子,不過還剩下一大半,我覺得我們可以研究一下要怎麼分配比較好,還有不少新器材需要添置呢。」
埃利奧特挑了一下眉,他換了一副語氣說道︰「好的,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過去。」
埃利奧特下樓之後直接撬了一輛車開到了哥譚大學,這項技能還是他在逃亡路上練出來的,但仍然不是很熟練,所以多花了一點時間。
他來到實驗室的時候,帕米拉皺著眉,語調十分不滿的說︰「你的「一會兒」指的是一個多小時?」
「堵車了。」埃利奧特打量著植物學實驗室當中的設備,帕米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抱著胳膊站在房間中央,有些調侃的說︰「怎麼,對你自己投資的設備這麼感興趣?」
帕米拉走到實驗台的旁邊,用手沿著台面滑過去並說︰「你建的新實驗室確實比原來的好太多了,不過可惜現在有能力在這里研究的只剩我一個了,我原本的植物學教授已經被關進阿卡姆瘋人院了,他會在那里繼續進行自己植物毒素的研究。」
「我對他的方向不太感興趣,我還是更喜歡活著的植物……好了,不廢話了,我去拿上一輪研究的成果,你看看有什麼不足,我們可以在接下來的研究當中調整。」
說完帕米拉走出了門,埃利奧特本想叫住她,但帕米拉走的很快,埃利奧特也沒攔住。
過了一會,帕米拉抱回來了一個圓柱形的玻璃倉,那里面有一種澹綠色的液體,還漂浮著一顆圓潤的卷心菜。
帕米拉把玻璃倉放在了桌子上,從旁邊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大摞的資料開始念,埃利奧特沒有再擺出那副不耐煩的姿態,反而是靜靜的听著,裝作很專注的樣子。
但其實埃利奧特根本不想給帕米拉解決問題,他只是想取得帕米拉的信任,埃利奧特需要一個好用的工具人來為他解決他現在面臨的各種各樣的困境,一個書呆子女大學生就是個好的選擇。
原本,埃里奧特的容貌沒有什麼出眾的,但他依舊可以憑借自己富裕的家世,吸引到很多異性的注意,埃里奧特家族的財富足以吸引到很多比帕米拉優質的多的女性。
在埃利奧特看來,他現在有了布魯斯‧韋恩這張臉的加持,還不得把這些大學女生迷的死死的?
在這方面,埃利
奧特的確有發言權,畢竟他也是富家子弟,在交際場上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女人。
帕米拉的衣著並不富貴,但舉手投足之間卻帶有上流階層的習慣,一看就是那種出生中產階級,被精心教養並被教育要嫁入豪門的女人。
討論經費?埃利奧特在心里冷笑,誰會找布魯斯‧韋恩探討大學課題的那點經費?
無非是為了找個由頭把話題牽扯到錢上,好表明自己出身貧寒,最好再表現一下自己熱愛學習,證明單獨約布魯斯‧韋恩來一個沒人的實驗室絕對只是為了科學研究。
操縱這些天真單純的女大學生,從她們那里獲得美的享受和歡愉,再無情把她們拋棄,幾乎是這些真正的富豪階層的浪蕩子們必備的功課,埃利奧特也精通此道。
于是,他在听資料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把自己靠的距離帕米拉更近,人都靠在實驗台上,手幾乎要踫到一起,帕米拉念了十幾分鐘埃利奧特半點听不懂的數據,埃利奧特一直保持著很專注的神情。
帕米拉聲音落下後,埃利奧特還沉默了十幾秒,然後才像剛剛醒悟一樣說道︰「抱歉,我听的有點太入迷了。」
說完他用手輕輕模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說︰「我光顧著听你的聲音,有點沒太記住主要內容,能麻煩你給我概括一下嗎?」
帕米拉無奈的攤開手,她提高了聲調說︰「簡單來說,我替換了一切可以替換的對照條件,但這些植物還是發瘋了,你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發瘋了?」埃利奧特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帕米拉說話的內容上,他把身體前傾湊近放在桌子上的玻璃倉,可那里的卷心菜怎麼看都只是一顆普通的蔬菜,頂多只是比其他的蔬菜茁壯了一些。
埃利奧特搖了搖頭,雖然哥譚之前有植物發瘋的先例,但目前看來這顆卷心菜很平常,而帕米拉的話听起來就像是故意想要引人注意而編出來的謊話。
「它是怎麼發瘋的?」埃利奧特耐著性子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他明白,最開始的時候不能表現出太強的攻擊性,而要盡可能的給對方安全感,讓對方覺得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控,才不會因為驚慌而逃出陷阱。
帕米拉歪了一下頭,看向埃利奧特說︰「你想看看嗎?不過我得提醒你,它們瘋的很厲害……算了,你也不是那幫手無縛雞之力的本科生,對付一顆應該沒什麼問題。」
說完帕米拉拿出設備抽干玻璃倉當中的液體,打開了玻璃倉的蓋子。
卷心菜靜靜的躺在底座的中央,埃利奧特有些好奇的把頭湊過去。
然後就听「砰」的一聲,一道綠影閃過,一根長長的卷心菜葉子直直的打在了埃利奧特的鼻子上,一拳把他揍到了對面的實驗台上。
埃利奧特頭暈眼花,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又是一道破空聲響起,巨大的圓形黑影直直的砸在了他的腦門上,埃利奧特的後腦勺撞在了實驗台的表面,然後順著試驗台的邊緣滑落了下去。
帕米拉一個閃身躲到了房間邊緣,並對著埃利奧特大喊道︰「你在干嘛?!打它啊!」
埃利奧特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發現一顆卷心菜正用最外面的兩片菜葉支撐著身體,而前方的兩顆菜葉卷曲起來握成拳頭,腿部發力向前使勁一躍,一頭撞在了埃利奧特的胸口上。
發育良好的卷心菜葉片數更多,重量自然也就更重,這一撞幾乎相當于全速擲出的籃球,毫無防備之下,埃利奧特又被砸在了地上。
而卷心菜完全不知滿足,它跳下埃利奧特的胸口,對著埃利奧特側面的耳朵就是一拳,頓時,埃利奧特的右耳听見了「嗡」的一聲,然後就失去了部分的听覺。
在他掙扎著要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那顆卷心菜似
乎是覺得他太菜了,而失去了興趣,以一種極高的速度奔向實驗室的另一扇門,而帕米拉只是躲在窗簾後面發出尖叫。
「別叫了!」埃利奧特的聲音變得十分扭曲,他捂著自己的鼻子站起來,怒火直沖天靈蓋,他居然被一顆卷心菜給打了??!
那麼,有什麼是比一顆打人的卷心菜更可怕的?
答桉是兩噸打人的卷心菜。
跳起來的卷心菜撞破了另一道大門,瞬間,無數揮舞著拳頭的卷心菜傾瀉而出,埃利奧特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驚恐。
哥譚大學今天在舉辦物理學的講座,主講師就是維克多,階梯教室當中坐了很多人,戴著眼鏡的維克多正在向他們展示致密冰的結構模型。
「正是通過干擾水凝結時分子排列組合的結構,我們才能夠得到這樣的一種神奇的新材料,它雖然是冰,但在材料強度方面卻遠遠超出……」
說到這的時候,維克多拖了個長音,緩緩瞪大了眼楮,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講台對面的窗戶,他把眼鏡摘了下來,揉了揉自己的眼楮,就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面一樣。
木頭裂開的聲音從講台一側的大門傳來,維克多立刻從講台下面掏出了一把冰凍槍。
「砰!」,門被撞開了,埃利奧特踉踉蹌蹌的沖了進來,維克多剛想舉槍射擊,「轟」的一聲,兩噸多的打人卷心菜淹沒了整個階梯教室。
維克多手上的冰凍槍直接就被一顆跳到他面前的卷心菜打飛了,緊接著又是一拳打飛了他的眼鏡,「嗷」的一聲痛叫,他的臉上就挨了一拳。
幾秒鐘之內,教室就變成了拳擊場,所有的老師和學生都是沙袋,兩噸多的卷心菜才是拳擊手。
跟在卷心菜身後的帕米拉鬼鬼祟祟的扒著窗戶朝里看,注視著這場瘋狂的拳擊賽,半晌之後,她在胸口畫了個十字,低聲念道︰
「真的很抱歉,但比起我自己倒霉,我還是選擇幫席勒教授讓別人倒大霉,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