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漁陽郡港口碼頭上,一艘堅固的大黑船,在這個寒冷的季節,發動了。
船上乘坐的,正是公孫昊家的水手們,還有徐家莊送來的徐乃、徐梅等二十名學員。
冬日航行,氣溫變化引起海上氣候變動,危險重重。
但很難再等了,不止是徐家,公孫昊也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自家大船的威力。
此次短航,他們將從漁陽出發,順流而下,抵達青州北海,並在北海停留一段時間,等冬日過去,開春後繼續南下,探索那段真正無人走過的全新航線。
而這次短航,也是一次測試,算是給船上的眾人一個適應期。
一切都是剛剛開始,所有東西對大家來說都是全新的一次挑戰,必須謹慎對待。
不過讓公孫昊稍稍感到安心的,是徐家送來的這二十名學員。
他們帶來了一名大夫,大夫手里還有很多藥。這種藥和常見的中草藥不一樣,但卻有奇效。
這位叫徐梅的女大夫說,這些藥是她們徐家莊特有的,公孫昊想起自己和徐家的初次見面,那時他吃的就是這樣的藥,才能從死里逃生。
所以,對徐家藥的威力,公孫昊沒有一點懷疑。’
唯一讓他比較懷疑的,是女大夫的性別。
不過凡事都帶著女人已經成為徐家莊的特點,現在他只要看到隊伍中有女人,而且女人的身份不是暗昌,他就知道,這一定是徐家的人。
王萍萍在冀州大破袁昭軍,還滅了難纏的黑岩軍,這樣的女人,必然是不凡的。
而她手下的女人們,不說完全同她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但也差不離了。
徐家莊送來的二十人中,包括女大夫徐梅在內,一共有三個女人。
這三人在這條船上,就像是入了狼群的白羊,每每她們出現,都會引起船上一陣騷動。
公孫昊自覺自己不算什麼好人,他知道,自己雖然叮囑過船員不許打這三個女隊員的主意,但男人們的眼楮,總是忍不住想往女人身上瞟。
況且,這三個女隊員實在是青春活潑,雖然穿得男不男女不女,還都學王萍萍剪了短發,但也不妨礙她們露出身段。
在船上三個月,母豬都賽貂蟬,何況是三個長得並不丑陋的女子?
船員們明面上的舉止公孫昊會阻止,但背地里,在他看不到,或者其他男學員看不到的地方,他基本選擇無視。
他之所以如此放縱自己的船員們,其實也有幾分不滿在里面。
他向來覺得女人麻煩,只是三個女學員,他就得特別給她們安排一間屋子,專門給她們留個茅房,更不要說吃喝拉撒上的各種不同了。
還有一點,他就是想看看,徐家莊出來的女人們到底能有什麼本事,能不能應對這些不可避免,並且以後可能還會更過分的事。
在大船之外的地方,可沒有人會叮囑船員不許亂來,等下了船,到了其他碼頭,那些人可不會給他公孫昊這個面子。
並且,往後他們還要去許多沒去過的地方,雖然不知道那里的男人是什麼德行,但公孫昊想來,只要是男人,就逃不開女人的吸引。
特別是窮鄉僻壤里的刁民,全村老少共養著一個女人,要是讓他們看到了新鮮的女人,那是會直接瘋掉的。
倘若這三個女學員連船上這點露骨視線都受不了,來找他哭訴,等到了下一個碼頭,他立馬就會把這三個女學員送回去!
不過,一直到抵達北海,公孫昊也沒尋到要把這三個女學員送回去的機會。
徐梅、徐倩、徐榮三個女學員的表現,讓他對女人有了全新的認知。
起初她們確實因為暈船、羞澀等因素呆在房間不出來,但這種情況也只持續了三天而已。
三天之後,三個女學員像是完全習慣了船上的風浪,她們居然不暈船了。
或者說,是在藥物的輔助下,用頑強的意志力去主動適應了船上的顛簸。
自此,她們三人就經常出來走動。
開始的一段時間,每人身邊都會跟隨一名男學員,因為這些男學員的存在,船員們調笑的舉動也有所收斂。
但總是這樣,也不能解決問題,男學員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實際上,他們這二十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
有的人負責測繪,他們要畫地圖,驗證他們生活的這片天地,到底是圓是方。
有的人負責記錄,他們要記下船上的一切,確保第一次遠航順利,有錯也能迅速應對過來。
還有的人,每日都要觀測天氣情況,並對照洋流圖,一一去驗證這些課本上學到的知識,做到學以致用。
他們自信且謙虛,並沒有因為自己掌握了很多船員們不知道的知識而自得意滿。
他們會拿出一塊糖餅,或是一盤肉醬,亦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滿船尋找老船員學習各種海上的知識,把不恥下問這個成語表現到了極致。
而三個女學員,因為女性特有的細膩靈巧,在某些方面的表現,甚至超過了男學員。
其中就有不少老船員對徐梅贊不絕口。
徐梅是大夫,但她並沒有覺得自己醫術有多高明,甚至在公孫昊隨行的老大夫李大夫眼中,這個姑娘謙虛得有點過分了。
當然,這不妨礙他們二人一起交流醫術,並且都從對方身上得到了極大的啟發。
這些啟發,被徐梅用到了老船員們身上,她觀察到這些老船員常年在海上漂泊,已經形成多種職業病。
比如關節疼痛、手臂震動綜合征、風濕、性傳染疾病、暈船等。
是的,老船員仍舊會暈船。
暈船這種癥狀無法根治,除非讓患者離開致病環境,但她有三小姐給的暈船藥,能管讓這些船員的暈船狀況得到緩解。
雖然只是短暫的,但也足夠讓老船員們對她十分感激。
更不要說,他們身體的傳染疾病也有了可以控制的藥物。
只要每天按時藥浴,這種折磨人的病痛還有治愈的可能。
船員們會得這種病並不稀奇,徐梅听到自家三小姐提起過。
一般的碼頭上都設有專門的「暗巷子」,這些船員百分之九十九是男性,在船上待一兩個月,一旦有下船的機會,就會往暗巷子里鑽,滿足生理需求。
混亂,加上沒有衛生意識,完事後一般不做處理,他們不染病誰染病?
加上這種病具有傳染性,同船的船員們衣物堆積在一起洗,平時也喜歡共用各種本該屬于私人的用品,有些本沒染病的船員也被傳染了。
這種病又不好意思找大夫,就算找了大夫,開的藥也不痛不癢,久而久之,得病的人只能認命,用命理來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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