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官?
正帶著商隊伙伴們進店的吳老大心想到,這官咱可不興報啊!
一個眼神,一眾小商賈抽出剛買回來的武器,把客棧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正準備跑出去報官的店小二嚇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差點沒哭出來。
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客棧內的客人們就發現,自己身邊居然不聲不響的冒出了上百名徐家軍。
但更讓他們感到害怕的是,徐家軍首領居然都親自來了!
客房大門打開,徐月和母親、姊姊從屋內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響亮的軍鼓自城外軍營傳了過來,咚咚、咚咚,一聲高過一聲,仿佛有千軍萬馬即將出發朝縣城奔來一般。
不,是真的!
馬蹄聲在居庸縣街道上響起,為首的正是一手提著嚴虎人頭,一手拿著刺史印,身後還跟著兩百邊軍,凶神惡煞的徐大郎。
完了!
居庸縣的天要變了!
徐家軍他們真的殺過來了!
在其他勢力治理的地盤上,徐家軍仍頂著反叛軍的名頭。
是以,當人們得知反叛軍已經殺了邊軍大將嚴虎,並氣勢洶洶來到居庸縣縣城里時,城內百姓們都嚇壞了。
「 里啪啦」一陣亂響之後,街道店鋪大門緊閉,城內居民全部跑回家閉門不出。
前一刻還熱鬧的居庸縣城,此刻已經隨著逐漸昏沉的夜色陷入死寂。
只有縣城客棧里,燈火通明,門外圍滿了一身冷肅的邊軍。
客棧內,客棧老板和客人們全部坐在大廳里,緊張的看著手持刺史印的徐月一家。
預想中的屠殺並沒有到來,當然也有可能是徐家軍覺得殺他們這些普通人沒意思,這才沒動手。
官印的威懾力還是有的,當徐月說出趙虞已經把幽州全境出讓給徐家軍後,店內眾人心情瞬間變得極為復雜。
一方面,他們有種被國家拋棄的不忿。
一方面,又對即將到來的全新改變充滿了迷茫和恐懼。
而在客棧內眾人愣神之際,火炕幫的弟子們在孫阿山的帶領下,已經把客棧斜對面鐵匠鋪內的武器一掃而光。
待他們離開後,鐵匠鋪老板一家子圍在一箱子的紫色木籌前,抱頭痛哭。
雖然搶走武器的火炕幫弟子說了這些木籌價值三萬錢,但在鐵匠鋪老板一家子看來,這一箱子的木片,燒火都不夠兩把柴。
越想,一家子就哭得越大聲。
直到斜對面的客棧內,傳來一聲高亢的命令。
「徐家軍的弟兄們,現在隨我去縣衙安置!」
王萍萍一聲令下,已經拿上武器的吳老大和孫阿山等人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所以,只能拿起武器,跟上王萍萍的步伐,快步朝縣衙沖去。
徐月和徐大郎拿著刺史印,帶領徐大郎帶來的兩百邊軍,翻身上馬,緊隨其後,為前方的王萍萍等人造聲勢。
同時,也是為了監督這些剛剛接受刺史印號令的邊軍們,省得他們在背後背刺王萍萍等人。
真正能讓徐月等人差遣得動的人,其實只有吳老大和孫阿山等一百多名剛剛加入的雜牌徐家軍。
當然,還有流散在各村各鎮的其他幾百火炕幫弟子。但現在事發突然,他們顯然是趕不及了。
徐二娘和徐大則留在客棧,指揮眾人準備給一會兒得勝歸來的徐家軍準備吃食。
徐家軍說他們不拿白吃白拿老百姓的東西,看著徐大留下來的木籌,客棧老板冥冥之中像是有所感應,偏頭朝斜對面鐵匠鋪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雙雙暗嘆了一口氣,只覺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仿佛還在夢中,極不真實!
縣衙這邊,居庸縣縣尉剛接到嚴虎已死的消息,得知徐家軍已經悄然入縣,正感到心慌之時,就見縣衙守門官差一臉慌張的沖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徐家軍真的過來了!」
這名官差話音剛落,另外一名官差又跑了進來,高聲喊道︰
「大人!徐家軍首領徐月持刺史印,已經到了縣衙大門口!」
說話間,黑夜中突然亮起灼人的火光,縣衙已經被團團圍住!
一道冷酷的女子呵斥聲傳來︰「刺史印在此,敢阻攔我徐家軍者,死!」
一群衣著凌亂,手持武器的男人們沖了進來,人數壓制,很快就把縣衙內留守的十幾名官差綁得動彈不得。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傳說中神兵天降的正規徐家軍,但他們眼中都帶著豁出去的狠勁兒,那一雙雙眼楮望過來時,縣尉驚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這是一群原本一無所有,拼命想要翻盤的賭徒!
火光中,徐月大步走了過來,身後是冷酷的王萍萍。
「居庸縣縣尉安謐听令,現我以刺史印命你將縣內武器庫、守城衛、糧倉、庫房管理權,全部移交徐家軍!」徐月沉聲說道。
一個呼吸不到的功夫,她就已經來到縣尉安謐身前,舉著刺史印,目光炯炯的看著神色慌亂的他。
少女年紀不大,氣勢驚人,在她的注視下,安謐只遲疑了不到兩秒,就垂下眉眼。
他忍不住想問︰「可否讓我瞧瞧官印?」
知道他想辨別真偽,徐月大方將官印遞到他面前停留三秒,這三秒,已經足夠讓安謐看清楚官印上的特殊印記。
安謐先是驚訝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後便愣怔住了。
他像是不敢相信趙虞就這樣把幽州拱手送給了徐家軍一般,直到徐月的聲音再次響起,他這才深吸一口氣,低下頭,抱拳見了一禮。
「居庸縣縣尉安謐,拜見刺史大人!」
安謐行禮的動作很標準,雖然他內心里未必承認徐家軍,但識時務者為俊杰,徐月沖他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安謐,從現在開始,沒有刺史大人。」
安謐微怔,而後從善如流的改了稱呼,「首領。」
徐月點點頭,六子強忍緊張的從旁邊走了過來,遞上一早就準備好的紙筆。
紙張是潔白如雪的徐家燙金紙,筆是硬挺的木鉛筆,已經削好了。
安謐狐疑的看向徐月,「這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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