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軼昭看了一眼旁邊被拿出去的香扇,卻見與手中這把有些差距。
「這是李家最好的香扇了,這等好東西,得慢工出細活,出貨不多。」
掌櫃的也不禁自傲,這世上沒有哪家扇坊比得過李家。
看來是特級的,可遇而不可求!倒是她佔了便宜。
不!是她二姐佔了便宜。這扇子只能便宜二姐了,其實蘇軼昭也十分喜歡的。
「多謝掌櫃的!不知多少銀錢?」蘇軼昭想起蘇慕華給的三兩銀子,肯定是不夠的。
而她才剛領了二兩銀子的月錢,可若讓她貼補的話,那是割她的肉呢!
「剛才就說送您一把!鄙人豈能食言?公子妙計助李家扇坊良多,鄙人感激不盡!」
文掌櫃看眼前的少年應該是京城的世家公子,這些個公子哥兒對銀錢是看不上的。
送香扇正好應了對方所求,也不算失禮。
可掌櫃的不知道的是,蘇軼昭要是清楚文掌櫃心中所想,必定會說拿銀子來砸她吧!連香扇都可以不要。
看著文掌櫃命人將香扇裝入盒子中,蘇軼昭連忙道︰「叨擾掌櫃的許久,真是過意不去。」
見蘇軼昭有告辭之意,掌櫃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些許探究,而後才點頭。
「公子聰慧,鄙人今日有幸結交。等改日得閑,再與公子相敘!」
不過是客氣話,蘇軼昭自然不會放在心上,起身就告辭了。
掌櫃的看著主僕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了片刻,這才上了樓。
「小人見過主子,勞主子久等,是小人的不是!」文掌櫃躬身行禮,語氣十分恭敬。
「無妨!咳咳!」少年連忙端起茶碗喝了兩口,「可是可疑?」
文掌櫃思忖了片刻,才搖頭。
「未有可疑之處,應該只是巧合,來為家中姐姐求扇的。」
「一名小兒來求扇?」少年輕聲道。
見著少年面露懷疑,文掌櫃解釋道︰「此子已經言明身份,是蘇家七少爺!」
「七少爺?那個剛回京的四房庶子嗎?他剛回府,就與家中姐姐關系如此融洽?」
少年的話中明擺著存有懷疑,文掌櫃心中一突。
「小人立刻派人去查!」
「不必了!已經派人過去核實身份了。」
少年冷淡的語氣讓文掌櫃心中一凜,知道這次是自己大意了。主子說過,不可小看任何人。
蘇軼昭帶著侍方出了扇坊,便直奔南市而去。
「這盒子你可得拿好了,要是丟了,唯你是問啊!」
蘇軼昭說著就看見侍方謹慎地將盒子放在了他的懷里,這東西肯定不止五兩銀子。
「您不囑咐,小人都不敢大意。南市的扒手很多,扇子這麼貴,肯定容易被人盯上。」
侍方哪敢不注意?這扇子是個寶貝啊!
「不過少爺您真厲害,居然叫那掌櫃的送了給您!」
侍方對自家少爺佩服地五體投地,少爺的腦瓜子就是聰明。
「回去之後管好你的嘴,可別亂說。就說我們三兩銀子買的,求了掌櫃的很久,掌櫃的見我們年紀小,這才破例賣的。」
蘇軼昭想了想,這事兒還是不宜透露。否則二姐還叫她去買扇子,豈不是要露餡兒?
「啊?」侍方有些不解,不過好在他很听話。
「是!」
「前方有一座茶寮,你在那兒等我,我去買點東西回府。一個時辰準能回來,你等我就好。」
蘇軼昭四下環顧了一圈兒,看著前方的茶寮,便心生一計。
「可是,少爺!您孤身一人,這不太好吧?南市有很多拍花子的,您要是被拐走了,小人可擔待不起啊!」
侍方不肯,這里亂的很,他得保護少爺。
「就幾步路,還能丟了不成?二姐還叫我幫她帶一點女兒家的東西,帶著你不方便。再說這扇子不得保護好嗎?你就在那等我。」
蘇軼昭說著便甩袖離開,這侍方跟著,一點也不方便行事。
侍方想跟上去,卻見蘇軼昭回頭雙眼一蹬,頓時偃旗息鼓,不敢動彈了。
蘇軼昭快步走入一條巷子,到了偏僻之地,看了一眼周圍,便從袖子中拎出一物。
「醒醒!快給我醒醒,真是懶得出奇!」
蘇軼昭拎著老鼠尾巴,使勁兒搖晃。
「哎喲!你快放開我,我被你晃得都快吐了!」老鼠狂叫,這人真是個黑心肝的。
蘇軼昭停下手中的動作,冷哼道︰「你前兒不是還跟我說,要跟著我游遍名山大川,要吃遍山珍海味嗎?天天睡大覺,怎麼實現啊?」
「這能急于一時嗎?昨晚出去偷東西吃都沒睡覺。」鼠妹嘀嘀咕咕,忍不住抱怨道。
「快找這里的老鼠兄弟姐妹問問,哪里有錢撿嗎?」
不錯!這正是蘇軼昭此次出行的目的。
沒辦法,她窮啊!只有文鈺臨終前留下的那五兩銀子,哪里夠生活?
文鈺的臨終遺囑可是大事啊!用了人家閨女的身體,還得了人家的遺產,那不得還人家的情啊?
不過想起文鈺臨終交代的那件麻煩事兒,她不禁嘆了口氣。
見著鼠妹裝死不動,蘇軼昭怒了。
「你該不會是吹牛,其實根本使喚不動這里的老鼠吧?」
鼠妹一听蘇軼昭看扁它,它可不干了。
「誰說的?哼!等撿了錢,你得給我買好吃的。」
其實它說的時候心里也在發虛,它從小就一直待在蘇府,哪里出過蘇府喲?
「快點!」蘇軼昭將它放在地上,連忙催促道。
看著鼠妹飛一般的速度離開,蘇軼昭都懷疑鼠妹這是魚入大海,要遠走高飛了。
約莫等了一刻鐘,鼠妹便回來了,蘇軼昭頓時松了口氣。
「怎麼說?」蘇軼昭拎起鼠妹,急切地問道。
「就不能讓我喘口氣?說了,在城郊十里亭那邊,有很多,不過要自己挖。」
「很多?」蘇軼昭有些懷疑,「它們認識那些個金啊、銀啊、玉的嗎?可別認錯啊!」
「當然了,難道我們是傻子嗎?」鼠妹很是不悅,對蘇軼昭的質疑很不滿。
「難道是底下有寶藏?」蘇軼昭眼中突然一亮,她這是要發了嗎?
「那咱們這就出發,先找輛車,城郊得多遠啊?」
蘇軼昭在大街上隨便找了輛馬車,讓送去十里亭。
那車夫眼神怪異地看了她一眼,接著便是了然。
「可是給親人上墳?怎麼不帶些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