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輔國公府,蘇軼昭覺得困難重重,二姐成不了事兒。
即便用非常手段成了,二姐去了輔國公府的日子也不好過。還不如挑個品性端正的,好好過日子。
打定主意,蘇軼昭便讓相思去二姐和三太太那邊打探消息。
今天晚上蘇文卿沒讓她去溫陽閣,蘇軼昭仲終于有了清閑的時候。
用過飯食,蘇軼昭還是將精力放在了讀書上。
李授之已經回來了,雖然對她的進益很是滿意,但隨之對她的要求也高了起來。
瘦小的身影印在燭光的映襯下,反射在窗紙上,屋內一年寧靜祥和。
時間匆匆一晃而過,蘇軼昭穿過來有五個多月了。
剛穿過來時還是倒春寒,此刻已經入了秋,又是一年春預至。
窗外的梆子響過一聲,蘇軼昭這才驚覺已經是一更了。
看著眼前為干的墨跡,蘇軼昭仔細檢查著,發現沒有錯別字,這才放置一旁晾干。
自從李授之知曉她已經開始做策問,于是每隔一日就要布置一篇。
蘇文卿功底不差,有他時不時地提點,蘇軼昭的策問簡直是一日千里。
等了片刻,將干了的紙收了起來,蘇軼昭突然听到窗台處有一陣細微的響動。
她心中一緊,連忙轉頭看過去,發現窗戶被撥開了一條縫,一條毛茸茸的爪子探了進來。
她松了口氣,又覺得好笑。這是在府里,難不成還有賊人敢闖進來?那些護衛可不是吃素的。
「哎喲!也不知道給我留個門,爬上窗台很累的好嗎?」
相思先是探頭打量了一眼屋內,見著只有蘇軼昭一人,連忙爬了進來,抱怨著。
「你看你都這麼肥了,可不得好好減減肥?真要再肥下去,以後你被抓住了,我可不管啊!」
說是這麼說,可像是目前的模樣與老鼠有些差別了。就是外人見了,也不一定會將它當成老鼠。
「你就知道壓榨我!哼!」相思一路小跑到蘇軼昭的書案上,一坐在了硯台邊,還喘著粗氣。
它伸出爪子,朝著蘇軼昭示意。
蘇軼昭笑著從一個小荷包里掏出了松子,遞到它的手上。
「你這吃的可好,剛采摘炒制的松子,你就吃上了。」
蘇軼昭看著相思那大大的眼楮和圓乎乎的腦袋瓜,忍不住揉了揉。
現在被蘇軼昭每天逼著洗澡,那毛發順溜的,手感很不錯。
真是越看越可愛,比之前看著討喜多了。
「干什麼,干什麼?別動手動腳的。」相思氣惱地一把拍著蘇軼昭的手,「再模頭都要禿嚕了。」
蘇軼昭笑著淨了手開始給相思剝起了松子,相思很滿意。
這個人對它還不錯,看在蘇軼昭盡心伺候的份上,它干點活也沒啥。
「怎麼說?」蘇軼昭坐在燭光下,慢慢剝著松子,將剝好的肉放在相思面前。
「我先去了你二姐那邊!」相思咽下口中的松子肉,接著擺了個姿勢。
還拿過蘇軼昭放在一旁的帕子,捂到了嘴邊。
「嗚嗚!每次見了都是好妹妹、好妹妹地喊著。還道要向國公爺表明,娶我過門,原來都是哄我的。」
原本蘇軼昭好奇相思要干什麼,可一看相思竟然在學二姐,頓時笑得前仰後合。
對不起二姐,雖然你有點慘,但我還是想笑。
相思白了蘇軼昭一眼,而後繼續道︰「今兒隨世子夫人來府上,是半句不敢多說。我還當他對我有些真心,卻原來都是哄我的。」
蘇軼昭笑過之後,卻是對二姐的天真有了新的認知。
蘇府這樣的高門大戶,府上主子眾多,怎麼二姐還是這般單純?
接著相思又模仿起了二姐房中伺候人的動作和話語,讓蘇軼昭忍俊不禁。
這相思還有說相聲的天賦呢!她是發現,自從上次相思進化之後,是越來越聰明了。
她也試過其他的老鼠,那些老鼠可能智商比較低,根本無法直接溝通。
二姐房中的二等丫頭紅菱平日里都是貼身伺候的,這丫頭膽大,還慫恿二姐找機會與朱晉安單獨見一面。
這幾日府上肯定會給二姐說親,就是三房不急著說,大太太和老太太也不能饒過。
再者二姐只是個庶女,三伯和三伯母只怕沒那麼上心了,就怕說個不妥當的。
從相思口述的話語中可以猜出朱晉安的態度,二姐長得不錯,那朱晉安見過二姐,于是心存好感。
但若是僅憑這份好感,就讓他反抗自己的父母,甚至反抗整個家族,那肯定不可能。
除非二姐肯做妾,可朱晉安還是得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個門當戶對的。
然而蘇家這樣的人家,若是閨女做了妾,那蘇家的女孩兒以後還怎麼說親?這是給整個家族蒙羞。
就算是庶女,那也是嫁與小戶人家做正妻,或是選擇高門大戶的庶子。
蘇軼昭就怕二姐糊涂,被那丫頭說動了心,到時候犯下不可饒恕的事兒來。
別以為用非常手段有用,倘若婚前失了名聲,除了做妾,更有可能是絞了頭發做姑子,甚至是無聲無息地病逝。
「還有你二姐被禁足了,不能出府!听她們的意思,是讓你二姐待在屋里待嫁,親事會盡快定下來。」
蘇軼昭聞言松了口氣,不能出府好啊!
「三伯母那邊,怎麼說?」蘇軼昭問道。
「哼!這丫頭不知哪里來的膽子,竟然敢與國公府的嫡孫私相授受,真是好不要臉。」
相思又學了起來,蘇軼昭頓時像看戲似的。
「老爺!二丫頭不能留了啊!這都恨嫁了,今兒這幾位後生都不錯,不如就挑上一個吧!倘若真出了什麼岔子,這日後叫妾身如何與世子夫人來往?就是見了二妹,妾身都沒臉吶!」
相思隨後拋開帕子,爪子模了模不存在的胡須,接著道︰「嗯!就依你的意思吧!你看著挑一個,此事盡快辦妥,免得得罪了國公府。」
三伯這是不打算管二姐了?只讓三伯母看著挑一個,好歹是女婿,竟如此隨便?
蘇軼昭心下一沉,就怕三伯也惱了二姐。
「可有說挑中了誰?」
見著蘇軼昭神色凝重,相思也不再油腔滑調,它想了想,好半晌才想起那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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