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顧遠,與鎮國公府十分親近,應該知道不少吧?當時他為什麼逃出來?按理說,應該和鎮國公一起決戰到底。鎮國公還沒逃出去,他就逃了,難道不是臨陣月兌逃嗎?」
蘇軼昭思忖著,顧遠如果有問題,那他潛伏在蘇文卿身邊做什麼?
她不會覺得蘇文卿和皇室有關,因為他本身就是官宦之家,完全沒必要躲在暗處無私奉獻。
看著盛瀾清正在沉思,蘇軼昭繼續道︰「有時候一個不起眼的人,也會成為解開謎團的關鍵,也許你想要的答案,就是你意想不到的。」
盛瀾清有些震驚,「這不可能,不可能!顧遠是我父親從一處官道旁的密林中抱來的。」
他回憶起了從父親口中得知的顧遠的身世,「當時他才四歲,渾身都發著高燒,大夫說他活不過當晚。他應該是被他的父母遺棄的,因為大夫都說救不活了。」
「是父親覺得這是條生命,于是帶在路上好好調養,悉心照顧,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盛瀾清扯著自己的頭發,只覺得額頭隱隱作痛。
「若是沒有我父親,他早就死了,怎麼可能背叛鎮國公府?我和他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習武,待他不薄,他有什麼理由這般?」
「我也只是一個猜測,你若想知道答案,那便去查。」
盛瀾清臉色有些蒼白,蘇軼昭的話讓他備受打擊。想起之前自己懷疑的種種,將那些串聯起來,他才驚覺若是如此,那便能解釋得通了。
「不!不可能的。」盛瀾清搖頭,還是不敢相信。
他忽然看向蘇軼昭,「你這是在挑撥我和顧遠?你有什麼目的?你身為蘇文卿的兒子,會好心和我說這些?」
「因為我覺得我父親告密這件事,應該有誤會。憑白被人冤枉的感受,你不理解,我也只是為了替我父親證明清白罷了!」
蘇軼昭找不到理由,便隨便扯了個。她總不能說我是你閨女,當然要把你查明真相了。
「你是不敢相信你父親是卑鄙小人吧?」盛瀾清笑了,而後道︰「不過你這小子與你父親倒是不同,最起碼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
蘇軼昭抽了抽嘴角,「剛才咱們已經商討過了,其中疑點重重,你若是想知道真相,就只有自己去探索。」
她說著又問︰「你有住的地方嗎?」
盛瀾清搖頭,「還沒找到。」
他現在的身份見不得光,想去租賃宅子,可又拿不出路引等證明。
住客棧的話,人太多,對他很不利,因此之前他一直都是到處找城隍廟或其他破廟湊活過夜。
蘇軼昭嘆了口氣,「你若是信我,便去城南一家賣雜貨的後院去住。」
她說著就從書房的一角拿出一張房契,其實是從空間里拿出來的。
「這是鋪子的房契,你拿著這個去就成。那伙計和掌櫃的是我的人,靠得住。後面的院子也很隱蔽,你躲在里面不要出來,吃穿不愁。你不見了,那些人肯定在到處找你,最近還是避避風頭為好。」
盛瀾清心中忽然涌進一股暖流,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蘇軼昭又掏出了一千兩銀票,遞到他的面前,「在外還是要用銀子的。」
「你!你為何對我這麼好?」
盛瀾清眼中有些水潤,他想起了自己的閨女懷柔,應該也有這麼大了,不知有沒有嫁人。
或許,嫁給一個平凡人,過著平凡的日子,才是懷柔最好的歸宿吧?
「不想讓你在查明真相之前就餓死了,畢竟你瞧著挺廢的,看起來什麼都不會。」蘇軼昭故意這麼說道。
盛瀾清听著蘇軼昭的話,卻知道這是在關心自己。
雖然他們的身份應該是敵對的,但他總說是不由自主要靠近蘇軼昭,且認為蘇軼昭對他並無惡意,甚至還在幫他。
「以我的身份確實不宜去賺銀子。」盛瀾清別扭地接過銀子,「不過我會還你的。」
蘇軼昭突然想到什麼,提醒道︰「如果你們之前有什麼藏銀子的地方,千萬不要去找。已經有人知道你還活著了,就怕有人知道你們財寶的藏身之處,你去了很容易被抓住。」
盛瀾清一愣,隨後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這茬。
盛家之前確實藏過一批金銀,那是為了做萬全準備,萬一失敗,以後東山再起用的。
只顧著尋找鈺兒和懷柔的行蹤,險些給忘了。
只能說他的腦子還沒完全恢復過來,當年很多事都漏了細節。
想囑咐盛瀾清小心一些,顧遠的本事不錯,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看著盛瀾清離開的背影,蘇軼昭心中突然有些難過。
她只能搖頭失笑,血緣的牽絆實在太強大了。她居然不由自主要和盛瀾清親近,還可憐對方過得淒慘。
不過盛瀾清前二十多年都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之後的生活簡直就是淒慘。
關了這麼多年,在一個小小的密室中暗無天日,也沒人會和他說話,換成誰都要瘋的。
盛瀾清翻過蘇府的牆頭,卻不想正要落下時,身後傳來一道勁風。
他一個閃身躲過攻擊,並且立刻推出一掌。
與對方交手之後,盛瀾清心中大驚。
最近內力才恢復,有些力不從心,否則也不至于掌風都到跟前了,這才發現。
宗澤銘看著眼前蒙著面紗的男子,心中不由得冷哼。蘇家的護衛簡直太差了,什麼人都能進來。
二人各自冷哼一聲,隨後又交手了數個回合。
打著打著就往原先那小樹林去了,宗澤銘看出黑衣人有意將他帶離蘇家,也樂得如此。
盛瀾清此刻雖然沒有處于下風,但並不好受。體內內力亂躥,剛才隱隱作痛的頭現在要炸開一般。
他知道自己又發病了,眼前有些模糊起來。
抱住自己仿佛要炸開的頭,他忍不住悶哼出聲。
宗澤銘看出了對方的不對,怎麼打著打著就跟毒發作了似的?抱著頭搖搖晃晃的,就快要失去戰斗力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盛瀾清?」
盛瀾清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自己,可自己已經做不出任何回應了。
看著眼前的黑衣蒙面人倒下,宗澤銘上前踢了對方一下,發現對方毫無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