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能力還在生效……是隨著我自身的形態變化,改變了消耗需求嗎?」
程深心思微動。
鮮紅形態下,他的法力值變為了0點,也無法使用任何消耗法力值的技能。
但能量掌控的天賦效果仍能讓他看清一切。
能量掌控開啟就會產生消耗,只是在不使用它操控能量的情況下,消耗很低,以程深現在的面板數據,每秒的自動回復屬性就足以抵消它的損耗。
當他切換至鮮紅形態後,能量掌控從消耗法力值維持,自動變為了消耗生命值。
當然。
這點消耗對他來說依然是無關痛癢。
他雙臂完全融化成血液,手中的火把頓時失去支撐,掉落在地上,很快便被黑暗覆滅。
四周彌漫的黑暗向他籠罩而來,片片灰燼覆蓋在他的盔甲上,更有的直接融入他身下化作的血泊中,那充滿死寂的冰冷氣息正在對他展開著侵蝕。
「詭異的力量在試圖同化我……」
程深眉頭緊鎖。
不能戀戰。
必須盡快去到一個無法被黑暗影響的地方。
不然,一旦被詭異侵蝕過深,程深也不確定他會變成什麼東西,附靈戰士的能力雖然很特殊,可畢竟無法做到青木那樣,能強行對抗另一種詭異。
嗖嗖!
程深再次激發凝血之箭,擊殺掉兩具向他靠近的尸體,也許是因為這些尸體在本質上並不算是怪物,而是被操控的傀儡,擊殺它們沒有任何獎勵。
這時。
一旁的青木也動手了。
他听從程深的警告,將棺材板收起,滿臉猙獰的伸出雙臂,他背後的十字架中也伸出兩條蒼白手臂,各抓一根漆黑長釘,隔空向周圍的尸體釘去。
噗呲!
向他靠近的幾具尸體就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刺穿了身體一樣,直愣愣的躺倒,再也無法起身。
而且他的攻擊是範圍性的。
一瞬間,
就有十幾具尸體被詭異的釘躺在地。
只不過隨著他使用這種能力,詭異本身對他的影響也越來越深。他的左臂已經完全失去活力,變成如尸體般的青灰色,有的地方甚至長出了尸斑。
詛咒開始向他的右臂蔓延了。
「必須盡快突圍出去。」
程深嚴肅道。
青木當即道︰「告訴我教堂所在的方向,你跟在我後面,免得被我的力量誤傷!」
「向前,一直走!」
程深果斷說道。
青木聞言立即向前沖去,他雙臂揮動,前方聚攏的尸體成片成片倒下,瞬間就被清出一條道路。
程深依然維持著鮮紅形態,身下匯聚的血泊像是一條小河不斷向前流淌。
嘩啦!
他整個人忽然融化成血液,徹底融入血河中。
緊接著,一團涌動的人形輪廓在血河的前端凝聚,程深從中迅速重組出身軀。
這正是他掌握的第二個主動能力,血之化身。
使用這個技能,程深能出現在任何有他血液殘留的地方,但前提是他的剩余血量要超過3000點。
不過這技能本身沒有消耗。
而且冷卻很短。
程深一步直接追上青木前推的進度,又很好的跟他保持著距離。
兩人就這樣順利的穿過了幾條街道。
教堂近在眼前。
但程深和青木卻不由停住腳步。
前方幾米處,深邃的黑暗和一種不真實的慘白形成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界限。
教堂附近的幾條街道都被這種詭異的白光籠罩在內,就像強光過度的圖片,模糊且失真,給人一種不真實感,仿佛這片區域根本就不存在于此地。
「是另一種詭異的力量。」
青木凝神說道。
嗖!
程深當機立斷,射出一發凝血之箭,將一具快要模到兩人身邊的尸體擊殺。
而後抓起它的雙腿便丟進白光覆蓋的街道內。
頓時,那凝實的白光竟好像有生命一樣蠕動起來,將尸體迅速覆蓋,它被程深打碎的腦袋在頃刻間就復原完全,甚至連原本身上的抓傷都愈合了。
這就是聖徒的詭異力量?
是恢復?
程深暗自疑惑。
發生在那具尸體上的變化顯然沒有這麼簡單。
它受的傷是轉眼就恢復了,然而,這種力量似乎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鮮紅的肉芽依然在它傷口中瘋狂生長著,很快就長成一坨坨臃腫的肉瘤,並且,這種變化同時出現在它體內,它的身軀開始不受控制的畸變膨脹。
!
終于,在到達某一個臨界點後。
膨脹的宛如一座小山般的尸體,陡然炸碎成了無數塊血肉碎片,散落的整條街道都是。
這些碎片隨後開始了自燃。
灰燼升騰,籠罩在整座小鎮的上空,就像下起了一場永不融化的雪。
「黑暗是聖徒的力量形成的……?」
程深錯愕想到。
他之前的推測似乎出現了一些偏差。
「你還能繼續前進嗎?」
青木這時問道。
程深聞言,主動控制著一部分血液,向白光籠罩的街道流動過去。
他隨後瞬間切斷了自身與這股血液的聯系。
緊緊盯著它的變化。
這股血液在接觸到白光的一刻出現了片刻的翻涌,但最終卻是歸于平寂,並沒有出現異常增生。
看來。
那種過量恢復的能力只對生物之軀有效。
「真羨慕你這家伙。」
青木搖頭說道。
他透支了近乎全部壽命換來的力量,卻還不如程深一個正常人的手段厲害。
「你該羨慕的應該是那些不用出現在這個鬼地方的普通人。」
程深平靜道。
「……」
青木聳了聳肩。
隨即,他撐起詭異力量,向前走去。
一踏入街道,周圍白光頓時向他蔓延過來,他背後那十字架中伸出的蒼白手臂,當即加重了對他右臂的傷害,鮮血好似不要錢般從他傷口中噴灑。
青木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詭異的力量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無形屏障,阻止著白光侵蝕。
他徑直向前方教堂走去。
嘩啦!
程深的身體隨之潰散,融化成一條血河,謹慎的向教堂緩緩流動,在接觸到白光的一刻,他耳邊忽然回蕩起一陣嚴肅神聖的禱告聲,且愈發洪亮。
那就像是有無數個人在他耳旁齊誦,試圖通過這種物理洗腦的方式,強迫他接受某種信仰教義。
血河翻涌。
象征著程深內心世界的不平靜。
但很快,一抹深邃的紅色涌入程深眼底,他似乎看到一片一望無盡的血海,在血海中央,一道道直徑千米的血柱噴涌,拱簇著一座深紅色的神殿。
「吾之傳承,不受信仰束縛。」
一個聲音平靜的說道。
仿佛只是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