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首尾相餃的金屬圓環飛出程深手腕,在半空中解體,而後蛇口處涌現星璇,一塊塊陣法石板被噴吐出來,懸在空中,高低錯落的組合成一座陣法。
呼!!
風雪猛烈的呼嘯起來。
剛剛月兌困的怪物,身上轉眼間就又凝結起一層層冰霜,保持著掙扎的姿勢再次被凍成一尊冰雕!
程深檢查一遍。
確定這座陣法還能將它困住至少二十分鐘。
「足夠了。」
程深單手端起飛鳥,套在右手上的指套自動收入背包,一股鋒利到極致的氣息隱隱間散發出來。
他飛快沖出,來到一座剛才行刑人出現的房屋前,這間房屋跟普通地精住的地方沒什麼不同,只是空間更寬闊一些,地面上到處覆蓋著油膩血跡。
而在屋內。
牆壁上敞開著一條傾斜向下的幽深通道。
陰冷、腥臭的氣流在通道內涌出,隱約可看到火光,還有一陣陣非人的嚎叫。
程深微微皺眉,便抬腳進入通道。
吱嘎……
厚厚的油污宛如強力膠般粘連著他的鞋底,讓人心生膩味,程深直接切換到鮮紅形態,起伏的心境當即變得止水般平靜,嗅覺感知也被全部屏蔽。
通道一直向下,約下行了十幾米的水平度,一間牆壁上嵌置著晶石蠟燭的平行甬道出現在眼前。
「吼!」
「嗷!」
「嬲!」
「……」
各種嘈雜的聲音從甬道兩側傳來。
程深高舉火炬。
當即。
眼前映照出來的景象讓他感到一陣觸目驚心。
甬道旁是一座座並排的巨大方形深坑,就像豬圈一樣,坑里擁擠著一坨坨白花花的肥肉。
仔細看去。
那分明就是無數被喂養成了肉山怪物的人類!
他們似乎是一生下來就被圈養在坑里,滿身肥肉堆砌,幾乎看不出人形,五官也全被厚厚的脂肪堆積在一起,像是一個肉球,發出無意識的哼叫。
而程深隨後發現,它們的視力基本為零,但對聲音的察覺異常敏銳。
他的腳步聲剛輕輕響起。
那一坨坨臃腫的肉山就像瘋了一樣顧涌起來!
「這就是地下的世界嗎……」
程深走在滑膩的道路上,好在,這條道路足夠寬闊,不然只怕是稍不留神就會掉落進深坑當中。
噹!
噹!
噹!
盡頭處傳來一陣沉悶的剁肉聲。
但很快,那聲音的主人似乎是听見了甬道中的異動,停下手里的工作,沉重的腳步拖沓聲響起。
高大的陰影被火光映照出來。
它走出拐角。
那是一個頭戴釘孔面具,高近三米,一手握著碎顱錘,一手持有一把巨型斬刀,穿著一件被血污沁染成深黑色的屠夫裝,渾身沾滿了碎肉的怪物。
它剛走出拐角,便看到程深,頓時一愣,而後卻是充滿警惕語言清晰的問道︰
「你是誰!?」
嗖!
回答它的只有一道 射而出的血光!
「吼!」
這巨人當即輪起斬刀,動作極快,竟是一擊將血箭斬碎在面前!
!
但血箭隨即二段爆炸的威力也將它炸退半步。
「敢來這里鬧事!……嗯?外面失守了嗎?祭神殿那群中看不中用的廢物果然壞事!」
巨人立刻想通。
程深試探一擊過後正要動手,听到這話,打量了對方一眼,「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他視線掃過。
對方的基礎信息緩緩在其頭頂顯示出來。
血肉屠夫
領主
等級︰25
……
程深眼神變得凝重,這家伙,居然是跟外面那只污染怪物同一級別的領主級單位!
他的實力比那所謂的祭神殿大祭司還要強悍!
程深瞬間明白,那明面上的祭神殿,恐怕僅僅是用來管理地精族群的外圍組織,祭神殿的真正實力都隱藏在地下,或者說這里才是他們的核心區!
「嘿嘿!」
血肉屠夫面具後的雙眼逐漸充血。
他聲音壓低,「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既然來了……就永遠留在這里吧!」
轟!!
它趁著程深听他說話的機會猛然沖出,高大的身型,帶起狂風,如同炮彈出膛,速度竟快到肉眼都難以捕捉!
「嗷嗷!!」
甬道兩側深坑里的肉山更加瘋狂的嚎叫起來。
程深眼神冰冷,左手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那環繞在飛鳥上的無根根血管驟然一縮一漲!
!!
粗重的血紅流光在槍口中噴薄而出,程深隨之倒退,伴隨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那些听覺敏銳的肉山怪物連吭都沒吭一句當即就被震得昏死過去!
剎那間。
血光便來到屠夫面前!
如此快的攻擊,讓它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直接命中,立馬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向後倒飛出去!-
92436!!
……
這才是飛鳥的正常傷害,但雖然達不到百萬級的數字,不過輸出依舊可觀。
重點是。
程深使用飛鳥完全不用像維曼那樣受到限制。
飛鳥的特性之一,便是,每次攻擊時直接抽取使用者20%的最大生命值。
造成五倍傷害!
而普通人連續使用三四次就不得不被迫停下。
然而,程深最不缺的就是血量,配合秩序守望者的套裝特性。
他在鮮紅形態下每秒便可恢復8%的生命值!
飛鳥造成的消耗,只需兩秒多一點就能回復過來,這把神器,在他的手里,甚至能發揮出超過其跟在原主人手中的威力!
轟!
轟!
轟!
……
程深背靠著油膩的牆壁連續三次扣動扳機,強悍的反震力,硬生生將他的身軀懟入牆體三寸深!
嗖嗖嗖!
三道猩紅刺眼的粗重血光追著屠夫倒退的身軀轟去,將它龐大的身軀炸得離地飛起!污血混合著碎肉噴灑在半空中,它的一條腿更是被直接炸斷!
「你這該死的……!」
它話剛說半截就被強行懟回肚子里,只剩一陣憤怒的吼叫。
嗚!!
一陣沉悶的破空聲陡然傳來。
程深眼前一晃。
啪!
他瓖嵌在牆體內的身軀,就像是一個大號水球一樣,砰然炸開,血液濺的到處都是,而那裹挾著巨力的碎顱錘則直接將牆壁轟塌,變成一片廢墟!-
19762!
……
嘩啦啦!
粘稠的血漿隨著碎石砸落在豬圈坑里,但緊接著,那些血液就好似蠕蟲般,流淌起來,向中間一處聚集,一部分更是詭異的鑽入進那些怪物體內。
「嗷!!」
一群昏死過去的肉山怪物突然發出慘叫,就見到,它們的體表迅速泛紅,仿佛體內點燃著一口熊熊的大火爐,凝如實質的血色霧氣在深坑中升騰!
燃血之毒!
吸收!
呼!!
大片血霧快速向中心聚集,逐漸勾勒出程深的身形,吞噬掉大量血氣的程深狀態立刻回復過來。
而且。
就連使用飛鳥造成的損耗都回復到了滿值!
擊殺回血,
吞噬回血,
程深在這怪物遍地的環境內,根本就是不死之身,除非屠夫能對他造成瞬間超過十七萬五的直接傷害,否則沒有半點殺掉他的可能!
「既然殺了,就都清理了吧。」
他漠然的看向四周。
這些被圈養的怪物已然不能算是人類,雖然它們也可能是受害者,但殺了它們,反而是種解月兌。
至少。
要比它們最終淪為食物的命運更強一些。
!
他目光所及之處一只臃腫的怪物立刻渾身顫抖起來,繼而,便如同一顆炸彈爆開!它身體的每一塊血肉都瞬間化作血水,再升華成為蒸騰的血霧!
這一爆炸就好像引起了連鎖反應。
! ! !
一只只的肉山怪物接二連三爆炸,粘稠的血漿混合著破碎的骨頭,將一座座深坑填成恐怖血池。
濃郁的血霧似潮水一般涌出。
頃刻間。
就將整條甬道都籠罩在內!
「啊!你這該死的入侵者!!」
斷了一條腿的屠夫一邊痛呼一邊怒吼,它倒在地上,一手攥緊斬刀,一只筋肉虯結的粗壯臂膀拖著身軀向前爬行,拼了命想要離開這可怕的甬道。
但程深豈能讓它輕易逃月兌。
轟!
他如同一道血色鬼影一樣漫步在血霧中,雙手抬著飛鳥,冷漠的扣響扳機。
啪!
屠夫的一只手掌頓時被血光炸碎。
「啊!!」
它怒吼一聲,毫不猶豫的便將手里的斬刀向著攻擊襲來的方向擲出。
唰!
血跡斑斑的鋸刃從程深身上劃過,他的身體被瞬間一分兩半,可斷裂的截面上血液噴涌,一條條血線迅速交織出來,轉眼間便將他身體恢復如初。
轟!!
程深向前一步的同時再次轟碎掉屠夫的另一只手臂。
它同樣有很強大的生命力,可就算是再強的恢復能力,面對斷肢類的重傷也需要時間才能痊愈。
程深當然不會給它這個時間。
「你這……你這怪物!你殺了獻給神明的祭祀食物,等著迎接神明的懲罰吧!」
屠夫背靠著地面眼底滿是憤怒和怨毒的喊道。
它的四肢已經被程深廢去三肢,血淋淋的斷手和斷腳掉在地上,胸前還有幾個深可見骨的血洞。
單看這一幕。
仿佛程深才是一個手段凶殘恐怖的加害者。
而這個手下不知沾染著多少條無辜生命的血肉屠夫,是可憐的受害者一樣!
雖然。
從他的角度來說確實程深才是侵略的一方……
「神明的祭食?你們究竟在這里搞什麼?」
程深動作一頓,因為他清楚看到那所謂的血神已經只剩下一具尸骸,就算祂的尸骸還能散播可怕的影響,可這些瘋狂的信徒,還能為祂做些什麼?
「哈哈哈!!你怕了吧!!」
屠夫只以為程深感到了忌憚。
!!
它的最後一條完好的右腿也被炸碎成肉泥。
程深身軀一陣流動,抵消掉反震沖擊,他冰冷蒼白的面孔凝聚在屠夫身前。
「說,你們到底在這地下世界里搞什麼東西!」
程深問道。
劇痛仿佛讓屠夫的神經變得混亂起來,它似是瘋狂的亂語︰「血色夜將降臨……所有人都是神明的祭品……我們會融入祂的血肉跟祂一起永生不朽!」
伴隨著低語。
一片片詭異花紋開始在他的皮膚下浮現出來。
程深只看一眼便確定,這就是之前那具尸體上刻畫的有關那具神明尸骸的紋路!
轟!!
他當機立斷的一擊轟爆了它的腦袋。
提示︰成功擊殺領主級怪物血肉屠夫,獲得經驗+30000!
提示︰獲得領主聲望+10!
……
「嘶……!」
程深的大腦猛然一陣抽痛,零碎的記憶畫面在他眼前飛快閃過。
「血色夜……血色夜……獵殺之夜!」
猛然。
他雙眼猩紅的抬起頭。
屠夫的低語喚醒了他從那具神明尸骸中捕捉的一些記憶碎片。
其中。
就有一幕畫面是有關血色夜的記錄。
但在那一幕畫面中的舊日之城已經完全墮入黑暗。
而且。
他們對血色夜也是抱以一個完全不同的稱呼。
「他們……?」
程深心底一愣。
他得到的那些記憶畫面多半是以第一人稱的角度記載的,就如同他曾親身經歷過的一樣。
因此,他可以推測,這些記憶或許是來自一個人,或是其他的什麼生命。
但在這段信息中程深猛然發現,
「他」,
居然不是一個人。
「難道……這些記憶碎片是來自當初的那群無信者!?」
程深頓時想到。
「等等!」
他又意識到另一件事情。
這具尸骸記錄的畫面大多都是發生在舊日之城內,是不是說明,祂也真實存在于那座城市里!?
「那座城里葬著一具神明的遺骸……!」
程深心跳驟然加快。
或許。
他清楚當年無信者為何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了……
程深思緒漸漸平靜,盡管,他對那具神明的尸骸也有覬覦,可他清楚那遠不是他能接觸的存在。
別說接觸。
就連看一眼都能讓他這個層次的人暴斃當場…
他稍稍探尋了一番那些記憶畫面,直到自身無法承受後,便回到眼前。
「既然那所謂的血色夜已經是發生在幾百年前的事情,它為何會提到?」
程深伸出手。
采集術光芒凝聚的同時他心里想到這個問題。
「也許血色夜在這一邪神體系的信仰中,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儀式,而他們想在這里將其重現……」
「還好我來的及時!」
他一陣慶幸。
「血色夜,一听就不像是什麼溫和的儀式!他們也想用一整座城市的人進行祭祀!這些墜入瘋狂的邪神信徒,總算喜歡搞這些詭譎血腥的東西!」
程深厭惡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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