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茨這個人，一點都靠不住！」
在倫敦跟貝茨見了一面後，蘇晴就帶著盧卡斯和理查德‧克拉默返回了柴郡，肯‧貝茨也回摩納哥去了，雙方都需要一點時間冷靜和研判。
這就是一場博弈。
但對于肯‧貝茨的人品，蘇晴是直接打出負分。
當然，這話是在兩人手牽手，在奧爾德埃里奇小鎮上散步時說的。
「很正常，他們這些年野路子很多，我也特地跟布萊恩‧基德旁敲側擊了一下，發現貝茨當年跟里茲代爾的交易也挺奇怪的，說是一千萬英鎊，但真有這麼多？」
利茲聯當年的債務就是一筆糊涂賬。
當然，其實，大多數球隊都這樣，甚至如果現在去清查曼聯的財政，不難發現紅魔的財政也是亂七八糟，里面涉及到的交易更是五花八門。
這也是蘇晴為何會提議，讓魔法圈律所的人參與盡職調查的原因。
高深以前都還不清楚有這種操作，甚至估計很多外資收購英超球隊時，都沒有走到這一步，否則的話，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多外資被坑的情況？
不過，反過來也可以這麼看，那些外資就真的都是干淨的嗎？
就好像阿布拉莫維奇，他收購切爾西的時候，估計也沒有進行過非常詳細的調查，而是直接下手，為什麼呢？
曼蘇爾的財團收購曼城時，也一樣沒有進行過這一步。
說穿了，有的是不在乎，有的是為了轉移財產，甚至可能會出現，有些人還巴不得被坑。
但作為一個老實人，高深覺得，跟肯‧貝茨這樣的人打交道，就是要小心。
「這次幸好有你在。」高深牽著蘇晴的說，微笑地說。
蘇晴嫣然一笑，「我只是提一些建議而已。」
「我都知道了，盧卡斯回來可都跟我說了，他說，談判全程的節奏都在你的掌控中，肯‧貝茨被你懟得是啞口無言，他們都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面呢。」高深自己也頗感意外。
他知道，蘇晴在國內是部委重點培養的優秀人才，但也真沒想到，在部委鍛煉幾年，她的能力這般出色，高深倒還真是第一次見，整個人氣場都不一樣了。
「主要還是我們的情報做得充分，我覺得，肯‧貝茨這邊的價格還能再壓一壓。」
高深原本設想的心理價位是兩千萬英鎊，到時候再看情況，買回球場、訓練場和地皮。
「你覺得，我們的估價高了？」
「肯定的，凱什‧哈里斯剛跟他聯系，他立馬就同意見面，從摩納哥飛過來，給人的感覺很著急，而且他快八十歲了，這些年都沒怎麼打理利茲聯，我覺得他急于套現。」
高深點了點頭，認可蘇晴的判斷。
「現在這個大環境，願意進入職業足壇的資本不多，對英冠球隊感興趣的就更少了，而且經濟危機也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麼時候，除非是像你說的，英超轉播權再賣出一個驚人的天價，進而帶動整個英格蘭聯賽價值的水漲船高，否則的話，他別想賣出好價錢。」
「所以，我覺得，我們現在就應該趁機壓一壓，卡在一千五百萬英鎊這個價位，他急，我們不急。」
高深肯定也著急的，但在談判當中，這種著急不能讓對方看出來。
貝茨就顯得有點著急了，估計也是太久無人問津的原故。
事實上，在高深前世，利茲聯在英超簽下那份三十多億英鎊的轉播權合同，又連續差點進入英冠的升級區，成績很穩定後，賣出了五千兩百萬英鎊的高價。
這乍一看很離譜對嗎？
但實際上，里面有兩千四百萬英鎊是借給利茲聯的債務，目的也是為了沖英超，等到後來沖超失敗，巴林投行將股份轉手賣給意大利卡利亞里的主席切利諾時才爆出來，還是切利諾給還的。
結果，史上最奇葩的俱樂部老板的切利諾感覺踩了坑，直接就把球隊搞得一團糟，就連訓練基地的廚師和洗衣工都給炒了，讓球員自己打包和洗衣服，沒幾年就又轉手給賣了。
至于當時，貝茨到底拿到了多少，沒人知道，但肯定沒有這麼多。
反正就是一筆糊涂賬，最後都是利茲聯在償還。
這就是資本運作的代價。
……
「我在倫敦的時候，跟理查德‧克拉默談過，我覺得，如果真買下利茲的話，就算我們真掏錢買回球場、訓練場和地皮，那最好另外成立一家公司，再轉租給利茲聯。」
「為什麼？」高深有些好奇。
他對這些財務運作是真的不了解。
「很簡單，我們可以每年從利茲聯那邊光明正大地收租金。」
高深明白蘇晴的意思了。
其實，這也是一種很常規的運作模式。
高深之前就听人說起過，但平日里太忙，對這些又不感冒，所以給忘了。
之前他听人說過，莫拉蒂為什麼愛國際米蘭？
因為他給國際米蘭的錢，全部都是注資，不算債務的。
但像阿布拉莫維奇給切爾西的錢，其實都被算作了債務。
被算作債務的好處就是，阿布拉莫維奇如果以後把切爾西給賣了，或者是清盤破產了，他就有理由追討，但注資是沒有的。
當然，高深作為穿越，當然也知道，至少在他穿越前，阿布拉莫維奇都對切爾西不離不棄。
十幾年了，就沖這一點，足見阿布拉莫維奇對切爾西的感情，算不算債務也只是他的運作手法而已。
就好像現在蘇晴給高深的建議。
「說實話，你覺得這個項目怎麼樣？」高深問道。
蘇晴停了下來，轉身抬頭，看向高深，嫣然一笑道︰「你這麼有信心，我肯定相信你！」
「你真的決定了？」高深又問。
蘇晴沉默了大概兩秒鐘，才沉沉地嗯了一聲。
前些天，蘇晴抵達英國的時候，私底下跟高深說，如果他真打算收購一家俱樂部的話，那她就辭掉國內的工作，專心到英國來幫他打理。
高深當時就很意外，因為他知道，蘇晴真的很喜歡她現在的這份工作。
盡管它又忙又累，但真的很有意義，也很有成就感，還特別鍛煉人。
但她還是決定了。
「我覺得，你還是要再考慮考慮。」高深柔聲道。
蘇晴沖他一笑，雙手抱著他的手，用力地貼緊自己，「還有什麼好考慮的？我也受夠了那種跟你兩地分居的日子了，太折磨人了！」
高深默然，他又何嘗不是呢？
「其實，我爸和我媽都勸過我很多次了，但你知道的，我一直沒太在意，可有的時候，我也會想，如果我到了英國，那咱們就不用分開了，那也挺好的。」
「但你的工作……」
「跟你比起來，它一點都不重要！」
蘇晴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倒是讓高深感動了，伸手用力地抱住她的肩膀，而蘇晴則是雙手環過高深，抱住他的腰，整個人都依偎著他，兩人默默地往前走。
「剛開始，我還沒怎麼有想法，但接觸下來，我發現其實足球俱樂部也挺有趣的，很有挑戰性，所以，我也想要嘗試一下。」蘇晴躍躍欲試地說。
高深嗯了一聲。
其實，他心里是知道的，蘇晴放棄國內的工作，就是因為他，這麼說只是為了讓他好受一些，但這樣一來倒是真的幫他解決了一個很大的麻煩。
之前，高深就一直在頭疼，到底由誰來出面合適？
畢竟把這麼大的一項投資交托給人，除非是自己的至親，否則，高深如何放心？
現在好了，蘇晴是當仁不讓的人選。
……
在英超第二十七輪，曼城德比開戰之前，英國的每日快報突然爆出了一條新聞。
卡塔爾王室正打算收購曼聯，而格雷澤家族給出的報價是十六億英鎊。
對于這條新聞，曼聯官方並沒有闢謠，看起來好像確有其事。
但高深心里頭清楚，卡塔爾王室覺得太貴了，不劃算，于是轉頭就去買了巴黎聖日耳曼。
而接下來幾年，歐洲足壇將迎來球員身價暴漲的幾年。
留給他的窗口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得盡快搞定。
卡塔爾、阿布扎比等中東土豪，這些年都在歐洲大肆買買買，趁機抄底。
不管是收購曼聯，還是巴黎聖日耳曼，都是為了以後的世界杯造勢。
從格雷澤家族的報價就能看出來，現在的曼聯才報了十六億英鎊，但高深穿越時，曼聯的成績已經是一落千丈了，但格雷澤家族依舊報出了四十億英鎊。
這就是英超球隊的漲幅。
簡單點說，高深現在收購一支球隊，在英超站穩腳跟，經營上幾年，轉手賣掉的話，都能賺上好幾倍的差價。
當然，想要賣到曼聯這樣的天價，怕是不大現實。
要知道，現在曼聯身上背著的贊助合同，每年進賬就八千一百萬英鎊，最近又跟著名的物流公司DHL合作，又是一份七位數的贊助合同。
這在曼聯每年高達三億五千萬歐元的收入里面，佔據了不小的份量。
值得一提的是，現在全世界收入最高的俱樂部是皇馬，達到了四億四千萬歐元，而巴薩則是達到了四億歐元。
曼城在排行榜里位列第十一，但這也是爭議最大的，因為誰都知道，曼城的收入大部分都來自于中東的贊助，否則的話，藍月亮拿什麼養活這麼龐大的陣容？
對于卡塔爾王室收購曼聯一事，英國媒體普遍報道，但並沒有引起過多的關注。
或許是因為，這些媒體記者都基本清楚，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
高深和蘇晴則是都沒有因此再去聯系肯‧貝茨，而是暫時擱置。
反倒是中間人掮客凱什‧哈里斯給蘇晴打過一通電話，大致上的意思就是問她有沒有什麼想法，但蘇晴還是堅持一千五百萬英鎊不松口。
至于肯‧貝茨那邊是怎麼想的，高深也就無從得知了。
再過幾天，要是還沒有進展的話，蘇晴回國處理辭職事宜後，再回到英國時，就會通過倫敦金融城的銀行放出一些消息，聯系其他的俱樂部，施加一些壓力。
到時候就看肯‧貝茨願不願意降價了。
而高深也做好了心理準備，要是實在談不攏，那就干脆買其他球隊。
反正他也不是非得買利茲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