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又抬起頭來看著余悄悄。
余悄悄臉一紅，也覺得不對，于是又松手放開了。
仿佛是為了毀尸滅跡，余悄悄把剛剛那只犯了大錯的手背在了身後不讓陸朝看見。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余悄悄道。
「既然不是什麼大事，那有什麼不好說的？」陸朝問。
余悄悄道，「可是我拿不準這件事會不會對你造成麻煩。」
陸朝，「麻不麻煩也得再你說了之後。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麻不麻煩？」
余悄悄︰「……」
秦蔓蔓也是這樣說的。
但是余悄悄總覺得不太好。
她不喜歡麻煩人。
和秦蔓蔓是因為有關系在這里。
但是陸朝呢？
她和陸朝除了披了一層婚姻的皮，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余悄悄，就好比剛剛我們談離婚事件，你想離或者是不想離，就應該直接說出來。」
余悄悄被陸朝追問得急了，終于松口道，「那我怎麼知道哪一種回答會傷害你？萬一你是想離婚的呢？」
她抓不準陸朝的心思。
「我要是說不想離婚，你會不會又因為我這句話的原因，再委委屈屈地過半年？」
「所以我一直把選擇權交給你，我想讓你下決定。」余悄悄說。
「你只需要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離或者是不離，這兩個回答里面的任意一個給我好了。何必又再來追問我的想法？」余悄悄問道。
這次余悄悄說得很多。
陸朝也一直耐心听著。
等余悄悄說完，陸朝才听明白過來。
換言而知就是余悄悄她考慮得太多了，光考慮了別人沒考慮到自己。
所以陸朝又問道︰「那你的想法就不重要了嗎？」
陸朝考慮著余悄悄的想法，所以才會在自己表明態度說自己不想離婚之後又把選擇權交給余悄悄。
因為這個時候陸朝不懂余悄悄的意思。
婚姻是需要雙方堅持的。
如果另一方堅持不下去了，那另一個人再繼續堅持也沒什麼意思。
所以選擇權在不在余悄悄手上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只需要余悄悄說出自己的想法，然後他和余悄悄兩人就能做出相應的事情。
但是陸朝沒想到僅僅就是這一個問題，居然會對余悄悄造成這麼大的困擾。
余悄悄聞言一愣，張了張口繼續說道，「我的想法當然也重要，可是我重要去先顧慮你的想法的。難道這段婚姻能不能走下去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嗎？」
陸朝看著余悄悄︰「可是在你之前，我已經說了我不想離婚。」
余悄悄︰「……」
余悄悄又一愣，沉默了許久，然後才小聲道，「那我怎麼知道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像那種口不對心的人，也是有的。」
陸朝︰「……」
余悄悄這種人就是想得太多了。
陸朝老老實實說了自己的想法，都能被余悄悄腦補成口不對心。
那余悄悄什麼都不說，陸朝怎麼會知道余悄悄心里想的什麼？
沉默了許久，陸朝才問余悄悄︰「你在外面為別人的時候，也是想得這麼多嗎？」
「怎麼可能？」余悄悄立刻否認。
不過余悄悄又當著陸朝的面盤算了一下，「除了家人和親戚。」
「朋友那邊只有蔓蔓一個，哦，就是你今天見到的那個女孩子。我和蔓蔓的關系好，所以並不存在這些謹小慎微。」
「至于其他跟我沒關系的人，」余悄悄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不會因為我自己的關系而委屈了別人，同樣也不會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而使自己不開心。」
要這樣算起來。
能夠讓余悄悄這樣思慮入微的人，陸朝還真是第一個。
「那我呢？」陸朝問，「你說你不會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而讓自己不開心？」
余悄悄道，「你當然和他們不一樣啊。他們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
此言一出，余悄悄就閉麥不說話了。
原本只是很正常的一句話。
但是余悄悄怎麼感覺說出來有一股別樣的曖昧。
就好像陸朝真的是她什麼特殊的人一樣。
呸！陸朝才不是。
陸朝愣了一下，繼續追問︰「那我什麼身份？」
他就是想听余悄悄親口說出來。
余悄悄︰「……」
他是余悄悄的老公啊。
但是這句話余悄悄選擇不說。
太肉麻的一句話了。
要是秦蔓蔓在，可能會再訓余悄悄一句。
肉麻的人看什麼都肉麻。
于是余悄悄的臉又一次紅了。
陸朝什麼身份，她還真的說不出口。
看著余悄悄的表情，陸朝突然笑了。笑的十分開心。
他好像明白了。
他在余悄悄這里，並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合租室友。雖然陸朝對余悄悄並沒有什麼想法，但是陸朝的心里還是挺開心的。
就好像學生時代的時候得知有女孩喜歡自己一樣。
雖然在此前根本與她沒有接觸，但是心里還是會暗爽一樣。
陸朝也算看明白了一點。
余悄悄在心底把陸朝當成了老公，然而在一些事情上，卻並沒有把陸朝當成老公看待。
當然這個一些事情並不是指夫妻之間的事情。
而是在一些日常生活的小事上。
比如說余悄悄有很多事情都怕麻煩陸朝。
真正的夫妻，是絕對不怕麻煩的。
這就類似于權利和義務的不對等。
余悄悄給了他作為丈夫的權利，在很多事情上，余悄悄或許做了一些犧牲。
但同時陸朝又沒有履行作為丈夫的義務。比如余悄悄怕會對陸朝造成麻煩。
在余悄悄的心里，這就是一個單箭頭。
她要求自己怎樣。
卻不要求陸朝怎樣。
想到這里，陸朝對余悄悄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一個心善得有些過分的小姑娘。
要是換了陸朝，斷然不會想這麼多。
于是陸朝大著膽子去踫了一下面前余悄悄的臉。
余悄悄沒躲閃。
只抬著眼楮看向陸朝。
小姑娘的眼楮水汪汪的，里面像是盛了一汪秋水。
陸朝嘗試著把余悄悄額前的一縷碎發撩到耳後，然後又裝作無事一般地把手給收回來。
「你心里既然知道我是你的老公，你就應該知道一些小事是可以麻煩我的。」陸朝說。
他必須得讓余悄悄明白這個道理。
余悄悄︰「比如？」
陸朝也不知道，「那要你說了之後我才知道什麼可以麻煩我。」
余悄悄︰「如果是要微信這種大事呢？」
陸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