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法司內,余裊裊听聞蕭倦今日要很晚才能回來,並未多想。
她還是該吃吃該睡睡。
下午她閑著無聊去後院晃悠,正好看到潘大福在指揮徒弟們搬東西,她走過去一看,見他們抬著一筐筐的菜。
潘大福一看到她,立刻就熱情地迎上來。
「老師,您是在這兒散步嗎?」
余裊裊應了聲︰「嗯。」
她見到筐里有鮮女敕的香椿,方才想起來,現在正好是吃香椿的時節。
「你這香椿多少錢一斤?」
潘大福愣了下︰「您是說這些野菜?這是菜農見我們買得多,順帶送給我們的搭頭,不要錢的。」
余裊裊很意外,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
潘大福解釋道,
「這些野菜味道很怪,平時也就只有窮得吃不上飯的人家,才會摘它們吃,要是拿出去賣,很難賣得上價錢。那菜農留著這些香椿也賣不出去,要是挑回去還得費很多力氣,不如當個順水人情送給我們了。」
余裊裊伸手拿起一顆香椿看了看。
摘的是女敕尖兒,光是看著就覺得鮮翠欲滴,吃起來肯定很脆生。
潘大福見她對這些野菜很感興趣,主動說道。
「既然老師喜歡,這些野菜便送給您。」
這些野菜總共也就一兩斤,用來燒菜的話還不夠大家分的,而且鷹衛們大多不喜歡野菜的味道,覺得它們吃起來有種怪怪的澀味。
余裊裊笑彎了眼︰「那我就笑納了。」
這些香椿不管是涼拌,還是用來炒蛋,亦或者攤煎餅,味道肯定都不錯!
等到了晚上,余裊裊將洗干淨的香椿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香椿剁碎和蛋液拌在一起,熱油下鍋,煎成薄薄的蛋餅。
另外一部分香椿則汆水燙熟,淋上特別調制的醬料,撒上蔥蒜辣子,最後澆點兒熱油。
整個廚房里都是香椿的獨特香味。
余裊裊還用春筍切絲,加木耳絲、胡蘿卜絲、肉絲等食材,炒了個香噴噴的魚香肉絲。
再燒個糖醋排骨,煮一鍋冬瓜蝦仁湯。
一頓晚飯就搞定了!
余裊裊和洛平沙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等到蕭倦回來。
眼看飯菜都要涼了,余裊裊只好招呼洛平沙先吃。
洛平沙問道︰「不等瑯郡王了嗎?」
余裊裊︰「不等了,我留一份飯菜給他就行了。」
她找來干淨的碗筷,撥出一部分飯菜,放到灶台上,用灶膛里炭火剩下的余溫熱著。
洛平沙以前吃過香椿,並不是很喜歡它的味道,今日一嘗,著實是顛覆了他以前對香椿的認知。
涼拌香椿入口香脆鮮女敕,香椿煎蛋更是讓人吃得停不下來。
等到吃飽喝足,他忍不住喟嘆。
「香椿也太好吃了!」
余裊裊︰「現在是香椿最鮮女敕的時候,咱們可以多吃點兒,再過段時間香椿就變老了,以後再想吃就只能等明年初春了。」
洛平沙忙道︰「明兒我就讓潘大福再多買些香椿。」
這麼好吃的菜,就是頓頓吃也吃不膩!
洛平沙留下來刷洗碗筷,余裊裊則獨自回屋去休息了。
她洗漱完,換上寢衣,散開頭發。
等她上了床,蕭倦仍舊沒有回來。
她不免有點擔心,宮里到底是出什麼事了?都這麼晚了,為什麼蕭倦還不回來?
不知不覺中,她睡著了。
但因為心里不安,她睡得很不安穩。
半夢半醒之間,她感覺到身邊有人在動。
她睜開眼楮,看到蕭倦坐在床邊上。
余裊裊一下子就醒了過來,立刻坐起身。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蕭倦轉身看向她,見她披散著頭發,頭頂有幾根碎發支稜著,身上穿著單薄的雪青色中衣,被子滑到腰間,兩只眼楮瞪得溜圓的,像只可愛的小貓。
他伸手幫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嘴里應道。
「宮里出了點事兒。」
余裊裊追問︰「出什麼事了?」
「溫皇後自殺了。」
余裊裊的眼楮睜得更了圓︰「自殺?為什麼啊?」
蕭倦將事情的始末說給她听,末了道。
「後來七皇子和鄧太後都聞訊趕來了。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
溫皇後性命垂危,皇上心情很差,我們誰都不敢離開。
直到太醫們說溫皇後已無性命之憂,我們這才能出宮。」
余裊裊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天時間,宮中竟然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此時她已經徹底沒了睡意,好奇地追問道。
「月妃的死和溫皇後到底有沒有關系?」
蕭倦搖搖頭︰「此事我還不能確定,但從溫皇後的反應來看,我更傾向于她不是真凶。」
余裊裊立刻道︰「當初我就說了,溫皇後不像是那種會殘害姐妹的人,她應該是被人給陷害了。」
蕭倦冷靜地分析。
「望雪是溫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她算是溫皇後的心月復,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望雪都沒有栽贓陷害溫皇後的必要。」
余裊裊歪著腦袋想了想,想出一個可能。
「也許是有人掌握住了她的把柄,暗中逼迫她誣陷溫皇後?」
蕭倦微微頷首︰「是有這個可能,但這些都只是我們的猜測,缺乏確鑿的證據。」
余裊裊︰「這麼看來,還是得開棺驗尸啊。」
活人的證詞有可能作假,但死人卻不會撒謊。
她有些擔心︰「怕就怕皇帝已經認定溫皇後是真凶,不讓我們開棺驗尸。」
蕭倦模模她的腦袋,將她有頂支稜著的那幾根頭發給壓下去。
「別想了,先睡吧。」
余裊裊躺了回去。
她忽然想起晚飯的事兒,一下子又坐了起來。
「你吃晚飯了沒?我給你留了飯菜,就放在廚房的灶台上,我去給你拿吧。」
她正要掀開被子下床,就被蕭倦按住肩膀。
蕭倦把她的胳膊塞回被窩里,道。
「你睡你的,我自己去拿。」
余裊裊縮在被窩里,目送蕭倦出了門。
因為已經看到蕭倦平安回來了,她心中懸著的大石落了地。
這次她很快就睡著了,並且睡得很香,沒有再做夢。
等蕭倦吃完了回到屋里,看到她呼呼大睡的樣子,身心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來。
他月兌掉外衣,躡手躡腳地鑽進被窩,挨著她躺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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