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貴妃輕勾唇角,漫不經心地道。
「你以為本宮是什麼人?你說要本宮配合,本宮就得配合嗎?就算你是瑯郡王,也還沒有猖狂到可以對本宮指手畫腳的地步吧?」
蕭倦早就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鎮定回應。
「我在來這里之前已經經過皇上的準允,貴妃若是不配合,就等于是抗旨不遵。」
舒貴妃沉下臉︰「你在威脅本宮?」
蕭倦︰「我只是據實已告,該怎麼做全看您自己。」
舒貴妃暗暗咬牙。
該死的瑯郡王,竟敢這麼對她說話?!
她瞥見韋懷恩還在旁邊看著,自己若是言行不當,勢必會傳到皇上的耳朵里。
為了不再得罪皇上,她只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怒火,一字一頓地道。
「說吧,到底是什麼是?」
蕭倦︰「第一件事,大年初一那天您設計用毒蛇攻擊裊裊,事後還試圖將此毒蛇的事嫁禍給裊裊,雖然裊裊並未受傷,但這件事終歸是您做得不對,希望您能當面向裊裊賠禮道歉。」
舒貴妃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哈哈,你居然想讓本宮向余裊裊道歉?你是在白日做夢嗎?!」
蕭倦拿出香囊,不疾不徐地道。
「這是您當日送給裊裊的香囊。
我已經讓人化驗過了,香囊中裝著的香料有問題。
我已將此事上報給皇上。
皇上念在往日里的情分上,並未對您重罰。
只讓您道個歉而已,還望您能體諒皇上的一片用心。」
舒貴妃想要罵人,什麼狗屁用心?!
她自從進宮以來就一直矮溫皇後一頭,這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還要她給一個身份地位處處都不如自己的女人低頭認錯?這等于是將她的臉面撕下來丟在地上踩!
還說什麼情分?
他們多年來的情分,換來的就是她顏面掃地嗎?!
舒貴妃恨得咬牙切齒,偏又不能發作出來,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韋懷恩勸道︰「貴妃娘娘,您只要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舒貴妃硬生生擠出個冷笑。
「丟臉的人是本宮,又不是你們,你們自然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
韋懷恩仍是心平氣和的樣子︰「皇上其實也很心疼您的,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您做錯了事就能承擔責任,這是規矩。」
舒貴妃知道自己今日是不可能躲得過去的。
雷霆雨露均是天恩。
縱使心中萬般惱恨,她也只能按照皇帝說的去做。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道。
「好,不就是道歉嗎?本宮道歉便是!」
她在柳枝的攙扶下站起身,緩步走到余裊裊的面前,眸中凝聚著冷光。
那模樣不像是來道歉的,更像是來殺人的。
「本宮有心道歉,只怕你受不住。」
余裊裊脆生生地應道︰「有什麼受不住的?我是受害者,您是加害者,您向我道歉是理所應當的,我受得心安理得!」
舒貴妃再度冷笑︰「很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他日她定要讓余裊裊為今日的所言所行付出代價!
余裊裊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態︰「咋滴?您還想對我進行人身威脅嗎?」
舒貴妃沒有回答,而是梗著脖子硬邦邦地撂下一句。
「對不起,這樣總行了吧?!」
說完她便轉身欲走。
她不想再在這里多待片刻,更不想跟瑯郡王妃多說一個字。
然而蕭倦卻叫住了她。
「貴妃請留步,我還有第二件事需要您配合。」
舒貴妃很是不耐︰「你還想怎麼樣?」
蕭倦又拿出第二個香囊。
「我們發現這兩個香囊上的繡工完全一樣,懷疑驚闕宮內有人跟內侍司的旺福暗中勾連,我們需要對您這兒的宮女進行盤查。」
舒貴妃柳眉倒豎︰「你以為驚闕宮是什麼地方?你有什麼資格來這里放肆?!」
蕭倦︰「此事已經得到了皇上的準允。」
舒貴妃表情一僵。
她這會兒是真的有點恨皇帝。
那個老東西私下里對她一口一個寶貝兒得喊著,如今到了關鍵時刻,他竟將她賣了個干干淨淨,著實可恨!
舒貴妃坐回到圈椅內,冷笑道。
「既然皇上都同意了,本宮一個弱女子還能怎樣?
你們想查就查吧!
但本宮丑話說在前頭——
要是你們最後什麼東西都沒查出來,就別怪本宮對你們不客氣!」
蕭倦︰「多謝貴妃體諒。」
他將鷹衛們叫進來,開始盤查驚闕宮內的所有宮女。
孟西洲捧著花名冊,挨個點名,被叫到名字的宮女必須得站出來,接受鷹衛們的查問。
余裊裊閑著無聊,便也跟在孟西洲的旁邊,看著他們查案。
等花名冊被翻到最後一頁,孟西洲看著上面的名字念道。
「雲雀。」
片刻後,一個矮個子宮女從人群里走出來。
她恭敬地福了福身︰「奴婢雲雀,拜見各位大人。」
一名鷹衛上前詢問她的年齡籍貫進宮時間個人特長等等信息,另一名鷹衛拿著紙筆負責記錄信息。
雲雀低垂著腦袋,對答如流。
看樣子並無任何異常。
孟西洲不由得皺眉︰「驚闕宮中的宮女都已經問完了,卻還是沒有找到那個給旺福送東西的人,這可怎麼辦?」
他扭頭去看瑯郡王,想看看瑯郡王的意思。
卻見瑯郡王這會兒正在盯著舒貴妃。
剛才鷹衛們盤問宮女時,蕭倦一直在悄悄觀察舒貴妃的反應。
前面都沒什麼異常,直到雲雀出現的時候,舒貴妃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余光時不時就會往雲雀所在的方向掃一下。
她的動作幅度很小,旁人很難發覺。
豐富的辦案經驗告訴蕭倦,舒貴妃應該很在意雲雀,這個雲雀可能有問題。
就在蕭倦準備讓人叫住雲雀的時候,有人先一步開口了。
「你等一下!」
眾人循聲望去,發現說話之人是余裊裊。
她走到雲雀的面前,用目光將雲雀從頭到腳打量了好幾遍。
雲雀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請問郡王妃有何吩咐?」
余裊裊的視線最後落在了她的臉上,若有所思地問道。
「我以前見過你。」
雲雀下意識抓緊自己的衣袖,小聲反駁。
「應該沒有吧。
奴婢一直都待在驚闕宮內,您以前都沒來過驚闕宮,怎麼可能見過奴婢?
肯定是您記錯了。
奴婢生得普通,宮中像奴婢這樣的宮女有很多。
您會認錯也很正常。」
余裊裊搖搖頭︰「我不會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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