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裊裊騎著馬一路狂奔,當她趕到和親隊伍的臨時駐扎營地時,發現蕭倦和陶然公主、韓承晰全都不見了。
一問之下,得知他們已經離開了挺長時間。
余裊裊心里立刻就有了中不好的預感。
她讓燕南關把所有鷹衛聚集起來,以營地為中心,向四周進行地毯式地搜索。
余裊裊也參與到了搜尋之中。
伴隨搜尋範圍的增大,她與鷹衛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但她並不擔心自己會迷路,仍舊義無反顧地往前行進。
不知找了多久,她看到前面出現了光亮。
她精神一振,騎著馬迅速朝前奔去。
很快她便看到了蕭倦,他正被人壓在地上,有人舉起刀朝著他的後頸看下去。
下一刻他就會人頭落地。
余裊裊心急如焚,但大腦卻出奇的冷靜。
她于馬背之上抬起右手,扣動機擴。
嗖的一聲。
一支小小的弩箭射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將那把刀給打飛了出去。
蕭倦抬起頭,直直地望向她。
他看著余裊裊騎著馬朝自己疾馳而來。
夜色中,萬物都是黑暗,唯獨她帶著滿身的光明,跨越千山萬水,不顧一切地朝他奔來。
韓承晰臉色大變,厲聲喝道︰「抓住她!」
殺手們正欲對余裊裊動手。
蕭倦卻在此時猛地暴起,將壓制住自己的辰國護衛們全部撂翻在地。
隨後他就撿起地上的無歸刀,身形如同鬼魅般,眨眼間就出現在了韓承晰的近前。
韓承晰身上並未攜帶佩刀。
他只能急速後退。
可惜慢了一步。
無歸刀已經落下,在他臉上劃出一道傷口,傷口自眉心處向左下方眼神,經過鼻梁,到達左臉的下顎骨。
霎時間鮮血溢出,源源不斷地往下流淌,染紅了他的大半張臉。
他發出痛苦的叫喊。
見狀,辰國護衛們只能放棄抓捕余裊裊的任務,轉而跑去保護韓承晰的安全。
蕭倦見一招沒能要了韓承晰的命,雖然遺憾,卻也沒有戀戰。
他迅速收到後退,與辰國護衛們拉開距離。
余裊裊騎著馬飛奔至他面前,她朝著他伸出右手。
「快上來!」
蕭倦抓住她的手,借力翻上馬背,穩穩地坐到了她的身後。
他順手將無歸刀插入刀鞘之中,一手攔住余裊裊的腰,另一只手從懷里拿出個小巧精致的箭筒。
他用火折子點燃箭筒的引線,然後將箭筒高高舉起。
伴隨一生尖銳的叫聲,一簇小小的火光升上夜空,隨即猛地炸開,變成火紅的煙花。
這是鷹衛之間的信號,還在山林中搜尋的鷹衛們看到這個煙花,全都停止搜尋,齊刷刷朝著煙花炸開的方向奔去。
見狀,韓承晰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徹底失敗。
他捂住臉上的傷口,忍著疼下令。
「撤!」
辰國護衛們掩護著韓承晰撤離此地。
陶然公主本不想跟著他們走,奈何韓承晰卻不肯放過她,臨走前還不忘讓護衛把她給一起綁走了。
余裊裊再度抬起右手,將弩箭對準韓承晰撤離的背影。
韓承晰像是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危險,他特意讓護衛們擋在自己的身後。
如此一來他的身影就被護衛們遮了個嚴嚴實實。
余裊裊只得放下弩箭,很是惋惜。
「嘖,還真是狡猾啊。」
很快燕南關就帶著鷹衛們趕了過來。
他們看到滿地的尸骸,都被嚇得不輕,再去看瑯郡王,見他也是滿身的鮮血,模樣極其狼狽。
危機解除,余裊裊松了口氣。
她正想扭頭去跟身後的男人說句話,男人就已經倒了下來,高大的身軀壓在她的身上,差點沒把她給壓垮。
余裊裊喊了兩聲蕭倦,都沒有得到反應。
男人顯然是已經昏了過去。
燕南關忙道︰「快回營地,那兒有大夫!」
一行人急匆匆地往回趕。
到了營地後,鷹衛們用擔架將瑯郡王抬進了營帳里。
大夫給瑯郡王把了脈,又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最後道。
「沒有傷到要害處,但失血太多,接下來一段時間需要好好調養。」
他幫蕭倦包扎好傷處,又叮囑了幾句,方才提著藥箱離開。
得知蕭倦並無生命危險,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直到此時燕南關才有機會開口詢問。
「不知郡王妃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余裊裊迅速說道︰「是小孟和韋寥一路護送我到這兒的,我們在路上遭遇了截殺,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你趕緊派人去幫幫他們吧。」
她將遭遇截殺的地點仔細形容了一遍。
燕南關頷首道︰「我記住了,我這就去帶人去找他們。」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營帳。
門簾被撩起又放下。
營帳內最後只剩下余裊裊和蕭倦兩個人。
蕭倦仍處在昏迷之中,雙目緊閉,臉色蒼白,身上的衣裳滿是血污,分不清哪些是他的血,那些是別人的血。
余裊裊讓人打了盆清水過來。
她先是幫蕭倦將身上髒衣裳月兌下來,然後用濕帕子幫他把身上的血污一點點擦拭干淨。
擦完了正面,余裊裊小心翼翼地幫他的身子抬起來,想幫他把後背擦一擦。
誰知這時候蕭倦忽然睜開了眼楮。
他直勾勾地看著余裊裊,可把余裊裊嚇了一跳。
「你、你醒了?!」
蕭倦卻沒有回應,仍舊那麼直直地看著她,連眼楮都不眨一下。
余裊裊感覺有些不對勁。
她伸出手在蕭倦的眼前晃了晃,仍是沒有任何反應。
余裊裊不禁有些慌了。
「蕭倦,你听得到我說話嗎?你別嚇我啊。」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看到蕭倦的眼珠子微微動了下。
他像是不能確定般,遲疑地問道。
「裊裊?」
余裊裊急忙應道︰「是我,我是裊裊!」
蕭倦緩慢地轉動腦袋,看了看四周,然後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我這是?」
余裊裊小臉一紅,趕忙放開他,站起身解釋道。
「你身上太髒了,我想幫你擦一擦,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
蕭倦單手撐在床板上坐起來,另一只手揉了揉額角,聲音低啞。
「我還以為剛才是在做夢,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余裊裊眨了眨眼,顯然是沒跟上他的思路。
「什麼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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