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倦恭敬地道︰「天狼衛副都統韋寥也是知情人之一,他可以為我們作證。」
之前六皇子沈瑞向皇帝告狀的時候,就曾提到過韋寥,他說韋寥明面上和蕭倦勢不兩立,實際上兩人早就暗暗勾結在了一起。
此時听到蕭倦這麼說,老皇帝不面對韋寥也生出了幾分懷疑。
但他面上並未表現出來,淡聲吩咐道。
「宣韋寥。」
「喏。」
韋懷恩領命離開。
他走出尚書房,立刻命人把韋寥叫過來。
很快韋寥就出現在了尚書房的門口。
韋懷恩一直站在門口等著,他看到韋寥來了,壓低聲音說道。
「皇上要問你關于瑯郡王的事情,你可有想好了如何應對嗎?」
韋寥不慌不忙地道︰「您請放心,孩兒心里有數。」
見他這副模樣,看來應該是早有準備,韋懷恩便不再多問,領著他進了尚書房。
韋寥朝著老皇帝抱拳行禮︰「微臣拜見陛下。」
老皇帝沒有要跟他兜圈子的意思,開口便問。
「朕听聞你這幾天不在玉京,你跑哪兒去了?」
韋寥恭敬地道︰「微臣出城去辦了點事。」
老皇帝繼續問道︰「你這幾天可有踫見瑯郡王?」
韋寥下意識看向了安靜站在旁邊的蕭倦和余裊裊。
蕭倦神情淡定,心中並無多少不安,反倒是余裊裊心里忐忑極了。
她很怕韋寥會臨場倒戈不說實話。
若是韋寥不肯幫蕭倦說話,蕭倦可就百口莫辯了。
這會兒余裊裊心里特別後悔,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之前她就應該對韋寥態度好點兒。
趁著老皇帝去看別處的時候,余裊裊雙手合十,沖著韋寥做了個「求求你」的動作,小臉滿是哀求。
韋寥略微挑眉,似乎是在考慮。
余裊裊將右手的兩根手指放到左手掌心里,手指彎曲,模擬人類下跪的動作。
——大佬,我給你磕頭了, !
老皇帝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然轉過身來。
余裊裊瞬間恢復成低眉順眼的模樣。
他的視線在蕭倦和余裊裊身上轉了一圈,沒看出什麼端倪,便以為是自己多疑的毛病又犯了。
他再度看向韋寥。
「怎麼不說話?」
韋寥恭敬地道︰「回陛下的話,微臣這段時間一直在查月妃被害的案子,之所以出城也是為了這個案子,微臣沒想到會途中踫見瑯郡王妃,她和六名鷹衛被一群蒙面殺手給襲擊了。」
余裊裊暗暗松了口氣。
幸好韋寥沒有撒謊,這家伙還算有靠得住。
老皇帝半信半疑。
「會有這麼巧的事嗎?天下這麼大,你一出城就能恰好踫見瑯郡王妃,還正好看到她被人給襲擊,這未免太過巧合了。」
韋寥︰「微臣也覺得此事很是蹊蹺,
便沒有直接上去救人,而是躲在暗中觀察,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豈料接下來的一幕竟讓微臣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微臣怎麼都沒想到,六皇子竟然會出現在那里,他就是那群殺手的幕後主使!」
老皇帝不由得皺眉。
「胡說八道!瑞兒說瑯郡王妃打傷禁衛後偷偷離開玉京,他擔心瑯郡王妃會出事,便帶著人出城去找她,他怎麼可能會謀害瑯郡王妃?!」
「微臣知道此事听起來匪夷所思,但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請陛下,微臣身上的傷口就是那群殺手留下的。」
韋寥說完便一把擼起袖子,露出纏著紗布的胳膊。
見他要當場把紗布拆開,老皇帝出聲制止了他。
「行了,朕相信你的確是受了傷,但這並不能代表那些殺手跟瑞兒是一伙的。」
這時蕭倦站了出來,恭敬地道。
「微臣在護送公主去辰國的途中,也遭遇到了刺殺,
那些殺手雖然都已經被微臣給誅殺,但他們的尸首還在。
他們身上作為辰國人的特征也還在。
除此之外,微臣還抓獲了兩名辰國官員,
只可惜微臣不痛辰國話,無法審問他們。
還請陛下能夠下旨,讓鴻臚寺的官員幫忙做個翻譯。」
老皇帝當即傳令下去,讓鴻臚寺派個懂辰國話的官員去正法司,協助鷹衛們審問辰國官員。
此時老皇帝已經有些累了。
他擺了擺手︰「你們先回去,案子尚未查明之前,你們不要亂跑。」
「喏。」
眾人陸續退出尚書房。
陽光落在身上,余裊裊長長地松了口氣。
她扭頭去看韋寥,剛想開口說聲謝謝,卻見韋寥仿若不認識她似的,目不斜視地從她面前走了過去。
那神情、那模樣,就是個大寫的冷漠!
余裊裊一時有些懵逼。
這家伙怎麼回事?
蕭倦對此見怪不怪,他牽著裊裊離開皇宮。
等坐上了自家的馬車,蕭倦方才開口解釋道。
「宮里到處都是眼線,為了避嫌,韋寥不能跟我們表現得太過熟悉。」
余裊裊一下子就懂了。
剛才韋寥在幫他們作證的時候,特意跳過了一些細節,從頭到尾都沒提過他和瑯郡王妃之間的交易。
他把一切都歸結于精心安排之下的「巧合」,為的就是撇清自己跟瑯郡王夫婦之間的關系。
他越是跟瑯郡王不合,他剛才說的那些證詞就更加可信。
余裊裊拍了拍心口︰「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我好怕韋寥會臨時變卦,不幫咱們作證,還好他沒有那麼做。」
蕭倦卻道︰「其實沒什麼好擔心的,他肯定會幫咱們作證的。」
余裊裊不明白他為何能如此篤定。
對上她充滿不解的眼楮,蕭倦耐心地解釋道。
「在韋寥拒絕了六皇子遞出的橄欖枝時,他就已經跟六皇子撕破了臉。
即便六皇子暫時不能對他怎麼樣,六皇子也肯定會把這筆賬記在心里。
將來要是真的讓六皇子登基當了皇帝,必然是要報復韋寥的。
他若不想留下隱患,最好的辦法就是幫助我們將六皇子踩下去,絕不能給六皇子翻身的機會。」
余裊裊恍然大悟。
旋即她就有些懊惱,早知如此之前她還擔心個什麼勁兒?
她竟然還雙手合十苦苦哀求韋寥?白白讓韋寥得了便宜,她真是虧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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