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余裊裊估算得沒有錯,她和沈緒的身高差不太多。
沈緒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長短剛好,都不用特意去裁短了。
蕭倦和敏王也換上了對方的衣服。
敏王比蕭倦矮,蕭倦的衣服對他來說有些長,只能讓人幫他把衣服和褲腿裁掉一截。
蕭倦穿敏王的衣服就太短了,無奈之下,他只能還穿自己的衣服,外面披上敏王的斗篷作為偽裝。
回頭等進了城之後,再買布料重新給他做兩身衣服。
敏王模著自己滿是皺紋的臉,憂心忡忡︰「我這張臉怎麼看都不像是瑯郡王吧?」
蕭倦讓人拿了個黑色面具給他。
「你戴上這個,只要是有外人在場,都不要摘掉面具。」
這是個好主意!敏王接過面具,當場就給自己戴上了。
他們三人都已經收拾妥當,只差一個沈緒。
余裊裊沖屏風後面的沈緒喊了聲。
「你還沒好嗎?」
片刻後,沈緒扭扭捏捏地走了出來。
他身上穿著女敕綠色的齊腰窄袖襦裙,手臂上挽著淡黃色披帛。
由于不會梳女子發髻,他的頭發只能披散在身後,臉上也沒有化妝。
說實話,他這模樣多少有那麼點變態。
沈緒第一次穿裙子,感覺渾身上下哪哪都不對勁。
他拽著裙擺,一臉的羞憤難堪。
「我這樣子走出去不會嚇到別人嗎?」
敏王很想點頭說很嚇人。
但一想到自己要是這樣說了,很可能就得換他來穿女裝,他立刻就趕緊改了口,大力夸贊道。
「很好看!你這樣子簡直是美若天仙,我都恨不得再生個女兒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兒啊,爹也是沒辦法了!
余裊裊忍著想笑的沖動,違心地夸道。
「確實很漂亮,比你穿男裝的樣子好看多了。」
沈緒半信半疑。
他看向瑯郡王,想听听瑯郡王的看法。
這幾個人之中也就只有瑯郡王還算是靠譜的。
蕭倦面無表情地道。
「在我心里,裊裊最好看。」
余裊裊羞紅了臉︰「在我心里,郡王殿下也是最好看的。」
沈緒︰「……」
猝不及防就被塞了一嘴狗糧。
他甚至都情不自禁地想要發出一聲,汪!
蕭倦將孟西洲和洛平沙叫過來,將互換身份的事情告訴他們,讓他們接下來一路上都注意點兒,別搞錯了稱呼。
簡單地用過早飯後,車隊重新啟程。
余裊裊依舊騎著她的小毛驢。
等到車隊走出山林,再次進入官道,她這才放棄毛驢,坐進了馬車里。
這輛馬車原本是屬于沈緒的,如今變成她的了。
車內空間很寬敞,吃的用的的應有盡有。
余裊裊躺在軟軟的毛毯上,發出舒服的喟嘆。
本著有吃白不吃的原則,她將車里能吃的東西全都翻了出來,挨個嘗了遍。
沈緒喜好享受,能入得了他的嘴的食物,自然也都是好東西。
余裊裊這一路上吃得津津有味。
馬車忽然停住。
余裊裊吃東西的動作也跟著一頓。
她推開車窗,探頭往外張望。
「出什麼事了?」
片刻後當歸騎著小毛驢走了過來,說道。
「前面有人跪在路中間,擋住了咱們的去路。」
得知有好戲看,余裊裊登時就來了興致。
她擦干淨手,跳下馬車。
當歸要將毛驢讓給她,被她給拒絕了。
左右不過幾十步路而已,用不著騎驢。
余裊裊走到車隊的最前面,看到了擋住車隊去路的人。
是一對年輕的夫婦。
婦人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哭得聲嘶力竭。
「求求官老爺幫我們做主啊!我家妞兒不見了,她被人給拐走了啊!」
漢子心急如焚,想要將婦人拉起來︰「你別這樣,這些官老爺跟咱們無親無故的,他們不會幫咱們的,堵截官道可是大罪,咱們快走吧!」
婦人卻不肯听他的,執意不肯起來。
「要走你走!我就算豁出這條命,也要找到我的妞兒!」
蕭倦派人去把那對夫妻叫過來。
孟西洲走到夫妻二人面前,對兩人說了幾句,然後指了指蕭倦所在的方向。
片刻後,那對夫妻就被帶到了蕭倦的面前。
兩人沒什麼見識,看不出蕭倦的身份,但光憑蕭倦身下騎著的那匹駿馬就能知道,此人的身份肯定不同尋常。
于是夫妻兩人齊齊跪下,高呼官老爺。
蕭倦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你們為何要攔我們的去路?」
听著他低沉威嚴的聲音,婦人和漢子心里都很害怕。
但為了女兒,婦人還是鼓起勇氣,大聲地說道。
「求官老爺恕罪,我家妞兒前不久被人拐走了。
我們到處找都沒能找到,去城里報官也沒人管。
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守在官道旁邊,看看能否找到一兩個好心的貴人。」
說到這里,婦人再度哭了起來。
「我可憐的妞兒才十歲啊,我就只有她這麼一個孩子,若是她找不回來,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嗚!」
想起乖巧可愛的閨女,漢子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對著蕭倦 磕頭。
「求官老爺大發慈悲,幫我們找找女兒!」
余裊裊忍不住開口問道。
「像這種拐賣人口的案子,應該交由當地官府受理,為何官府不管你們?」
婦人抹了把眼淚︰「公子有所不知。
我們這兒最近有很多大姑娘小媳婦走丟了,去官府報案的人有很多。
官府人手有限忙不過來,就只給那些有錢有勢的人查辦案子。
咱們這些沒錢沒勢的平頭百姓就被拒之門外,沒人搭理。」
余裊裊蹙眉︰「竟還有這樣的事,你們就沒人上報此事嗎?」
婦人苦澀地道。
「之前倒是有個窮書生去府城找郡守上報此事。
但那郡守與咱們這兒的縣令有交情,便用三言兩語就把窮書生給打發了。
等那窮書生回到家里,發現家里都被人給砸了。
之後隔三差五就有流氓地痞去他家找事兒。
窮書生一家子被逼得過不下去,只能舉家搬離此地。
有這麼個前車之鑒,誰還敢去上報啊?」
余裊裊光是听著,就氣得牙癢癢。
「這縣令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蕭倦緩緩問道︰「你們想讓我們幫忙找女兒,可有你們女兒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