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漢大正門往北,越過實驗樓、圖書館、教學樓後,就是桃園和梨園宿舍樓了。
從宿舍樓再往北,穿過操場,最北面是一排排有點年頭的六層教師家屬樓。
生了一肚子悶氣的劉思妤罵了盛唐一路,其實她就是張嘴一提,就算盛唐真答應,她還不想去呢,本來是拿這個考驗他的,可他也太經不起考驗了吧?
劉思妤越想越氣,然後繞進了家屬樓,進了三單元的二樓,拿鑰匙打開了外面的防盜門。
「哇,好香啊。」
剛進屋,劉思妤就收起情緒,看著桌上擺著兩大盤熱騰騰、剛出鍋的水餃,也顧不得燙,直接用手抓起一個放進嘴里,邊吃還不忘從嘴里擠出幾個「好吃好吃」來。
這時,一個一身書卷氣的老太太端著醋碟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劉思妤毫無淑女形象的吃相直搖頭,笑著嗔道︰「你這丫頭,都多大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你這樣,以後誰敢娶你?」
「不娶更好」,劉思妤咽下嘴里的水餃,笑著回道︰「那我就留在家里陪著女乃女乃,天天還有這麼好吃的水餃吃,給個神仙都不換!」
「這丫頭,一天天的竟瞎說!」
老太太嘴上嗔著,眼神里滿是溺愛。
這時,從廚房里走出一個手拿酒壺、頭發灰白但是滿面紅光的老人,赫然是月兌了西裝、換上一身家居服的劉院長。
「老爺子,今天什麼事這麼高興啊?連小酒都安排上了?」
劉思妤笑著問道。
「這老頭子,下午上完課回來就一直這麼樂呵呵的,問什麼也不說,一個人悶在書房里頭嘟嘟囔囔,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干什麼。」
老太太邊倒醋邊說道。
「是嗎,爺爺?遇到什麼事了?這麼高興。」
劉思妤用筷子夾起一個水餃,問道。
「今天給軟件研發專業大一新生講課時,踫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小朋友。」
「軟件研發專業?」
「嗯。」
听到軟件研發專業,劉思妤的眉毛不經意的挑動了一下,看似無意的隨口問道︰「是個什麼樣的男生?」
于是劉德生才繪聲繪色的將今天課堂上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說到男生如愣頭青般直接從教室里走出去,竟讓他第一次覺得,有種講課的挫敗感時,老太太跟劉思妤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不過,劉思妤還是捕捉到了點什麼,于是問道︰「爺爺,你是說你是因為他的電話鈴聲才注意到他的?」
劉德生點點頭︰「其實我開始還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自己打開的鈴聲,為的就是引起我的注意,這種學生我之前也見過…」
「是嗎?這麼有意思的小伙子啊,哪天有機會還真想見見。」
老太太也跟著笑道。
「你還想見?連我想見都沒見到!你知道下課之後我讓他們班長通知他來我辦公室一趟,誰知道這小子竟然就是班長!」
劉德生繼續道︰「而且直到回家前,我都沒看到這小子。真是豈有此理,班長帶頭翹課,看我下周上課的時候不好好教訓教訓他。」
嘴上說著教訓,臉上卻是難以掩飾的笑容。
「不過,老頭子,這小伙子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厲害?他說的不會是從哪里看來的吧?」
「不可能!」
劉德生斬釘截鐵道︰「我剛才回來去書房里查了資料,在網上也搜索了,沒有查到任何相似的內容,然後還咨詢了幾個朋友,他們說這些觀點確實有人提過,但沒有形成過資料文檔,還向我打听是誰提的觀點,看那樣子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是個學生提出來的,他們保不齊就跑來挖人了。」
「爺爺,這個男生是不是叫盛唐?」
劉思妤放下筷子,還是沒忍住問道。
「對,就是這個名字。哎?小妤你認識他?」
劉德生有些驚訝的問道。
「算不上認識,他們輔導員不是我師姐嗎?之前听她提過一句,說她們班長能力挺強,好像就叫這個名字…畢竟這個名字太好記了。」
說到最後,劉思妤明顯有點咬牙了。
她現在確定了,盛唐讓她打電話,根本不是為了什麼著作權的事,而是把她當工具人了!
可惡,自己這麼漂亮,哪怕他有點其他想法也行,可為什麼每次都把她當工具人呢?
劉思妤氣啊!
劉德生听了,踱了幾步,似乎還是不放心。
「對啊,他們輔導員是小沐,我現在就給她打個電話,讓這小子明天到我辦公室去,我要好好跟他聊一聊!」
說著進了書房。
屋里只剩下了老太太跟劉思妤兩人。
老太太笑著看劉思妤,直看的她坐立不安。
「女乃女乃,你笑什麼呢?」
「盛唐?這名字起得倒是大氣——小妤,你真不認識他嗎?」
「不認識。」
搖了搖頭,劉思妤越想越氣,又補充道︰「我怎麼會認識那麼小氣的男生?連一頓飯都舍不得請,活該單身!」
「是嗎?」
「是呀,連見都沒見過呢!」
劉思妤擺了擺手,在心里又把盛唐KO一遍。
「剛才听你爺爺說了那麼多,我覺得能力很強的男生,應該長得不好看吧?」
「沒有啊,他長得挺好看的,個子也挺高——」
劉思妤一直在罵盛唐呢,所以他的形象此刻非常具體的出現在她的腦海里,听到老太太這麼問,下意識的就說了出來。
等她說完,馬上意識到不對勁,再看一臉笑容的老太太,臉上頓時緋紅一片。
「哎呀,女乃女乃你想什麼呢?我真不認識他!」
「不認識還知道人家長得好看?」
「那是——那不是你說的嗎,能力那麼強,肯定長得不好看,我能力不強嗎?我不好看嗎?所以女乃女乃說的明顯不對嘛!」
「哦,這樣啊!」
「哎呀~不跟你說了,老太太你太八卦了,我吃飽了,回去了。」
劉思妤再招架不住老太太的灼熱眼神,紅著臉說完就開門跑了出去,只留留下滿臉慈祥的老太太,盯著牆上的合影,一人坐在那里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