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辦公室，周放看到跟在盛唐身後的劉思妤，愣了一下︰「小妤也過來了？」
盛唐笑道︰「是啊，小妤現在可是我的法律顧問，我的合同就是她改的，當然得過來了。」
「你要死啊！」
劉思妤伸手掐了盛唐一下，小聲說道。
對于「小妤」這個稱呼, 原來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盛唐才會叫，這麼一來二去，劉思妤都已經習慣了，甚至有點享受——可這不代表盛唐能在外人面前也這麼叫啊！
尤其是，她爺爺也在呢，馬上說道︰「周叔別听他瞎說！這合同我是拿給我們導師看的, 我自己哪里改的出來？」
「哦？我看看。」
剛才盛唐打電話的時候，就跟周放說改好合同的事了, 所以他現在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合同上，對于盛唐剛才的稱呼並沒有太注意。
等他拿過合同認真看起來，劉思妤又轉回頭來狠狠瞪了盛唐一眼，盛唐剛才說順嘴了，現在自知理虧，只能聳了聳肩。
倒是坐在一旁的劉德生看到這一幕，先是茫然，隨即又像是釋然，喝了一口茶，老花鏡下的眼楮便眯了起來。
周放看的很仔細，盛唐在旁邊為劉德生和周放添了點茶水，他來這間辦公室很多次了，做起這些事來就跟在自己家一樣，輕車熟路。
剛才跟劉思妤在外面打了那麼久嘴仗，盛唐也有點口渴, 自己倒了一杯喝完，又順便給劉思妤也倒了一杯，端給她。
結果劉思妤的注意力全在周放那里，手緊緊的握著，眼楮一眨不眨，連盛唐遞給她的茶杯都沒看到。
盛唐見狀，啞然失笑，似乎她比自己這個正主都要激動呢！
拿手捅捅她，劉思妤才回過頭來，一臉疑惑道︰「干嘛？」
「喝點水。」
盛唐把茶杯在她眼前一晃，笑道︰「我都不激動呢，你激動什麼？」
「我——你沒心沒肺的，我能跟你一樣？」
劉思妤白他一眼，接過茶杯喝了一口，不過眼神還是放在周放身上。
這個時候，周放已經看完了合同。
合同上雖然圈圈點點，不過真正改動的地方並不是太多，當然全是在維護盛唐的利益。
比如之前合同上寫了，移動和飛信可以為盛唐做廣告，不過前提是非競爭性軟件, 至于非競爭性軟件的概念到底是什麼，十分模糊。
改動過後的合同上把競爭性軟件的範圍明確限定為移動網和互聯網相聯合的通信軟件，這樣避免了移動以後隨便拿競爭性軟件為借口，拒絕為盛唐打廣告了。
雖然發生這種可能的概率極低，不過生意場上的的事情，說不準的。
除了這點的改動比較大之外，其他改動都像是摳字眼，把許多模稜兩可的內容全部都具體化了，周放把合同放在桌上，笑道︰「小妤不愧是學法律的，還是你們專業！不過這事我還得跟領導匯報一下才行！」
「……」
……
周放的效率很高，十分鐘後就打完電話，從外面走了回來。
「段總同意了，不過也提出了幾個改動，他讓我轉述給你，如果你同意，那就可以簽了。」
生意場上的博弈大抵如此，一方提出來一些意見，哪怕對方全同意，也得改改，才不至于顯得自己這邊太弱勢了。
盛唐笑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按照周放的說法，他們在合同里又增加了兩條協議，第一條是禁止盛唐以後跟除了移動以外的其他通信公司合作，一旦違反，那移動可以單方面終止合作。
這一點很好理解，畢竟飛信的著作權證書都在盛唐這里，他可以隨意改動一下，然後賣給移動的另外兩個兄弟，他們不得不防。
第二條則是定了一個兩年的期限，移動和飛信可以為盛唐的軟件打廣告，不過以兩年為限，如果超出這個期限，移動可以酌情為他做廣告，但到時候盛唐必須支付相應的廣告費才行。
生意人老奸巨猾，盛唐算是見識到了，估計他們覺得盛唐一個大一新生，做這款飛信花費了不少精力，等他再做一個，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呢，兩年內可能都夠嗆！
劉思妤看到這一條，馬上去拉盛唐，並且偷偷給他使了個眼色，想讓他再談談，因為她也覺得這個期限太短了。
不過盛唐卻對她笑了笑，因為他已經想好了下一個軟件做什麼，而且根本不用兩年。
「好，我同意。那就以這個合同為模板，然後加上咱們各自增加的條款，周師兄覺得如何？」
周放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等新合同打印出來之後，我再找你簽吧！」
盛唐把合同給了周放，這時劉思妤把盛唐拉到一邊，小聲說道︰「我剛才給你使眼色你沒看到嗎？怎麼不跟他再講講？」
「你是對我沒信心嗎？」
「……」
一句話把劉思妤問的啞口無言。
這時，劉德生說道︰「這里正好有打印機，你們的模板應該有電子草稿吧？直接在這里改吧。」
「也行。」
周放想了想，利落答道。
這一個合同對周放來說至關重要，畢竟他能調到燕京去，還是多虧盛唐和這個合同，所以他也是希望盡快簽完的，害怕夜長夢多。
半個小時左右，合同就打出來了，周放還提前給總部發了一份，期間又接了次電話，然後順利簽完了合同。
周放隨即拿出一張支票遞了過來，盛唐接過支票，看到上面的一千萬字樣後，有些恍惚。
倒是劉思妤非常激動，從盛唐手里把支票搶過去，左看右看，然後又看盛唐︰「你怎麼還不激動？之前你說合同沒有簽，不激動，現在合同簽完了，支票也到手了，你怎麼還不激動？」
「……」
無論前世今生，一千萬都是盛唐從未觸及過的金錢數字，他也以為，如果能拿到一千萬，他會很激動，可現實是，他就只有在開始的時候有些恍惚，但心態馬上恢復如常。
或許，這就是重生帶來的改變，因為他非常清楚，這一千萬不過是他的起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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