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張衍生說完，會議室里安靜下來。
畢竟除了張衍生之外，其他教授平日里都忙著自己的課題，而劉德生收盛唐做學生的事情也很低調，沒有對外說過，所以其他人並不知道。
單說這點，這些教授的消息還不如某些任課老師靈通。
不過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意思太明顯, 他們如果听不出什麼來，那才假了。
所以還是王佐佑問道︰「張院長，你說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是什麼意思？」
張衍生笑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劉院長一直沒有開口，是因為馮兆陽和馮總的關系？如果這麼想，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哪怕今天沒有盛唐，以劉院長的態度, 他肯定也不會為馮兆陽多說一句話的, 更何況，其實盛唐也是劉院長的學生。」
「……」
這話一出，會議室里再次出現了大概幾秒鐘的沉默，然後大家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那個盛唐…真是劉院長的學生？」
「劉院長不是不收學生了嗎？」
「那這個校內網…怪不得听著就不一般啊！」
「……」
人八卦起來，跟身份無關，哪怕是教授。
劉德生這才解釋道︰「盛唐確實是我學生，是我這個學期才收的，也是關門弟子…」
听他說完，眾人恍然大悟，不過也能理解，就看盛唐今天演講答辯時的狀態，能被劉德生破格收為關門弟子也在情理之中。
就是不清楚，這個校內網背後，有沒有劉德生的影子呢？
好多人想到了這點，考慮到盛唐大一新生的身份，他們便覺得這個「校內網」的創意和構思是超前的，可如果他是劉德生的學生, 那…
有些事情，不言而喻。
或許猜到了大家在想什麼, 劉德生道︰「就像張校長說的，這兩個學生都跟我有些關系，所以這次我就不點評了，算是避嫌。當然了，你們點評的時候不用顧忌太多，保持客觀公正就行。」
「……」
幾位評委都點了點頭，不過他們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一個徒弟，一個徒孫，而且劉德生自始至終都沒多提過馮兆陽半句，孰遠孰近，簡直一目了然。
……
從會議室出來，有些學生垂頭喪氣，他們大概率為今天的創業競聘準備了好久，而現在已經猜到了結局，所以有些惆悵。
又有些人一臉輕松，說說笑笑離開了，這才符合大部分大學生的心態, 他們正年輕，機會也不只有一次。
馮兆陽的反應倒是介于兩者之間, 他本來對自己的項目很自信，但是听到盛唐的項目後，他又有些猶豫了。
看了一眼眾生相，盛唐也準備離開，不過馮玉昆卻把他喊下來了。
「盛師弟，中午吃個飯吧？」
听到這話，盛唐還是有些詫異的，沒想到馮玉昆第一次請客竟然是在這種場面下，伸手不打笑臉人，盛唐也想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所以笑著答應道︰「好呀！」
其實馮兆陽听到馮玉昆要請盛唐，也非常詫異的看了他爹一眼，因為他特別不喜歡跟盛唐同桌吃飯，都快吃出陰影了。
「兆陽，你自己去吃吧！」
「……」
因為下午還有事，所以兩人直接來一餐三樓要了個小包間，馮玉昆先要了兩瓶啤酒，問盛唐喝不喝酒，盛唐直接搖頭。
媽的，這貨不會是看勝利無望，所以故意灌我酒，把我灌醉好竊取勝利果實吧？
見他不喝，馮玉昆倒沒多讓，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菜還沒上就一飲而盡。
一杯見底，他又倒上一杯。
盛唐的眼皮跳了跳︰要不要這麼豪爽？
連喝三杯後，馮玉昆打開了話匣子。
「盛師弟，你是不是覺得，兆陽今天的易房項目是我找人幫他做的？」
盛唐自然不會承認，笑著搖了搖頭︰「怎麼會呢？我可沒這麼想。」
馮玉昆則繼續道︰「其實我在決定投資創業競聘的時候，確實想請人幫兆陽做一個軟件，既然我花錢了，這個創業競聘必須拿下才行。」
「可是兆陽不同意，非要自己做，還說如果不是他自己做的，贏了又有什麼意思？」
「……」
盛唐愣了一下，心說如果馮玉昆沒有撒謊的話，那馮兆陽倒也算是個漢子。
「後來看到兆陽的創意，說實話雖然我有好多年沒涉足互聯網行業了，依舊被易房驚艷到了。」
說到這里，馮玉昆一臉驕傲︰「我覺得這些年可能是我錯了，兆陽靠自己，也能拿第一，但萬萬沒想到踫到了你，在校內網面前，兆陽的易房簡直不堪一擊。」
「……」
盛唐默然，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說聲「謝謝」，還是謙虛一下…
「不過這樣也好啊！」
馮玉昆又要倒酒，這次盛唐先拿過酒瓶幫他倒了一杯，馮玉昆沒有拒絕，又自顧自道︰「其實填專業的時候，我就沒想過讓兆陽選計算機，畢竟有我這個前車之鑒，我倒是希望兆陽學房地產然後子承父業。」
「誰知道他非說喜歡電腦，填志願的時候瞞著我和他媽，還是走了我當年的路…所以現在看來也好，輸給你，他就沒有其他心思了，等畢業之後我就讓他跟我干。」
「……」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馮玉昆這大徹大悟後的一番話，听著倒挺真誠，盛唐想了想說道︰「馮師兄，今天就算不是易房，換作其他任何項目踫到我的校內網，都得輸。」
「……」
馮玉昆沒說話，只是點頭。
「不是易房不夠優秀，只是校內網在目前這個階段是最好的。」
「怎麼，你也看好易房？」
「是啊，我覺得這個創意很好，只不過目前的大環境不太適合而已。馮師兄你就是做房地產這一塊的，肯定能看到易房的前景，可是如果現在做易房的話，還是太超前了，哪怕要做，前期也要耐得住寂寞才行。」
04年之後，房價就開始上漲了，隨著房市越來越熱，「易房」才能迎來自己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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