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身為主人的賀曌,撲倒冰涼的地板上。三尊法相瞬間分開,各自佔據一個方位,將之牢牢保護在中央。
別說人了,僥是螞蟻想要靠近,亦得被它們三個碾成碎末。智商雖然不高,堪稱三個只會「吃喝」的傻子,但是衷心值得贊揚。
慘遭來歷不明的低語偷襲的賀二少爺,縱然處于昏迷,耳邊依舊不斷回蕩著怪異晦澀的語言。與此同時,常人肉眼無法看見的護體陰氣,跟著發生了異變。
先前只是一層薄薄的氣體,覆蓋全身上下。此刻,一縷縷陰氣變作一塊塊鱗甲,一層疊著一層排列,如魚鱗一般,密不透風。
下半夜一點鐘左右,他悠悠轉醒,腦袋傳來陣陣刺痛。仿佛有數百根鋼針,在里面不停的穿梭攪拌。
「嘶!」
頭痛欲裂下,令其倒吸一口涼氣。
「千萬別讓我知道源頭是誰,否則以後咱們有得掰扯。」
得罪姓賀的是一種什麼體驗?
喜、古神、城隍等受害者,均有絕對發言權。
總之,死都比讓他一直惦記著強。
不,這家伙掌握著《冤魂不散法》,哪怕是死亡,也得遭受奴役,一輩子供之驅使,當牛又做馬。
「咦?」
他扶著椅子站起身,打量了一上是否缺少零件時。突然察覺到自己的護體陰氣,有了非常巨大的變化。
之前,不過比紙厚一點點的陰氣,如今卻變成了鱗甲,整齊劃一的排列。灰色的甲冑布滿周身,顯得人影異常英武。
當然,如果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不是陰冷詭異的話,那就更棒了。
「六欲魔的鱗甲?莫非是愚魂開竅了!」
下意識掃了一眼,正在跟個門神站崗似得法相,馬上搖了搖頭否決。
「等會兒,難不成是天賦來歷不明的低語?」
除此以外,無有其它更好的解釋。
昏迷前,一切正常。
低語響起,整個人陷入昏厥狀態,醒來後陰氣護體化作鱗甲護體,要說跟前世的天賦沒有關系,怎麼可能!
「試試。」
他重新取出一柄華麗匕首,右手攥住抽出,反手對準小月復一刺。
「鏘!」
一溜火星濺起,由于力氣使得太大,匕刃呈彎曲狀。
緊接著,鱗甲宛如波浪涌動,將攻擊轉移至全身上下,化解剛猛凶狠的一刺。
隨後一股巨大的力道反彈,登時把匕首給震成一片片的碎塊。
「噗!」「噗!」
匕刃碎片向前激射,紅木打造的門扉,當即射穿。
一縷縷月光透過縫隙灑下,地板上滿是長痕狀的光斑。
「厲害!」
自此,他的防御力暴漲。
靈界使者,啟動!
抬頭望著愚魂的背影,立即施展天賦,查看具體屬性。
愚魂︰聚集百詭,附體食氣,可凝聚愚魂法相。功成之後,陰氣護體(鱗甲)成型,保護體內五髒六腑,不易受傷。且敵人攻擊力度越大,反震力度越強。不僅能震斷兵器,亦能震死對手。
(注意︰因‘來歷不明的低語’,導致護體陰氣發生巨大變化。陰氣鱗甲可隱匿皮膚之下,始終維持,防備偷襲。)
「果然!」
一切變化,俱是來歷不明地低語造成,甚至令愚魂法相,提前擁有了部分惡靈法相的特殊效果。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凝聚惡靈法相?
「不,不對。沒那麼簡單,不是提前。」
仔細回憶《地藏邪功》,對于惡靈的描述是︰聚集萬詭,附體食氣,可凝聚惡靈法相。功成之後,陰氣護體更上一層樓,敵人攻擊力度越大,反震力度越強。不僅能震斷兵器,亦能震死對手。且,傷勢越重,凶威越甚。
「重點不是反震和震死對手,而是陰氣護體更上一層樓!」
現在的護體陰氣,已經很強大了。
更上一層樓,該是何等神威?
「嘿嘿,賺了賺了。」
一晚上,錘死了膽敢覬覦大佷子的六欲魔,又白女票了一次來歷不明的低語。
簡直是秦始皇踩著電線吃花椒——贏得麻上加麻。
「話說回來,前世的天賦,有點許願術的意思呀。」
賀曌上一次拿回金瓶木咳咳,是《金□□》。隨手翻了翻,結果古籍上面,全是不認識的文字。並且,里面大部分殘缺,如此一來,想要知曉書里寫的是什麼,難上加難。
晚上睡覺的時候,心里一直想著古籍是一本很厲害的書。
畢竟,整個書鋪加在一起,都沒它值錢。
然後大早上耳邊響起低語,醒來之後夢想成真,《金□□》成為《地藏邪功》。
而今天晚上昏迷前,心里念念不忘的是六欲魔的防御鱗甲。
低語一響,願望成真。
說它是許願術,沒毛病!
「天賦里面偶爾,用很有靈性呀。」
從他游玩模擬場景前十八年算,第一次響起低語大約是六歲。
自此之後,每隔半年或是一年,會響一次。
「從昨天早上響起的低語聲,距離上次隔了十個月。按理來說,下一次起碼得是六個月後。但,如今卻于短短的一天內,連續響起。」
「那顆圓石的緣故嗎?」
當時,他手里攥著從魔尸中掏出來的東西。那玩意兒噴出了一大股黑色的氣息,悉數鑽入了口鼻中,接著怪異復雜的語言響起。
「六欲魔、黑色氣息,魔氣?」
「為何吸收了魔氣,會令天賦發作!」
他喃喃自語,眉頭簇成一團。
「難道說來歷不明的低語,可能跟萬惡之主有關系?」
想及此處,他後背發涼。
萬惡之主,光听名號就知道,不是啥好惹的主。
光是一個僕從,手段盡出才解決,要是本體降臨的話,指不定得多難搞。
「算了算了,想那麼多干嘛?天塌了,有高個頂著。不過魔氣+天賦,大有可為。我得想點辦法,多女票幾次!」
來了來,刮地三尺的賀扒皮,覺醒了。
「砰——」
正當他琢磨著,如何找到六欲魔老巢,盡情傾听低語唱歌時,本就被匕首碎片射的破破爛爛的木門,轟的一聲從外面打開。
一大捧月光灑下,外面寂靜無聲。
「嗯?」
「踏踏踏」
明明面前空無一物,可有腳步聲響起,好像一個隱形的人,正慢慢地接近他。
下一秒,雙眼散發出淡淡光輝。
無形波動擴散,掠過正前方。
一個人,收入「眼」底。
‘隱身?’
有意思!
「he~~tui!!」
一口唾沫,吐向剛剛踏入房間內的人。
「」
那人瞪大眼珠子,似乎是沒有想到,賀曌會如此行事。
對方反應不慢,急忙矮身躲過「暗器」。
「啪嘰!」
老痰墜落地面,別提多惡心了。
「你」
明知自己被人發現,索性不再隱藏。
月光恍惚,一個頭戴小紗帽,白抱黑靴,長須虯髯,一手扶玉帶,一手持卷簿的官吏打扮的人,映入眼簾。
「賀曌,我乃」
「關門!」
三尊凶惡法相齊動,轟的一聲把兩扇破爛木門關閉,堵在大門口。
昏暗的房間中,四道目光死死盯著不速之客。
「咕咚——」
這人咽了一口唾沫,莫名其妙感受到了危險。
「是你自己跪在地上,還是我把你打得跪在地上,選一個吧!我個人建議,選前者,省的遭罪。」
賀二少爺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副凶神惡煞的惡霸模樣。
「大膽,你!」
「干他!」
好人哪里會裝神弄鬼,粗暴的轟開他的臥房門?
「蹭!」
另一邊,自打官吏打扮的人,進入房間顯形,便開始流口水的法相。听到主人吩咐,直接撲了上去,一副誓要把對方分食的姿態。
「爾敢!」
不請自來的惡客,見此立即怒喝道。
可惜,毫無卵用。
三個大傻子,才不管敵人說啥呢。
在它們的世界觀里,听命行事是本能。
甭說區區一個官吏,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先啃一口再說。
「定!!」
眼前勸說無用,此人手中卷簿一揮。
一股香火味涌動,直直撲來的法相,突兀停下。
若不是賀曌能動,他甚至以為時間停止了呢!
「有兩把刷子呀。」
偷偷模模開啟靈界使者,查看對方具體屬性。
姓名︰李成
稱號︰夜巡神(城隍部下,夜間監督人間的善惡,擁有擒拿擊殺作惡之人、詭的權利,殺之不詳!!)
徽章︰戰陣、香火神、巡邏布防、術法達人
能力︰《香火神道》(熟練)、定身術、隱身術、穿牆術、縮地術、懾人術
搞了半天,原來是李峰的部下。
可是,夜巡神為何上門找他?
自從來到模擬場景,第一天出門去了一趟書鋪外,整整一個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個大家閨秀似得。
沒惹事兒呀!
「小子無禮,隨我去一趟城隍廟吧。」
言罷,夜巡神抬手對著他一指。
香火味兒溢散,端坐椅子上的賀二少爺,馬上察覺到魂魄隱隱約約,有離體飛出的趨勢。甚至,人亦是有些頭暈目眩,好像下一刻就要昏睡。
「?」
對方共有五種法術,排除從字面上就能明白效果的四門法術,僅剩下一門《懾人術》。
想到此處,一抹金色自其眉心涌動,瞬息之間布滿周身。
《丈六金身》!
魂魄的悸動,欲要月兌離肉身的架勢,迅速安靜下來。
萬法不侵的金身,除非城隍親自駕臨,否則一位夜巡神,招不出他的魂兒。
「嗯?」
名為李成的香火神愣住,一個凡夫俗子怎麼能抵擋祂的術法。
而且觀其渾身涌動的金色光輝,為啥跟城隍老爺的《丈六金身》,如此相像。
哎!
等會兒,對面的賀家二子,不是凡人。祂感受到息流動,急忙翻看自己手中攥著的卷簿。別看手中卷簿不起眼,實際上是生死簿的副本,有權查看本地任何人的生平命運。
姓名︰賀曌
年齡︰18
壽命︰20年
家庭︰父親賀望祖,母親乃妾室,難產而死。上有大哥,下有妹、弟
配偶︰無
子嗣︰無
一生︰因一場以外英年早逝,享年二十歲。
對呀,明明是個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凡人,上面壓根沒寫此人乃煉士啊!
「你在看什麼?」
夜巡神轉頭,只見一張金色的面孔,不知何時湊了上來,兩只大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英年早逝?二十歲因意外死去?草,誰寫的!」
他伸出手,一把奪過卷簿。
「豈有此理!我賀曌活的光明磊落,從未干違背道德,違反律法的事情。憑啥只有二十年的壽數?誰tm定的!信不信我掐死這個鱉孫!」
「還我卷簿!」
不等夜巡神搶回來,小月復頓時遭受重擊,轟的一聲,橫飛出去。
「砰!」
飛了兩三秒,整個神渾身一震,嚴絲合縫地瓖嵌牆壁中,找人摳都摳不下來。
「姓名王五,年齡三十八,壽命九十九。上有父母健在,下有兒女雙全,且妻妾成群,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生平無惡不作,欺男霸女。勾結官府,侵吞窮人田地,強迫百姓簽下死契,為奴為婢。殺良冒功,屠掉村落謊稱匪類,借此升官發財。」
賀二少爺抱著抬腳踹人的姿勢,翻看了一下卷簿,念出下一頁人的一生。
「姓王的能活到九十九歲,差一年百歲高齡。我啥壞事沒干,反而活不過二十。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他心里是真的氣,等模擬場景結束,馬上把自己的廟宇擴散至整個中區。
然後,凡是作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給弄死。
「命乃天定!怎是你一凡人可以違背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
眼看夜巡神就要從牆壁上掙扎下來,他大手一揮。早已解除定身的三尊法相,噌的一聲撲了過去,死死按住了祂。
之後,賀曌二話不說,開始扒祂的衣服。
「你要干嘛?你要干什麼!!」
劇烈掙扎中,夜巡神一不小心,看見了幾張血淋淋的甲皮,以及兩半光溜溜,跟撥了皮的豬一樣的光滑肌肉,擺放在桌上。
「咕咚——」
祂咽了一口唾沫,要是沒看錯的話,那東西應該是今晚肆虐整個城池的外道邪魔。
娘咧,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