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拜師

作者︰落魄的小純潔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泰陽酒樓許掌櫃?」

蘇陌有過一瞬間的愕然。

但是跟楊小雲對視一眼之後,就明白了過來。

當即啞然一笑︰

「知道了,讓許掌櫃的稍待,我馬上就到。」

「是。」

陳定海轉身離去。

楊小雲這才開口︰

「昨天晚上你說,三日之後,會有人再去邢家滅門。

「泰陽酒樓的許掌櫃,是邢戰的人。

「這會登門,只怕是有求于你。

「你打算怎麼做?」

「能夠被影十三派來自滅滿門的,和驚龍會之間也必然月兌不開關系。

「只是就連影十三都不知道驚龍會,更何況他們。

「不過……」

蘇陌說到這里,微微一笑︰

「去見見倒也無妨。」

……

……

許掌櫃並非自己來的,他還帶著好幾輛馬車。

馬車上是一個一個的大箱子,看上去極為沉重,車輪在地面留下深深地痕跡。

蘇陌迎出來的時候,許掌櫃的正站在馬車一旁,恭恭敬敬的候著。

看到蘇陌之後,這才連忙抱拳︰

「見過吳先生。」

「許掌櫃的有禮了。」

蘇陌連忙還了一禮,笑著說道︰

「貴客登門,有失遠迎,卻不知道許掌櫃的有何貴干?」

「哈哈哈。」

許掌櫃的一笑︰

「吳先生是買賣人,我來找您,自然是為了做買賣。」

「哦?」

蘇陌看了許掌櫃的一眼,微微一笑︰

「原來許掌櫃的親來此地,是為了給在下賞飯。」

「言重了言重了。」

許掌櫃的連忙擺手。

蘇陌伸臂做引︰

「里面請。」

「請。」

許掌櫃的一邊應著,一邊讓人將馬車趕進來。

馬車進了院,許掌櫃的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蘇陌看了看這馬車上的箱子,若有所思︰

「不知道許掌櫃的這箱子里,又是賣的什麼藥?」

許掌櫃哈哈一笑︰

「吳先生馬上就會知道。」

他說話之間,著人抬下了一個箱子。

隨著蘇陌進了屋。

讓人把箱子放在地上之後,這才一揮手︰

「出去吧。」

兩個伙計累的滿頭是汗,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

許掌櫃的又看了蘇陌一眼。

蘇陌對陳定海使了個眼色,陳定海當即了然,趕緊將房門關上,守在門前。

到了這會,許掌櫃的這才伸手將箱子打開。

滿目金黃,可謂耀眼!

這赫然是滿滿一箱子黃金。

里面並非是薄薄一層,裝的非常夯實。

蘇陌瞅了一眼,並未出乎預料,只是笑吟吟的看著許掌櫃︰

「許掌櫃的這是什麼意思?」

「吳先生,實不相瞞,咱們家主子覺得,吳先生本事很大,此來西州必然攪動風雨。

「因此,打算投入先生的買賣之中。」

許掌櫃的老老實實的說道︰

「若是吳先生覺得這幢買賣可以,那便請先生今夜到泰陽酒樓赴宴。

「我家主子清場,宴請先生。

「到時候再商量其中事宜。」

「原來如此。」

蘇陌笑了。

邢戰這般做法,是為了掩人耳目。

昨天晚上的事情,蘇陌讓他們當做沒有發生,但是接下來三天之後……不,從今日算起,應該是兩日之後,要發生在邢家的事情,卻怎麼都不可能當做沒事發生。

他既然見識到了自己的本事,邢家這一場大劫,自然就有了解決之法。

但是,這些事情卻不能放在明面上說。

表面上蘇陌只是一個自南海而來的商人。

在商言商,以黃金相贈,是為了買賣。

後續事宜是利益分配之策。

雖然這邢戰為何會看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吳乘風’,會讓人覺得離奇古怪。

但是整體而言,至少摘不出什麼毛病來。

至于說他不親自登門求肯,自然也是因為蘇陌不想暴露。

念著這一點,他邢家少爺,紆尊降貴來求一個不知名的小人物,那就是給蘇陌找麻煩。

相比之下,如今這手段,倒是掩人耳目的多了。

當即蘇陌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最後點了點頭︰

「貴主上倒是不怕在下拿了黃金,轉身就跑?」

許掌櫃的頓時笑了︰

「實不相瞞,您既然能夠著人以信物相請。

「想來對咱家主子也有一些了解。

「當知道,在這百歲城內,只有咱家主子欺負旁人,沒有旁人欺負咱們的道理。

「先生若是想要不告而別,只怕損失的就不僅僅只是這些金銀。

「還請先生三思。」

許掌櫃的能夠說出這話,那就說明邢戰也未曾跟此人說明真相。

這倒是讓蘇陌頗為滿意。

他輕輕點頭︰

「多謝許掌櫃的提點,既如此,那今夜吳某自當拜會。」

「好。」

許掌櫃的點了點頭︰

「那在下這就告辭,吳先生莫要相送。」

轉身要走,卻又頓了一步,回頭看了蘇陌一眼︰

「吳先生,交淺言深一句,這些東西旁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估模著也會映入有心人的眼中。

「在這百歲城內自然無事。

「可若是出了百歲城,可還得當心一二,切切不可現于人前。」

「吳某理會得。」

蘇陌站起身來謝過,姿態做的很足。

最後親自將這許掌櫃的送出了門去。

陳定海關門之後,轉回頭眉頭緊鎖,心中隱隱有些不爽。

蘇陌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怎麼了?」

「……這許掌櫃的狗仗人勢,竟然敢于公子面前胡言亂語。」

陳定海輕輕吐出一口氣︰「雖然知道公子隱藏身份,是為謀大事,只是平白受了此等人物的委屈,讓屬下心中好生氣悶。」

「你隨在高盟主身邊多年,當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蘇陌一笑︰「他敢放肆,說明在旁人的眼中,咱們就是小人物而已,這正是咱們想要的效果。所以,你不僅僅不應該不高興,反而應該大大的高興一場。」

「這……」

陳定海仔細一琢磨,確實是這個道理。

但是自家主子是什麼人?

南海至尊!

一個小小的邢家家奴,也敢威脅南海至尊,簡直荒謬可笑。

蘇陌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他陳定海卻不能。

當然,這會若是真的做了什麼,反而破壞蘇陌的謀劃,但是心中卻將這許掌櫃的記得死死的。

待等將來,蘇陌不需要這般隱藏的時候,必要將這許掌櫃的拉到蘇陌面前,讓他好好的磕頭賠罪。

他在心中將這許掌櫃的記在小本本上的時候,楊小雲則開口說道︰

「邢家這一檔子事,當真要管一管?」

「邢戰有些意思,舉手之勞的事情,便能換來小小好多年的伙食。

「這何樂而不為?

「更何況……」

蘇陌從懷中模了模,找出了一個藥瓶︰

「這東西,你說邢戰他到底,會不會吃?」

楊小雲一呆,這東西是影十三以邢濤的心練成的丹藥。

邢戰修行血影心魔功,須得憑借此丹,才能夠問鼎大成。

但是楊小雲自問見識淺薄,還沒有見過什麼功夫,需要服用血親的丹藥才能夠增長功力。

多情門的法子屬實是邪性的厲害。

兩口子隨口閑談,正往院子里走,就見到一個少年,站在一處房門之前,眺目看向許掌櫃的帶來的這幾輛馬車。

這會正有人從蘇陌的房間里,將那箱子抬出來裝車。

他站在那邊,遠遠地看熱鬧。

蘇陌見他,頓時一笑︰

「方杰,你睡醒了?」

「……」

方杰尋聲望去,想了一下來到了跟前︰

「吳大哥。」

「嗯,這一覺睡得可好?」

蘇陌笑著問道。

方杰點了點頭,欲言又止,最後問了一句︰

「這箱子里是什麼?」

「黃金。」

蘇陌輕笑一聲︰

「說來長壽亭外,你當時雖然態度很不恭敬,做事不得法。

「但是心地卻是不錯。

「如果不學武功的話,我送你一箱子黃金,料想也可以置辦家業,平平安安活過這一輩子。

「你意下如何?」

方杰還被那簡單的‘黃金’兩個字,震驚的雙目圓瞪。

心說這一箱子一箱子全都黃金,那這得有多少?

這得吃到什麼時候去?

這念頭尚未落下,就听到蘇陌後面的話,一時之間什麼黃金銀兩,全都被拋之腦後,連忙說道︰

「吳大哥,咱們有言在先,您可不能食言而肥。」

「你不要黃金?」

蘇陌看了方杰一眼,嘆了口氣︰

「你可知道,一旦學武,入了江湖,那死生全然不由己。

「江湖詭譎,人心難測。

「有些時候,甚至不是你武功高,就能夠解決一切問題的。

「你遭逢大難,想要報仇我可以理解。

「但是是否真的要踏入江湖,還是得好好琢磨琢磨。」

「……吳大哥,您又不會武功,怎麼會知道,有些時候不是武功高就可以解決一切的呢?」

方杰偷偷瞥了蘇陌一眼,這話說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

蘇陌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伸手拍了拍方杰的肩膀︰

「所以,你還是要學武了?」

「嗯。」

方杰點了點頭︰

「父母血仇不報,枉為人子。」

「好,不愧是弄月山莊少莊主。」

蘇陌看著他,目光略顯贊許。

方杰聞言卻是嘆了口氣︰

「我如今還算什麼……」

話剛說到這里,便是戛然而止。

他 地看向蘇陌,一張臉瞬間白的像紙︰

「你……你……

「你怎麼知道弄月山莊?」

「方少莊主大概不知道,這弄月山莊在這江湖上也是有一號的。

「你先說翠陽山,又說滅門桉。

「時間又是半年之前。

「這事情只要找人出去,隨口打探兩句,很快就能弄個明明白白。」

蘇陌一笑︰「而且,我不僅僅知道,你是弄月山莊的少莊主,我還知道,血蓮教的線索在靜心堂。」

方杰這話出口,整個人頓時方寸大亂。

「這不可能,你就算是知道我是弄月山莊的少莊主,也不可能清楚靜心堂和血蓮教勾結!

「這……這兩者之間根本就沒有關系啊!」

「果然詐出來了。」

楊小雲看了蘇陌一眼,無奈一笑。

方杰終究是個少年,心性屬實是有些單純。

如今勉強偽裝出來的復雜,說不得還是被這仇恨所激。

否則的話,人在江湖,豈能不好好習武,反而跑去學文?

以為聖人道理能夠在這混亂江湖,護佑一方平安?

這般單純的一個孩子,又怎麼可能是蘇陌的對手。

她瞥了一眼蘇陌臉上的笑容,不禁有些無奈。

堂堂南海至尊,逗弄一個孩子還這般得意。

有時候看蘇陌老謀深算,這會竟然也這般幼稚。

蘇陌不知道愛妻心中月復誹,只是輕輕一笑︰

「實則我不知道,不過現在我知道了。」

「你……」

方杰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拿捏這一點線索,正是希望蘇陌能夠給他引薦名師。

這也是他們之前就說好了的。

結果現在蘇陌略施小計,自己的一應籌碼盡數月兌手,這樣一來,自己憑什麼可以拜師學藝?

更何況,如果蘇陌將自己弄月山莊少莊主的身份說出去,誰知道那血蓮教,會不會過來殺人滅口!?

想到這里,他一時之間惴惴不安。

下意識的自後腰拔出了一把短刀,環目四顧,卻是呆在當場。

有心想跑,但他知道蘇陌身邊都是高手,自己這點本事,在他們面前連跑都跑不了。

唯一的指望,就是拿捏蘇陌這不會武功的。

自己手里有刀,蘇陌距離自己近在遲尺。

以此拿捏,說不得還有路可走。

但是他雖然恨蘇陌言而無信,卻又不忍心對他下手。

終究是飽讀聖賢書,心懷仁義之輩。

蘇陌雖然別有目的,但至今為止未曾傷他分毫,他豈能這般對待蘇陌?

一時之間左右為難,眼眶一紅,竟然是哭了出來。

眾人便圍觀他哭。

少年手中持刀,孤立無援,眼眶之中淚水泛濫,他強行咬牙,想要忍住,但身體卻是不住抽搐。

這般軟弱,讓方杰自己都恨自己沒用。

蘇陌歪著頭看他︰

「你拿把刀在這哭,難道哭的會更舒服?」

「……你!」

方杰忍不住怒視蘇陌︰

「枉我這般相信你,還以為你真的會給我找個師父。

「讓我學得本事,為家人報仇。

「沒想到,你竟然誆騙于我……

「可恨,這書上為何不教我人心難測,江湖路險的道理。

「竟然錯信奸人,以至于……以至于現如今,又落得這般毫無希望的境地之中。」

一想到父母慘死,想到姐姐生死未卜,想到那滿園尸體,想到拼死護住自己的那些人……

方杰只恨不能一死了之。

但是卻又明白,如果自己死了,那以性命護住自己的那些人,就真的死的毫無價值了。

正在此時,他听到蘇陌開口︰

「那方少莊主,我且問你。

「你覺得,我給你找一個師父,讓他傳授你武功,你什麼時候能夠學有所成?」

方杰一愣,下意識的說道︰

「我不知道。」

「那你應該知道,你姐姐被帶走多久了吧?」

「……半年。」

「這半年之內,你可知道她會遭遇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敢想。」

「那我告訴你,你不會武功,沒有半點根基。

「從無到有,至少得有十年光景,除非你修煉一些魔功,劍走偏鋒,速度極快,但是可能會性情大變,嗜殺成性。

「可縱然如此,也得兩三年的光景,方才能夠有所成。

「你姐姐方紅英被抓走已經半年,再等這兩三年……

「如今你尚且不敢想想她會遭遇什麼,到時候,你便敢想了?」

方杰一時之間臉色慘白,他咬著牙說道︰

「那我又能如何?」

「你能做的很多。」

蘇陌輕輕擺了擺手︰

「你就未曾想過,血蓮教如此殘酷,便沒有旁的對頭了?

「你自己不會武功,那些人難道也不會武功?

「你既然有線索,便應該在遇到血蓮教的對頭時,趕緊將線索說出來。

「讓他們去找血蓮教的麻煩。

「哪怕是遇不到……那你將血蓮教和靜心堂勾結的事情,傳播到這江湖上啊。

「就算是沒人相信你,但是只要這消息流動起來。

「總會被那些靜心堂的對頭,以及血蓮教的對頭听到。

「想要尋靜心堂麻煩的人,會以血蓮教的事情對靜心堂問責。

「想要尋血蓮教的人,則會找靜心堂詢問究竟。

「如此一來,縱然不會對他們造成太大的打擊,也會讓他們自顧不暇。

「你也可以為自己,為你姐姐她們爭取時間,不至于只能干等著,任憑事情發展!

「你想想,自從弄月山莊為人所滅,至今這半年時光,你除了陪伴一個瞎眼老頭,到處胡作為非之外,可有半點做為?」

蘇陌一番話,宛如醍醐灌頂。

一瞬間便讓方杰恍然大悟。

「是了,是了啊!」

他喃喃自語︰

「我雖然不會武功,但是不會武功也有不會武功的法子。

「我何苦認準了這一頭?

「這才我應該做的事情……也是我現在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想到此處,他 然看向了蘇陌,目光灼灼,忽然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短刀。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吳大哥,我求求您了,求您收我為徒吧!」

這一幕屬實有些出人預料。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全都落在了蘇陌的身上。

蘇陌微微一笑︰

「你這是做什麼?你忘了,我不會武功。」

「我知道您不會武功,但是您深諳人心詭譎之道。

「否則的話,也不能讓這般多的高手為你賣命。

「我想要跟您學的,便是這一點,請您收我為徒!」

說到此處,方杰砰的一聲,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蘇陌卻是連連咋舌,這怎麼听著不像好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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