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結緣

作者︰落魄的小純潔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裴敬元和夜君相約,自然不是為了簡簡單單,見個面,吃個飯,聯絡一下感情這般簡單。

之所以約在梵山城,是因為三處院子之一的‘紅院’就在梵山城。

蘇陌尋根究底之下,知道他們這一趟,是為了謀取紅院的寶庫。

這個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九大勢力之中,最有錢的有兩個。

一個是紅院,一個就是黑院。

紅院多女子,雖然是江湖九大勢力之一,做的卻是賣笑的營生。

買賣遍及整個北川,因此,財雄勢大,非比尋常。

黑院與之不同,他們做的是殺人的買賣。

神秘異常,難覓蹤跡。

所以相比起來,雖然黑院也有極為深厚的財富,但是想要謀取黑院的寶庫,根本無處可尋。

哪怕清譽堂中,也有黑院高手加入其中,卻也模不到這一處所在。

倒是紅院這邊……經過了裴敬元這群人不斷的調查,以及紅院之中,本身加入了他們的那位高手的配合之下。

最終確定,其寶庫就在梵山城紅院地下。

這之間,如何進門,怎麼偽裝,會有什麼高手,該怎麼樣解決。

一直到最後的,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些財富全都偷偷帶走。

當中是有一整套計劃的。

只不過,裴敬元說的這一套,尚且還有些地方需要精雕細琢一下。

這一次他找夜君,也是為了這個。

夜君手段非凡,高明至極。

他若是真心出力,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很多。

而這一次,他要是還配合辦事,就算是得到了裴敬元這批人的認可。

願意讓他加入其中。

蘇陌听完之後,微微點頭。

倒是曲紅妝冷笑一聲︰

「看來,紅院尚未背叛我御前道。」

「……」

裴敬元不敢開口。

他所謂的不怕死,從來都不是真的。

先前是因為感覺自己還有機會,這才冒險拼搏。

看似大無畏,實則到處都是心眼子。

但此時他那些所謂的心眼子,在蘇陌的面前,全都毫無意義。

痛人經之下,更是讓他知道,什麼才是人間煉獄。

如此一來,哪里還敢放肆?

自然是逆來順受,暫保一時之安。

蘇陌的手指在椅子背上,輕輕地點了點︰

「曲姑娘。」

「屬下在。」

曲紅妝連忙抱拳。

「他們這清譽堂的事情,算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蘇陌看了一眼曲紅妝,輕聲說道︰

「九大勢力之中,難免會有人心中生變,從而攛掇出這麼一場。

「作為外人來說,蘇某本來沒有立場于這當中閑言。

「不過……梵山城內,會有我一位故人出現。

「清譽堂的事情,可否請道主先高抬貴手。

「待等我見到了這位故人之後,你們再著手解決?」

「是,屬下遵命。」

曲紅妝當即點頭。

裴敬元卻是听的一臉迷糊。

這是什麼關系?

這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外人,但是曲紅妝分明就是一副言听計從的模樣。

甚至,他還能左右道主的決定?

這……簡直不可思議。

至于蘇陌的身份,他這會其實已經弄明白了。

畢竟他跟夜君是有過交往的。

知道夜君從東荒而來,原本于東荒有家有業,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

誰知道忽然崛起了一個東荒第一高手。

蠻橫不講道理,硬是搶他的機緣,謀他的產業,最後險些活活將其打死。

好在他為人機警,這才逃得性命。

其後小心隱藏,還打算東山再起。

結果那人手段厲害,直接不給他任何機會。

他這才逃命到了北川。

而這東荒第一高手,姓蘇名陌,就是眼前這位公子。

但……這區區東荒第一高手,憑什麼能夠讓御前道的高手俯首稱臣?

這當中,顯然是缺失了很多環節才對。

他心中這邊胡思亂想。

蘇陌則輕輕搖頭,重新將目光放到了裴敬元的身上︰

「裴三公子,我有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公子但說無妨。」

這哪里是請人幫忙?

說的是好听,但實則你不幫一個試試?

「夜君機警,絕非常人。

「如今落魄了,知道我這故人前來,難免不好意思見我的面。

「便請裴三公子出面,將他引來我處,我好甕中捉……咳咳,我好宴請一番。」

蘇陌笑著說道。

「……是。」

裴三公子連連點頭︰「小人遵命。」

「那就好。」

蘇陌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那夜君的弟子,笑著說道︰

「說來你跟我這位老友,又是如何認識的?怎麼結下的師徒之緣?」

那人也不敢隱瞞,就把事情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此人本來也不是江湖人。

只是一個尋常農家的後生。

父母去世之後,嫂嫂待他不好,經常苛責,動輒打罵。

一氣之下,就跟哥哥分了家。

卻又如何能夠爭得過哥哥嫂嫂?

最後分得二畝薄田,一頭瘦牛,以及一座茅屋就算是拉倒。

他也不去計較這許多。

年輕人,意氣重,做事不問後果,只覺得月兌離了哥哥嫂嫂之後,怎麼都好。

結果想著下地耕田,把日子好好過起來,可沒想到,那頭牛下了地,比他還虛……沒兩天的功夫,竟然一命嗚呼。

這一下年輕人就傻了眼。

若是換了旁處,這牛肉尚且還能吃。

但是他們這地方,耕牛禁食。

縱然是壽終正寢,也絕不可行。

一旦吃了,是要給牛賠命的。

最後,田沒耕上,將這頭牛埋了又花了點錢,讓本就不富裕的他,更是雪上加霜。

沒了牛,也沒錢買牛,只能自己上。

日子越過越是淒苦。

蘇陌當時听到這里,就隱隱感覺有些不耐煩。

我想要知道你是怎麼跟夜君認識的,你跟我講這些憶苦思甜的干嘛?

而就在此時,這人方才講到了夜君。

因為夜君就是在他最難的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準確的說,是出現在了他的房後。

有一日出門,就听到一陣咳嗽的聲音。

循著聲音去找,這才看到,茅屋的後面,正靠牆坐著一個黑衣人。

他滿臉蒼白,一邊咳嗽,一邊還吐血。

四目相對之下,這黑衣人笑了笑︰

「抱歉,驚擾了。

「昨夜霜寒,借你半片檐角趨避。

「不敢多做叨擾,告辭了。」

當時年輕人听他說話,感覺不是尋常人物。

也不知道如何,鬼使神差的就讓他留步。

進了屋子里,喝了一碗水。

彼此閑談,年輕人才知道,這人是落了難,又被人給打傷了,這才淪落至此。

最後年輕人腦袋一熱,就讓這人留了下來。

雖然他自己過的也很是清苦,卻也不介意再加一雙碗筷。

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算是熟悉了。

只是年輕人一直不知道這人的姓名,那人也不說,隨著相處下來,年輕人倒是發現,這人每天到了晚上的時候,他的咳嗽,傷勢就會有明顯的好轉。

白日里則恢復劇烈。

更是時而就能看到,他盤膝而坐,似乎是在打坐練功。

這是江湖人才會有的舉動。

他沒見過,卻听說過。

一想到江湖,想到武林中人高高在上,年輕人自然不免心動。

猶豫了三天之後,終于開口想要拜師。

那人看了他一眼,輕輕一笑︰

「你想拜師可以。

「但是,在這之前,你要先去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去將你嫂嫂殺了。」

「啊?」

年輕人大吃一驚︰

「我,我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

「她終究是我的嫂嫂啊。」

就听到那人笑道︰

「你心中念著她是你的嫂嫂,她卻全然不顧,將你趕出家門。

「當中可有半分恩義在?

「自從分家之後,他們又可曾登門看看你是死是活?

「分家之時,為何只給了你一頭老病欲死的老牛?

「讓你有田難耕,有地難種。

「你若活活餓死在了這茅屋之中,這三畝薄田,最終又會落入誰的手中?

「你可曾想過?」

「……」

年輕人听完之後,便好似一聲聲炸雷在耳邊響徹。

只覺得一股熱血上涌,這一段時日以來的辛勞,委屈,痛苦,頓時讓他紅了眼。

當即轉身就走,直奔他大哥家里。

將門拍開,嫂嫂見他還不明所以。

奇怪他怎麼來了。

可不等問話,這年輕人就已經直接沖到了廚房里,選了一把牛角尖刀,出來一刀就扎在了嫂嫂的心窩上。

殺了人還不解恨。

又沖到了屋子里,開始搜刮錢財。

正搜刮到了一半,哥哥回來了。

本是滿臉喜悅,進門一看到妻子的尸體,當時臉就白了。

再抬頭,弟弟拿著刀正站著呢。

這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沖過去就要廝打。

但是弟弟手里還拿著刀呢。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刀又將哥哥捅死。

哥哥死不瞑目,一直到死,還死死的拽著弟弟的脖領子。

弟弟也不多說,將兩具尸體拖到一邊。

繼續在屋子里尋找。

最後收拾了一個小包袱的錢財,這才揚長而去。

將事情跟家里這位一說,這位點了點頭︰

「你做的不錯。

「干脆果決,男子漢大丈夫,正該如是。

「不過,首尾未曾處理干淨。

「這是我沒有教到的,沒關系,今天晚上正可以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本事。」

年輕人當時不明所以,但是到了晚上,有人找上門來的時候,他這才明白。

雖然當今天下,江湖自治,可並非是殺了人沒人管的。

他一人一刀,連殺二命,街坊鄰居看在眼里,直接狀告了當地門派。

連夜就有人過來拿人。

在他看來,來的全都是江湖高人。

哪一個捏死自己,都跟你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當時是慌亂的不行。

結果,就見到身邊這位,也不動彈,只是坐在那里,讓他安心。

其後,一道道黑影忽然浮現,于人群之中穿梭。

他尚未看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來犯之敵,盡數死在當場。

這神通本事,如何能夠讓他不心動?

當即又是懇求拜師。

就听到那人說道︰

「我如今落難北川,確實是需要有個人于跟前幫襯。

「接下來這一段時日,我傳你本事,教你手段。

「你需得用心謹記,好生修行。

「倘若上蒼不佑,我終究熬不過這一劫……

「有你在,我永夜谷一脈,也不算就此失傳。

「但倘若我能度過這一場……」

他說到這里,眸子里有復雜之色流轉,最終輕輕地出了口氣︰

「走吧,為師所學的無晝天魔錄,乃是魔宗至高手段。

「當中的人皮把戲非比尋常,而由淺入深,你首先要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剝皮……」

其後手把手傳授,該從何處下刀,怎麼剝皮才能完整不破。

一五一十,事無巨細。

年輕人這一晚上,剝了一晚上的人皮。

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手腳發軟。

但他可是連哥哥嫂嫂都能殺的人,很快就戰勝了心中恐懼。

一晚上下來,已經剝的有模有樣。

此後那人又帶著他去了當地門派,趁著夜色殺去,短短兩個時辰,就將那門派屠戮的干干淨淨。

師徒兩個佔據了這門派,他自己天天在那打坐,就讓弟子不斷的剝皮。

如此一住就是小半個月。

待等尸體徹底腐爛,無法剝皮,他們這才離去。

尋下一處所在。

一路走走停停,年輕人也詢問他到底遭遇了什麼?是不是有個大對頭……

但是那人並不告訴他。

如此過了小半年,剝皮的手段已經被年輕人練的爐火純青。

結果自家的師父,卻忽然有了變化。

他不再咳嗽了,變得更加高深莫測。

並且時而離去,開始的時候,一走只是兩三天,慢慢的變成了十天半個月。

好在對他的教導並未間斷。

但就這般過了幾個月之後,他忽然告訴年輕人,自己有事需要暫且離去。

讓他好生修行無晝天魔錄上的武功。

此後什麼時候回來,尚未可知。

但有需要的時候,定會回來找他。

年輕人雖然懵懵懂懂,卻也知道,師父所說的那一劫……渡過去了。

也就是從這一日開始,這師徒倆就算是徹底分開。

年輕人自己一邊苦修無晝天魔錄的武功,一邊練習人皮把戲。

這本是魔功,修行起來進境極快。

他天資不錯,一旦入了魔,更是心狠手辣,短短時日之中,就已經大有進境。

其後偶爾做些為非作歹之事,也未曾引來亂子。

過的卻是越發瀟灑,跟過去不可同日而語。

當中師父也偶爾回來,著他辦些事情,倒也不算麻煩。

他也樂在其中。

卻沒想到,這一趟,卻栽到了蘇陌的手里。

這一番話到這就算是說完了。

將他跟夜君如何相識,此後經歷了什麼,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全都說的清清楚楚。

蘇陌听完之後,緩緩閉上了雙眼。

繼而一笑︰

「夜君的無晝天魔錄可能已經大成了。

「當真是……可喜可賀。」

魏紫衣眉頭緊鎖︰

「你可不要大意。

「夜君這人驚才絕艷。

「無晝天魔錄本來只有七重,他硬是推演出了十重極境。

「如今傷勢盡數恢復,可若是他真的將無晝天魔錄練成了第十重。

「那這人……就更難對付了。」

「我自然不會大意。」

蘇陌搖了搖頭︰

「只是覺得,他武功越高,必然就越是自信。

「他越是自信,就越不會生出逃走的念頭。

「我對他的無晝天魔錄,也是念念不忘,真的很想早些見識到,他如今的進境究竟如何……」

魏紫衣點了點頭,又看了那夜君的弟子一眼︰

「這人……」

「殺了吧。」

蘇陌擺了擺手︰

「跟夜君許久不見,總得帶點見面禮。

「他這弟子的腦袋留著,梵山城的時候,給夜君捎過去。」

「是。」

曲紅妝答應了一聲,殺人這種事情,自然不需要蘇陌親手去做。

當即一把將這年輕人的後脖頸抓在手里,轉身就往外走。

年輕人自不免恐懼,連連討饒。

在場眾人都不為所動。

一直到他離去之後,蘇陌這才看向了裴敬元︰

「裴三公子。」

「小人在。」

裴敬元連忙答應。

蘇陌就看了小司徒一眼。

四目相對,小司徒就明白了蘇陌的意思,當即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取出了一粒丹藥。

蘇陌順手接過,對那裴敬元說︰

「張嘴。」

裴敬元不想張嘴。

但是不敢不張。

只好張開嘴巴,靜靜等待,就見得蘇陌屈指一彈,這丹藥就已經落入了咽喉之中。

「跟他說說這丹藥是什麼名目吧。」

蘇陌端起了一邊的茶杯。

小司徒笑著說道︰

「倒也沒什麼,此丹名為‘小蜍丹’。

「是用我這小家伙的毒液煉成。」

她說話間,從袖子里鑽出來了一個小蟾蜍,露出一雙眼楮,暗中觀察周遭環境。

見得沒有危險,這才縮了回去,重新安眠。

「此丹藥效非凡,一旦爆發,將會奇癢難耐,更會吸引天下百毒。

「方圓百里之內,不管是什麼毒蛇毒蟲皆會來尋你。

「這些毒蛇毒蟲咬你一口,你的癢便會消解一份,痛苦卻會遞增一分。

「待等這癢徹底消失。

「痛苦也會消失不見……

「因為經歷了這一番折磨之後,你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只是過程大概會持續一段時間。

「具體三到五天……吧?

「我也不能確定,這丹藥做出來之後,你還是第一個享用的。

「你也可以賭一賭,我這丹藥沒做成。」

裴敬元哪里敢賭,只是問道︰

「這……這解藥?」

「每隔三日,需得服用一枚。

「連服三個月,便會改成每三個月服用一枚。

「連服三年,則變成每三年服用一枚,至此不變,直到你壽終正寢。」

小司徒輕聲細語,說的明明白白。

最近更新都不太穩定,主要是年關就在眼前。

明天老丈人丈母娘,小舅子也要到了。

過年的時候,也會出去走走。

不過我這邊的更新計劃就是……最差也是一天更一章。

盡量不請假。

等過了年,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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