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高，驅散冬日的寒冷，羅南沿著第九區奧斯曼大街，朝正前方的歐雅大廈走去，一直來到大廈前的廣場上，才停下腳步。
新建成的歐雅大廈並不高，不到十層的樣子，就位于歌劇院正對面。
大廈采用復古設計，正面建有古希臘式廊柱，夾雜了巴洛克風格。
就像各種奢侈品宣傳的高雅藝術品位一樣，大廈看起來像是文藝復興時代的藝術品。
歐雅大廈前方有個不算大的廣場，廣場上以大廈為背景合影拍照的游人數不勝數。
「嗨，帥哥！」有對情侶叫住羅南︰「能幫忙拍個合影？」
羅南就像普通游人那樣，笑著點頭，為他們拍了張合影。
來到個安靜的地方，羅南坐在長椅上，觀察大廈進進出出的人。
偶爾有貨車駛來，直接進入地下停車場卸貨。
駕車的司機根本不會想到，車廂里面裝著的原材料，是把人殺死後再提煉出來的尸油。
在這棟大廈上班的員工，估計同樣不知道，他們銷售的產品，具體是怎麼來的。
以歐雅大廈作為中心點，羅南繞著周圍轉了兩圈，期間遇到過法國警察，但恢復原本的面貌後，與瑞安-布蘭特差別極大，沒人貿然過來盤問。
找到合適的地點，羅南上了西邊一座百貨大樓，來到大樓頂部，取出望遠鏡觀察歐雅大廈。
大約十點鐘的時候，他在大廈門口看到了留著白色馬尾辮的卡爾-奧托。
白辮子，黑墨鏡，太醒目了。
同時記下卡爾-奧托乘坐的汽車型號與號牌。
中午，跟著這輛汽車來到臨近的第八區，看到了歐比亞集團目前的負責人呂克-歐比亞。
這兩人是各自公司的頭面人物，在網上就能找到照片。
羅南的最終目標是格雷諾耶，暫時不宜打草驚蛇。
最好，選這三人同在歐雅大廈的時候動手。
少了他們，能找到媒體曝光，這門生意起碼會消停幾年。
…………
圖里，安全局的特工們只用了大半天時間，就追蹤到了這里。
然後沒費多大力氣，確定了羅南一行人住過的房屋。
但這里沒有任何監控，只能從痕跡推斷。
吉恩-克勞德親自從巴黎趕了過來。
「可以確定，伊利亞國王來過。」有技術特工過來報告︰「根據路口居民的說法，今天一早有兩輛車接走了人，車全部是西班牙的牌照。」
另一人說道︰「沒有其他發現，人應該都上了那兩輛車。」
吉恩-克勞德非常自然的做出判斷︰「他們與奧羅-伊比亞在一起！」
助理從旁邊過來︰「局長，最新的消息，伊比亞陛下剛剛回到馬德里，並且正式露面。」
吉恩-克勞德拍了下拳頭︰「那個混蛋去了馬德里！」
助理問道︰「我們怎麼做？」
吉恩-克勞德卻稍微松口氣︰「讓馬德里的人把他挖出來，確定他所在地點。」
歐雅公司不缺錢，只要找到人，不管職業殺手還是雇佣兵，總能找到人去對付那個混蛋。
這邊的事暫時放下，安全局一行人上車，返回巴黎。
車上，吉恩-克勞德給呂克-歐比亞打電話︰「人行蹤確定了，跟著奧羅-伊比亞去了馬德里。是的，完全可以確定！呂克，你和卡爾可以放下心來，在巴黎惹出這麼大亂子，短時間內他肯定不會回來。」
他換了只手拿電話︰「我正讓人查他的具體行蹤，確定以後，就交給你們。我正在從圖里往回趕，去歐雅大廈？沒問題。」
掛斷電話，吉恩-克勞德對司機說道︰「去第九區歐雅大廈。」
…………
歐雅大廈頂層，香水提取實驗室。
作為主人的讓-格雷諾耶頭發卷曲，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左右。
實驗室里，各種器皿早已更換了現代化設備。
雖然從十八世紀以來，就是巴黎乃至法國最出色的香水大師，但格雷諾耶也在隨著時代進步。
他按下按鈕，旁邊的沖洗室里，水聲停下，風淋聲響起。
等到主原料完全吹干，格雷諾耶拉動扳手，有玻璃門緩緩打開，盛放著主原料的水晶床順著導軌出來，停在實驗室中央。
水晶床上，趴著一個月兌去全身毛發的光頭少女。
如果安娜在這里，會認出這是她的同學艾莉森。
少女早已失去知覺，格雷諾耶彎下腰，鼻子不斷抽動，嗅著赤果身體上普通人根本聞不到的味道。
從頭嗅到腳，格雷諾耶直起腰來，微微搖頭︰「中等。」
他取出一個水晶瓶，閉上眼楮，手隔空抓向少女，口中念著古老的拉丁文。
少女驟然睜開眼楮，瞳孔不自然放大。
有金黃色的液體，被格雷諾耶隔空抽取出來，裝進了水晶瓶中。
少女自然均勻的呼吸停了下來，瞳孔繼續放大，人很快死去。
格雷諾耶單獨封存好水晶瓶，放進冷櫃中備用，再次啟動設備，先後有兩名東歐面孔的少女，被水晶床送進實驗室。
很快，冷櫃中多了兩瓶原料。
三具赤果的尸體就這樣躺在實驗室中，格雷諾耶看著她們出神，仿佛想起了最鐘愛的紅發少女，想起她獨具一格的體香。
他從頸下抽出一條項鏈，項鏈最下方掛著金黃色的水晶瓶，稍一搖晃，其中的香水蕩起迷人的光暈。
這是格雷諾耶最滿意的作品，用萬中無一的少女提煉出最頂尖的香味，制作出的帶有魔力的香水！
！ ！
有敲擊窗戶的聲音響起，格雷諾耶隨口念了句咒語，窗邊憑空出現一只虛幻的手，打開窗戶，放了一只猶如狐蝠般巨大的蝙蝠進來。
蝙蝠長著毛茸茸的人頭，倒掛在天花板上，對格雷諾耶說道︰「大師，女王陛下即將蘇醒，請準備好陛下最喜歡的香水。」
格雷諾耶這些年，對香水以外的事情不是很關心，問道︰「魔力復蘇已經可以支撐她蘇醒了？」
「盡快準備好香水！」蝙蝠沒有回答，只是催促︰「一周後我會再來。」
格雷諾耶擺了擺手︰「知道了。」
蝙蝠煽動翅膀，從窗戶中飛出，迅速攀升高度，像只大鳥一樣飛翔而去。
格雷諾耶若有所思，那些傳說中的強大生物，因為魔力消失而陷入沉睡，如今魔力漸漸復蘇，它們開始回來了？
卡爾-奧托這時進了實驗室，看眼三具尸體︰「老師，這批貨還滿意？」
格雷諾耶蹙眉︰「最好的不過中等品，我需要上等原料！只有上等原料，才可以制作出頂級香水。」
他催促︰「一周之內，三十名處女！」
卡爾-奧托多少有點為難，現在這個社會，十五到十七歲之間的處女，越來越難找了。
「有問題？」格雷諾耶問道。
卡爾-奧托說道︰「沒有。」
比萊納島基地被摧毀了，但委內瑞拉和哥倫比亞的合作方還在，可以讓他們直接供貨。
東歐那邊，同樣可以想辦法，沒了阿爾巴尼亞人，還有烏克蘭人和立陶宛人。
不過，一周之內三十名，處理尸體方面需要想點新辦法，冰庫快滿了。
離開實驗室，听人說吉恩-克勞德到了，卡爾-奧托匯合呂克-歐比亞，一起去見老朋友。
…………
美國，一座小鎮，兩輛摩托車穿過冷清的大街，停在教堂前面。
巴尼-羅斯和克里斯默斯下車，推開了教堂大門。
教堂里面只有一個謝頂中年男人。
巴尼直接問道︰「丘奇，有他的消息？」
丘奇說道︰「法國，歐比亞集團和香女乃女乃集團的合作方，以及他們自身，接連遭遇襲擊，根據我們在法國安全局內線傳來的消息，襲擊者是男性，登記護照叫做瑞安-布蘭特，應該是假的。」
稍微停頓，又說道︰「他在你們攻擊比萊納島的第二天，從哥倫比亞趕往法國，針對比萊納島投資方歐比亞集團及其合作發動恐怖襲擊，超過百分之九十可能是目標人物。」
巴尼說道︰「這活我接了，費用增加到500萬美元！」
「沒問題。」丘奇答應的非常痛快︰「另外告訴你個好消息，香女乃女乃集團開出100萬歐元，懸賞襲擊卡爾-奧托莊園的凶手。」
克里斯默斯忍不住吹起口哨︰「這是個好消息！」
當雇佣兵，首先在意的就是錢。
另外，他們與美國政府站在一起，所有行動天然具有「正義性」。
巴尼-羅斯的面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單我們接，但我們需要你的情報支持。」
丘奇早有準備，掏出一個手機給巴尼︰「隨時保持聯絡，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最新動態。」
巴尼和克里斯默斯出了教堂，騎上摩托車，前者對後者說道︰「通知伙計們，集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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