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人被姬南玨伸手虛浮了一下,那一顆丹藥不由得她拒絕便是化作一股暖流,融入了體內。
下一刻,便是感覺道整個身體似乎都有了氣力一般,痛苦全部消失不見。
她的眸子中滿是淚花的看著蘇北二人。
這一刻,又怎麼不知曉自己遇見了貴人?
——說不準,兩人便是那傳說的修士!
慌忙便是從床榻之上走了下來,又是招呼著女孩而,兩人跪在地面之上,對著蘇北兩人磕頭。
「小民謝謝仙長。」
「謝仙長治好了娘親。」
「」
蘇北連忙一把將她扶起,沖著她隨意笑了笑。
兩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蘇北,緊張著,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看向蘇北的眸子中滿是敬畏之色。
姬南玨看了蘇北一眼,而後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里是南風古國」
蘇北的心中稍微有些沉重。
在東風古國之時,百姓對于修仙一事早已經習以為常,這得利于東皇近幾百年的堅持作為,未曾想到在南風古國,兩國僅僅只是隔了一道滄江,仙凡之間的鴻溝在百姓心中便早已經是根深蒂固。
「你不要害怕,不要緊張」
姬南玨沖著兩人讓自己的笑容盡可能的和善一點。
「家里就只有你們兩人嗎?」
那中年婦女苦笑了一下,余光一瞟去看姬南玨的臉色,嘆了口氣道︰
「娃他爹出去跑商隊去了,一晃兩年就過去了」
「也不知道死外頭沒有,一點信都沒有。」
「」
女孩兒也是低頭,眸子中有一抹盈光閃過。
這個時候,那名女孩兒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咬著下唇,從自己的脖頸之上拿下了那一塊兒玉質的吊墜。
走上前,帶著幾分忐忑,而後掛在了姬南玨的脖頸上。
姬南玨輕輕地模著,能感覺到這並不是一塊兒好玉,不過想來這便是這戶人家能拿出的最好的東西了。
「這個,是爹爹送給我的」
「家里窮也沒有什麼東西感謝仙長,就只有這麼一塊兒玉。」
「希望仙長不要嫌棄」
姬南玨眨著眸子,愣了一下,看著蘇北含笑的眸子,略微有些僵硬地模了模女孩兒的頭。
顯然,她很少做這種動作。
「謝謝你的玉石,我很喜歡」
頓了一下,又是補充的安慰了一句︰
「嗯,你的父親一定會回來的不要擔心。」
「」
山中的女孩思想很單純,她只是覺得面前的仙子治好了自己母親的病,那一定要用家中最好的招待他們。
女孩听著南姬安慰的話語,隨意的笑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是連忙開口道︰
「你們遠道而來,一定是餓了吧!」
「我去給你們抓魚做飯!」
「」
蘇北覺得這個時候自己還是不在場的好一點,她們都是女兒家,南姬雖然外表清冷了一點,實則心中更是善解人意,說起話來比自己要方便的多。
便是轉身回到了房間內,望著月色發呆。
過了一會兒,南姬也是靜悄悄地走了回來,能看出似乎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姬寶兒,怎麼了?」
蘇北有些憐惜地模了一下她的臉頰。
姬南玨望著蘇北黝黑地瞳孔,將臉頰貼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輕道︰
「我原以為天下的百姓皆是同東國一般,未曾想南國竟是還有這般苦楚之地」
「」
蘇北將她攬在了懷中,懷抱著她,拍了拍她光滑的脊背,笑道︰
「怎麼?還同你哥哥一般心系天下了?」
「這種事情太多了,咱們也管不了,再說了你哪里看出來她們就很苦了?」
「不過是生活條件艱辛了點罷了。」
「」
看見自己的開導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蘇北一把將她抱起,借著月色,二人穿過林間的小道,清風一動,能听得見竹葉的嘩嘩聲。
想來蘇北同南姬的想法是不一樣,在蘇北看來,此處依山傍水,景色也是優美的,一副隱居的好日子,即便是再苦楚,又能怎麼樣?
真有一絲結廬在人境的意境。
兩人坐在草地之上,眺望著不遠處的幽幽水池。
倒映著幽深的山谷,一朵朵小花盛開繁茂,安靜地綻放在這一汪清泉的倒影之中。
「像這花一樣,靜靜地綻放,享受著幽谷的安寧,不受外界的打擾,難道不好嗎?」
蘇北吻了一下姬南玨的嘴角。
兩人的呼吸在清冷的月色之下交織著,周圍一片寂靜,唯有暗蕊的花香隨著泉水涌動的聲音在輕輕傳播。
「是這樣嗎?」
姬南玨回應著蘇北,稍稍猶豫了一下,帶著一絲迷茫看著那在水池旁忙忙碌碌的母女倆。
這一路上走來,其實她心中早已知曉,南國並不像表面之上那般安寧,至少較之于自己治下的東國相差遠矣,從山間的那些草寇便可以看出一二。
看著母女兩人費力地模樣,魚兒好像在戲弄兩人一般,蘇北起身,對著她們開口道︰
「抓魚不拿桶怎麼抓?」
母女兩人明顯是愣了一下,听聞過拿漁網撈魚,用魚鉤釣魚,何時听聞過用木桶抓魚?
「水桶怎麼抓魚?」
母親明顯沒有緩過神來,一臉的疑惑。
蘇北笑了笑,隨後一臉認真的開口道︰
「在蘇某所生活的地方,有一種捕魚的方式叫做‘願者上鉤’。」
「恩,想來木桶也是一樣的。」
「」
女孩瞪大了眼楮,但眼看著蘇北一副認真的樣子不似作假,想了想還是按照他的方式將水桶放在了水池中。
緊接著蘇北對著女孩粲然一笑,繼續道︰
「接下來你要虔誠的禱告,希望魚兒自己鑽進木桶之中,」
「只要你夠善良,魚兒就會被你的誠心所打動,自己鑽進去的」
「」
女孩兒听到了蘇北的話語,不由得撲哧一笑,雖然她的相貌普通,但卻似乎是沾了山間的靈氣一般,笑得格外的甜。
「仙長又在開玩笑了,魚兒知道我們要吃它,怎麼可能往木桶里面鑽啊?」
「」
蘇北望著她,輕輕道︰
「你這麼善良,魚兒知道了定然會為了你而不顧一切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說過的話,可從來都不會食言!」
沖著她眨了眨眼楮。
女孩兒明顯一怔,似乎是反應了過來蘇北在逗她,開導她,甜甜的笑著,露出了兩個酒窩。
只是心中卻是暗自悵然,兩年無音訊的父親,怎麼會在他的三言兩語之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呢?
就如這魚兒又怎麼可能會朝著自己的木桶涌進呢?
「謝謝仙長的開導。」
「我也希望父親不會出事的。」
微風輕輕地吹著蘇北的長發,姬南玨坐在一旁,一只玉臂輕輕地環繞著雙膝,一只拖著香腮,眸子清亮,就這麼看著蘇北。
晚風吹得格外恬靜。
在這山間彌漫著幽亮的氣息。
蘇北伸出手指,朝著那池水一指,笑道︰
「定然不會出事的,你看。」
女孩兒睜大眸子,順著蘇北的手指方向看去。
下一瞬間,那池水之中無數的游魚一尾接著一尾朝著女孩兒的木桶游去。
鱗片在月色之下閃爍著光芒。
母女倆瞬間瞪大了眼楮,使勁地揉搓著,張著嘴,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女孩兒更是猛地咽了一口口水,心中的震驚無法言語。
難道難道魚兒真的能听得清楚自己的禱告?
那是不是說父親也能平安地回來呢?
山間的女孩兒,即便是偶爾听說過有傳說中的修士,但對其印象也不過止步于練氣,築基。
見到眼前的一幕,又怎麼不會震撼?
隨即眸子中的淚花盈盈地閃爍著,喃喃自語道︰
「魚兒能听見我的禱告,那父親是不是就會回來了」
「」
女孩兒的母親似乎有所察覺一般,看向蘇北,對他露出一個感激地笑容。
而後母女二人便是提著桶回到了屋內,一路上女孩兒蹦跳著,笑臉洋溢著幸福。
裊裊炊煙在山間的竹木房屋之上升起。
姬南玨側著臉,就這麼望著蘇北,他的臉頰在月色之下越發地好看,一如既往地溫和,彎彎的嘴角。
她默默地看著他所做的一切,眸光閃動,心中的答案終于是越發地明確了。
為何那些女子都會圍在他的身邊呢?
想來和他在一起的時間越久,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越發的能感受得到他的這一份與眾不同吧。
那是一種獨立于溫柔之外的性格,高于一無是處的溫柔,能給人帶來希望,帶來生氣,能消融內心之中的冰雪。
蘇北坐在南姬的身邊,隨意地叼起了一根草根,望著月光,隨和的笑道︰
「你看,跟我學著點,安慰人的方式有很多種嗎。」
「」
姬南玨卻是轉過身,就這麼望著他,而後伸出縴縴玉指拿開了他嘴角中叼著的草根。
蘇北有些無奈,看著她開口道︰
「喂,就叼一根草不至于吧」
話音還未落下,便是見的南姬絕美的面龐在自己的瞳孔中逐漸放大,繼而,朱唇便是緊緊地貼在了自己的唇間。
冰涼且帶著柔軟。
鼻息之間,環繞著兩人熱烈的氣息。
這一吻很深,很深情,帶著她心中的答案。
久之——
姬南玨終于是松開了蘇北,若秋水的眸子中是這般的朦朧,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蘇北喘息了一口氣,從剛才的懵中回過神來,一把捉住了她的下巴︰
「你不是嫌棄嗎?說嘴髒了不能親你嗎?」
月光女敕艷,輕拂著她微紅的臉頰,隱見方才所留的汗。
姬南玨打量著蘇北的表情,伸出羊脂玉潤般的手,稍稍一抹,一點笑容悄然綻放,摟住了他的腰身,一臉認真道︰
「夫君的一切。」
「南姬,都不嫌棄了。」
「」
清風徐來,卷起了她身上的那一襲白紗,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姿。
若言何為國色,想來如此傾城。
就這麼望著她略帶著幾分嬌痴的面龐,蘇北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那一刻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攬著她的腰身,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姬寶兒叫我什麼?」
繡鞋淺點,兩條修長的玉腿若筆畫,風中的縴腰,怎堪憨力盈握?
姬南玨輕輕推開他,玉頸之間滿是嫣紅之色,近乎浮現自眼底。
「沒什麼。」
蘇北一把捉住她要走的動作,眉眼之間滿是雀躍之色。
雙手撫著她的雙頰,對著那兩點絳唇便是深深一吻。
「為夫都听見了!!」
「再叫一聲夫君听听??」
「」
就在這個時候,輕柔的腳步聲出現在蘇北二人身後,怯懦的
「那個」
蘇北兩人連忙回頭,便是見到女孩兒一臉羞怯的看著自己,想來剛才的一幕她全是看見了。
長年再山中長大,又怎麼會見過這等場面?
一時間進退兩難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得直僵僵的挺在那里。
終于是鼓起了勇氣,輕輕開口道︰
「那個,二位仙長,魚做好了」
說完,便是慌忙地朝著屋中跑去。
蘇北同姬南玨相視一笑。
「走吧,姬寶兒。」
「吃魚去」
清晨,微雨後。
紅日將將冒出半張臉頰,煙繞雲燎的碼頭從一片寂靜之中初初醒來,四野之下一片靜瀾,唯余早起的林鶯往來盤旋。
李子君走出船艙,望著眼前的一幕,揉了一下睡眼惺忪地眸子。
「過了滄江嗎」
接下來,一直至斜谷城,都要時時刻刻提防著。
王伯走了過來,看著李子君,一臉笑呵呵道︰
「丫頭,終于過了這滄江,再有個幾日就能到斜谷城了」
「」
李子君沖著他甜甜的笑了一下。
一支又一支的船隊在碼頭方向靠攏過來,很快便是有一眾隊伍朝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為首的一名管事淡淡地看了一眼一眾船隊,運起體內的靈氣,開口道︰
「我乃斜谷城,楚家管事,負責碼頭的停靠。」
「」
李子君淡淡地朝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這個管事的修為想來應是築基。
只是不知道為何,她似乎好像是感覺到了幾道若有若無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打轉。
眉兒稍微蹙了一下,緊了緊戴在頭上的斗笠。
一眾商船的掌櫃便是一臉諂媚地走向那楚家的管事前,低頭哈腰地听著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子君便是看到所有的掌櫃的全是走了回來,緊接著便是看到自己商隊的掌櫃的對著整個船隊說了一句︰
「那個,地前崖正在修路,我們的商隊此番從小風崖到斜谷城」
「」
不只是這一只船隊,似乎所有的船隊都是向一眾伙計傳達了這個通知。
李子君的眼皮不知為何輕輕地跳了一下,向四周眺望著。
王伯走了過來,似乎是格外的高興,一臉笑著感嘆道︰
「斜谷城就快到了,想來此番就能回家呆幾日了」
「整整兩年了啊。」
「丫頭,要不要陪著王伯去家中做客?我那丫頭也同你一般大哈哈哈」
李子君歪著頭,想了一下,若是自己能平安到斜谷城的話,在儒門的弟子接應下應該就安全了。
隨即點了點頭,露出了兩點恬靜的酒窩︰
「那就麻煩王伯了」
王伯哈哈笑著,只覺得從未曾這般開心過。
在李子君旁邊嘮著家常。
暗處,幾名出家的弟子飛快地朝著一處閣樓走了上去,低著頭︰
「少家主,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讓所有的商隊全部去往小風崖了」
楚天闊抿著那盞茶水,淡淡道︰
「辦的不錯。」
「」
隨後便是擺了擺手,讓弟子退去,望著窗外,自言自語道︰
「儒聖之女嗎?「
「還真的膽子大啊,這要是出了點差錯,想來斜谷城都會成為飛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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