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色正濃,暖陽迷眼欲眠。
「啾,啾啾」
幾只夏鳥在柳樹的枝頭上伸著脖子亂叫,等待著母鳥的喂食。
李子君揉搓了一下眼楮,默默地起身,盯著牆壁上那漫得斜長的影子不語。
仔細地將衣衫穿戴整齊,眨巴著眼楮坐在窗前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師尊叫自己出發,歪了歪腦袋︰
「都這個時間了,師尊還沒有起床嗎?」
叫醒師尊應該是作為他的弟子應盡的責任吧。
想了想,李子君在室內換好了一盆水,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水珠,端起水盆便是朝著蘇北的房間走去。
天色已經大亮,驛站的客人來來往往的,再三確認這是師尊的門口,李子君一手拿著盆,站定,而後輕輕地叩響了門。
咚咚咚——
等了一會兒里面似乎沒有什麼動靜,李子君的神色有些疑惑。
難道師尊不在屋子里嗎?這麼一大早丟下自己去了哪里?
猶豫了一下,便是推門而入︰
「師尊,你怎麼不」
「啊——」
尖叫聲瞬間回蕩在了驛站的走廊。
李子君的話說到一半兒,手中的水盆瞬間便是掉在了地上,發出了 當的聲音,水花四濺,淋濕了她身上的羅裙。
她的臉色瞬間變的通紅,神色慌亂地捂住眼楮,一下子轉過了身去,奪門而逃︰
「師尊,子君什麼都沒有看到。」
「沒看到。」
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小臉緊緊地貼在了床上,腦海中不斷地回蕩著擠在一張大床上,三道一絲不掛的人影。
回憶著處處細節,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好像受到了沖擊,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啊。」
「有傷風化。」
李子君咬著薄唇,簡直無法正式自己平日里溫柔的師尊。
而後,不知道為何,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她拍著胸脯,小口地喘著氣,模著自己滾燙的小臉︰
「以後我不會也那樣吧」
「不可能!!」
蘇北的房間內。
床上並排的躺著,蘇某人左胳膊同右胳膊成了枕頭。
偏過頭,左右看了一眼,繼而便是看到了捂著臉,將水盆掉落在地面,轉身跑出房門的李子君。
「那個」
蘇北一臉懵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水盆掉落在地上的撞擊聲,以及自己寶貝四徒弟的尖叫聲瞬間讓自己的大腦宕機了兩息。
姬南玨的睫毛顫動著,終于自夢中清醒了過來,听著耳邊有些躁亂的聲音,隨後睜開了眸子,目光正對上同樣恍惚的單無瀾。
四目相對。
下一瞬,昨夜的晚上的種種飛快地在腦海之中浮動了一遍,兩女的好像是受驚了的貓一般,下意識地便是朝著蘇北的懷中靠了過去。
羞紅爬滿了玉頸,陽光遍灑,暖洋洋的,屋內還留存著未曾完全消散的酒氣輕漫。
「咳咳,該起來了」
「腰怎麼有點疼。」
蘇北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彎著,從未曾有過這般的酣暢淋灕,一時間只感覺整個世界如此令人感動。
大手朝著細膩的腰兒模去,眼看著身邊人依舊沒有什麼動作,大手便是越來越過分的朝下滑去。
光滑,帶著些許的冰涼,細膩。
宛若沼澤
「啊——」
瞬間,身邊人便是坐了起來,雙膝緊緊地並攏著跪坐在床上,眸子中滿是霧水朦朧的看著蘇北。
「別」
「你還不累嗎?」
兩女的余光相互對視了一眼對方,立刻又好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避了過去。
昨晚一開始只是相互挑釁著喝酒,並沒有刻意的去用靈氣化解,以至于最後兩人相互傾述了關于蘇北的種種。
正所謂酒訴衷腸,又或者什麼酒後亂*,反正最後便宜了身邊這個不要臉的。
記憶尤如泉涌一般,一點不落的浮現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
單無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也沒有在意身上有沒有穿衣衫,張開嘴便是狠狠地咬在了蘇北的肩膀上。
「嘶——」
蘇北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正想要撤身,自己的右手又是被姬南玨一把抓住,狠狠地咬了一口。
表情有些無奈,畢竟是自己做了虧心事,也就任由著她們發泄心中的情緒吧。
幾息過後,兩個血淋淋的印記便是刻在了某人的身上。
單無瀾撿起地上自己的肚兜,一邊旁若無人地朝著身上套,一邊撇著蘇北,恨恨道︰
「暖玉在左,懷香在右,麗人似水,擇澤而流!!」
說到這兒,單無瀾的聲音猛地拔高,走到蘇北的面前,看不清白發下的眸子,一副看垃圾的眼神︰
「這就是你昨晚做的詩?」
「這下你可如願了?你心里怕是樂死了吧?」
「肚兜的帶子,給我系上。」
說完,便是轉過身,指使著蘇北。
姬南玨平靜了一下內心,對于自己來說,雖然事情有些荒唐,但並非不可以接受。
——仔細想一想皇宮的辛秘,這才兩個而已。
呸!
什麼時候自己這麼會為他找借口了?
伸出素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耳朵,微嗔輕責︰
「蘇懟懟,快去給我拿衣服來?」
蘇北一臉苦澀,有些心虛。
自己其實爽在了心上,卻是苦在了身上,就算身體壯的像頭牛,也經不住這麼造啊
枸杞,我蘇某人現在急需要桑葚泡枸杞!
心中這麼想的,但還是仔仔細細地為瀾寶兒系上了肚兜的帶子,又給姬寶兒遞過去了衣服。
兩女很有默契的一言不發,只是穿著自己的衣衫。
似乎經過了這荒唐但卻有意義的一*之後,相互的敵意少了那麼一丟丟。
看著眼前少見的和諧模樣,也不知道哪里觸動了蘇北的心弦,他伸出手在兩女的驚呼之中,一把攬了過來,緊緊的摟在了懷中,用盡全力。
就好像是下一刻懷中的兩名女子就要離自己而去一般,想要用這種感覺來確定真實。
單無瀾同姬南玨一愣,而後便像是哄小孩兒一樣,模了模蘇北的頭︰
「該去找子君了,你自己想辦法去開導她吧。」
「畢竟看了一些不該看的,現在應該還沒有緩過神來吧」
「」
蘇北松開了手,看著兩人的眸子,柔聲道︰
「有你們在我身邊,是我三生的幸事。」
三人穿戴好後,姬南玨轉過身便是去整理床鋪。
眼見得凌亂不堪上面還有未曾干涸的水跡,再次想起了種種,臉就更加的發熱了。
最初還可以忍耐,到最後抑制不住,竟不在乎那人是不是蘇北,拿著那個至陽之藕,即便是單無瀾也行
回頭看了一眼,見得單無瀾雖然極力擺出一副清冷的樣子,實則緊緊並攏得小腿也宣誓著她內心中的不平靜。
「去找子君吧。」
「該走了」
單無瀾牽過蘇北的大手,姬南玨攬著他的另一只胳膊,便是走出了這個房間。
來到李子君緊緊關著的房門,蘇北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盡量的輕柔︰
「咚咚咚——」
「子君啊,是為師。」
等待了片刻,門咯吱一聲便是開了。
露出了一張有些惶恐羞澀的小臉,低垂著某子不敢看蘇北,聲音好似蚊蠅一般縴細︰
「那個師尊」
「你完事了?」
完事了?
蘇北的表情有些古怪。
什麼叫完事了?這話怎麼听著這麼別扭的慌,自己白天又沒有干什麼
「咳咳,那個為師也沒有做什麼壞事。」
「我們準備出發吧,嗯」
李子君終于是鼓起了勇氣面對蘇北,咬著下唇,眸子帶著波光仔仔細細地望著蘇北,而後試探性地伸出了小手在蘇北的眼眶處溫柔的模了模︰
「可是師尊的眼眶真的很黑。」
「很虛弱。」
蘇北︰「」
雖然表面上是無語的,可是內心真的很感動,自己的徒弟不愧是自己的貼心小棉襖,只有她注意到了自己。
伸出手來想要去模一模李子君的腦袋。
李子君下意識地顫抖,身體就往後退,而後看著眼前的師尊一臉尷尬的模樣,也覺得自己反應似乎有些過大了,不好意思的走上前,將蘇北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蘇北嘴角的肌肉笑的很僵硬,拍了一下︰
「徒兒,我們該出發了」
李子君看了一眼兩個師娘,又是看了看蘇北,背著小手便是跟在了三人的後面。
「子君,這里距離南都,還有多遠啊?」
李子君眨了眨眸子,隨後笑道︰
「應該快了,以師尊的腳力,大概需要三四天吧」
「」
南都,南風古國的國度。
景色秀麗,南國之人世代居于此,崇尚典雅水色,建築的風格以其移步換境,變化無窮名著各地。
一處十分隱蔽的莊園。
一只烏燕餃著新蟲,巧巧的盤過回廊,沿著朱紅的廊檐一路振翅,猛地一個挑頭,扎向了目的地。
「湫湫!」
燕窩中的幼鳥爭相探頭,鳴叫不休。
「蘭麝香仍在,佩環聲漸遠。東風搖曳垂楊線,游絲牽惹桃花片,珠簾掩映芙蓉面」
莊園內鑼鼓嗩吶聲,角落處搭著一個戲班子。
這偌大一個戲班子里空空蕩蕩,台上只有寥寥幾人,均是作戲子裝扮,兩側的鑼鼓班子敲得響。
台下卻是沒有什麼人看戲,只有一名一臉微笑的中年男子,打著節拍,眼角含著笑。
就在這時,一名黑衣男子走上前,並未曾出聲,只是靜靜地站在了中年男人的身後。
一直到戲班子上的那一折落幕後,才不緊不慢的來到了中年男人的身旁。
「尊上。」
中年男人端起了手中的茶杯,揮了揮手,台上的戲子向後散去,分立戲台四周,兩旁的鑼鼓班子則是緩緩退至幕後,他淡淡地開口道︰
「何事?」
黑衣男子回稟道︰
「少主在斜谷城見到過了那劍宗的蘇北,此人的境界又提升了,而且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名實力極其恐怖的女子,查不出她的身份。」
「另外,儒聖之女李子君,似乎已經拜入了蘇北的門下。」
「」
中年男人嗯了一聲,扣著茶盞,嘆了一口氣道︰
「這些廢物東西,兩次截殺那李子君,沒有一次做成的。」
「平白地被儒聖那老家伙看了笑話。」
「這些都不重要了,李子君沒有拿下就算了,她的儒門三氣我自有手段得到。」
他的雙手一招,周圍侍立的子便又是走上了台上,鑼鼓聲咚咚咚的響起。
「問仙山布置的怎麼樣了?」
黑衣男子回道︰
「已經全部布置完成,只要啟動之後,大陣中心的一個人都跑不掉。」
「即便是渡劫出現,也絕對不可能破開。」
「」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開口道︰
「不要做的這麼絕,在南都的地頭上還能構建出這麼一個完善的大陣,難免會讓人懷疑在本尊的頭上,那麼多天賦體質,也沒有到一口吃下的時候。」
「到時,賣個破綻酌情的放出一半兒吧。」
「甲一,你跟我最久,你可知道這件事做成之後,你會是什麼下場?」
黑衣男人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半跪在地上,聲音低沉道︰
「屬下甘願為尊上赴死,為重鑄大道赴死。」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幽幽道︰
「事情做完之後,你便是朝著倒懸天的方向跑吧,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或許在那里,你還能活下去。」
「嗯,你可查出了東皇的動向?」
听到中年男人的疑惑,黑衣男子搖了搖頭︰
「尊上,東皇此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任何的探子能尋得到她的蛛絲馬跡。」
「這一段時間來,東國的政務全都是林皇後在處理,此次來問仙山觀禮的也是林皇後。」
听到黑衣男子的話語,中年男人沉默了許久,繼而悠悠開口道︰
「本尊就納悶了,這堂堂的東皇究竟去了哪?」
「倒懸天?他難道在尋什麼?」
「」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開口道︰
「回尊上,很有可能!」
中年男人嘆了一口氣,似乎又是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聖地的那個老女人還未曾出關吧。」
「她倒是有勇氣的很,敢踏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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