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看著被基蘭停止時間,陷入了靜止狀態里的眼球,開口說道︰「在那頭羊形的虛空靈死了之後,監視者投影就復蘇在了眼球上,時間一前一後,這出現的未免太過巧合
那麼可不可以理解為,這是虛空在艾卡西亞留下來的後手?那個巨大殘存下來的虛空靈,就是為了守護這個這顆心髒而存在的?」
迦娜說了,那才不是什麼眼球,而是虛空「核心」,也就是林文所想的「心髒」。但是現在變成了這個模樣,那可不可以理解為,虛空因為感應到了虛空靈的死亡,所以監視者的投影出現,就是為了查探艾卡西亞的深處發生了什麼事。
虛空想要在符文大陸上制造出虛空生物,那就必須接觸到符文大陸的物質,而那顆心髒,就是虛空與符文大陸相接的一只「手」。
在被古恕瑞瑪驅逐出去後,以虛空吞噬萬物的虛空,它是絕不會罷休的,于是虛空付出了一定的代價,留下了一個投影在艾卡西亞的虛空核心上,這樣想想,倒也不是什麼驚奇的事。
要知道虛空對符文大陸的兩次入侵,可有說都是全敗而歸。
但是兩次失敗,虛空卻都給符文大陸留下了隱患。
弗雷爾卓德深淵之下被冰封的一只監視者本體,艾卡西亞深處留下的一顆虛空心髒
林文看向基蘭,時光老頭也正模著胡子,眼中白光流轉,看樣子是在找尋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這太過危險了。」兩秒鐘後,基蘭倒飛的頭發落下,對著林文說道,「一但出現失誤,除了她之外,我們都會萬劫不復。」
「可你還能找到更好的辦法嗎?不能做到一擊致命的話,那麼就只有這個辦法可行了吧?」林文看著基蘭說道。
一旁的賈克斯一頭霧水,沒能弄懂林文和基蘭在說什麼。
至于迦娜,能不動腦的話,她現在才不要去動腦呢。
安心的當個實力強大的花瓶不好嗎?迦娜在浮空之島上,日夜都是睡在自己的大雕像里,每天都吸收成千上萬路過雕像的人的信仰之力。
每個途徑風之女神雕塑的人,都會駐足片刻,閉目獻上對迦娜的敬意。
所以動腦什麼的,才不是一個合格的守護神該做的事!
交給林文去處理就好了啦。
女神大人眼楮骨碌碌的轉,龐大的身體就貼在林文的身後。
基蘭伸出手,枯瘦的手掌上升騰起時間之力,他把玩著幾個已經月兌了色的懷表。
迦娜都做不到一擊潰散監視者的投影,那就更別說林文了,細想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在林文認識的人中,或許就只有內瑟斯能夠試一試了,而且還不一定能行。
內瑟斯雖然不會飛,AOE傷害也拉不滿,但和賈克斯一樣,單對單的情況,內瑟斯尤為強大。
他那能對靈魂造成傷害的攻擊方式,或許能成為對抗虛空的利器,至于未達到神靈領域的說真的,就連破虛空監視者投影的防都做不到的吧。
但是現在去找內瑟斯?先不說找不到找得到一心在為復活阿茲爾奔走的內瑟斯,就說去找吧,但基蘭也堅持不了那麼久的吧?
被凍結的存在實力越強大,對基蘭的負擔來說自然也就越大。
這一點精通元素魔法的林文自然知曉,時間和風不同,但是說到底都是符文大陸物質里的一種要素。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也沒听懂?」賈克斯終于是忍不住了,開口詢問道。
基蘭看向賈克斯,露出笑容,開口解釋道︰「塞賈克斯,這位小友的意思是讓我解除魔法,讓虛空的投影恢復行動」
「瘋了吧林文?」賈克斯馬上看向林文,大聲的喊道。
這躲都還來不及呢,林文還要基蘭主動解開?
而且基蘭這家伙又是怎麼回事?賈克斯明明就站在旁邊听著二人交談,但是兩人的話里可沒說到這一環節呢。還是說是我太笨了沒能听懂嗎?
這兩人眉來眼去的,就把話給說了?
「你依舊是那麼容易著急,塞賈克斯。」基蘭大笑了一聲,撫模白胡子看著賈克斯。
與數千年前的老朋友闊別久遠的交流,讓同為艾卡西亞支柱的基蘭自然高興。
「他的想法未免不能一試,虛空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無法入侵物質領域,所以這個投影肯定是有時間限制的,我現在凍結了它的時間,如果能找到方法直接消滅它還好,如果不能的話,那就等于在慢性死亡。」
基蘭苦笑一聲,「本來我是打算先讓你們帶著鐘塔離開的。」
「你能抵擋得住?」賈克斯的眼前一亮,雖然不知道這些年里發生了什麼,但是基蘭這位法師明顯和自己一樣,掌控到了非人的力量。
說不定基蘭真的有辦法呢?
身為法師協會的一員,基蘭的智慧肯定比他要高。
但是賈克斯馬上就失望了。
「不行,力量消散的實在是太快了解開時間後,我只能自己躲起來,但是艾卡西亞,還有恕瑞瑪的周邊地區,會被它頃刻之間毀滅。」基蘭搖了搖頭。
這次毀滅,是真正的毀滅,艾卡西亞將徹底的不復存在,這片島嶼會徹底的被虛空化為一片虛無。
那道萬米粗長的紫色光柱掃過之處,一切物質都將被虛空分解消化。
虛空留下的後手已經被林文和賈克斯等人誤打誤撞破壞了,一但基蘭解除了時間,那虛空沒能找到林文等人,必然會將自己的怒火灑在這片大陸之上。
這是基蘭萬萬不想看到的畫面。
他會拯救符文大陸的,但同時,他也要拯救艾卡西亞。
林文听了,馬上就在旁邊說道,「那麼就用我說的辦法做吧。」
「阿蕾姆」基蘭看向迦娜。
「叫我迦娜。」女神大人對著時光老頭認真的說道。
她可不是那個隸屬于恕瑞瑪下的風精靈阿蕾姆,現在,她是獨屬于雙城的風神迦娜。
和恕瑞瑪無關,如今她所庇護的人類,對她的稱呼也是迦娜,而不是什麼阿蕾姆!
基蘭一怔,馬上笑著說道︰「好的,迦娜。」
只要是對恕瑞瑪不爽的那麼都是艾卡西亞人的好朋友!
「得麻煩你了,只有你能抵御的住虛空的攻擊,我會讓它倉促間只能攻擊一次,而賈克斯你們你們就先離開這吧。」打好主意,基蘭開口說。
「不用我再說說我的想法?」林文看著基蘭,算是懂了永遠不要在一個能掌控時間,穿梭未來的人面前亂說話的原因了。
自己隨口的一言,基蘭只要想,那麼就能隨著這句話,這個想法,去探測未來發生的無數種可能性。
也正因如此,雖然會很冒失危險,但是基蘭也同意了林文的選擇。
因為他看到了這個辦法的可能性!
基蘭搖了搖頭。
「迦娜。」林文見狀,又看向了迦娜,倒是不擔心迦娜的安危問題,不是林文托大相信迦娜的能力,也不是林文冷血,而是林文對迦娜知根知底。
作為最純正的信仰造物,迦娜在一眾神靈中是最為特殊的那個存在。
如沃利貝爾和奧恩這兩位最初神靈,他們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且在極北之地也都曾有著數量龐大的信徒,但是啊,這兩位的強大都和信徒無關。沃利貝爾喜歡收集信徒,不是因為人類的信仰能夠使他強大,而是沃利貝爾喜歡被人追隨,喜歡被捧起來的感覺。而奧恩的話是個大傲嬌,雖然他口頭說著不需要信仰,不喜歡人類,但是他也將自己的手藝傳授給了人類,而且為了爐鄉人,奧恩還對弟弟大打出手。失去了那麼多的信徒,奧恩不也照樣讓沃利貝爾知道了他哥哥為什麼是他哥哥嗎?
而迦娜就不同了。
迦娜的實力是完全與信仰之力掛鉤的,別看迦娜現在如此強大,放眼神靈里也是中上層的存在了,但是雙城如果突然被人偷了家,雙城人全死光了的話,那迦娜的能力也會在一瞬間滑落。
如果當這個世界再沒有人知道迦娜的名字後,那迦娜就會徹徹底底的消失。
也因此,迦娜就算沒能抵擋住虛空監視者投影的攻擊,被紫光泯滅在這里化為虛空,但是也就是短暫的在女神像里休息休息罷了,要不了兩天迦娜就又能活力滿滿,撲稜著翅膀蹦著的在林文的頭上鑄窩了。
「我明白的。」
迦娜對林文點點頭。
隨後,一陣風吹拂,將林文和賈克斯,易和亞索包裹著,以極快的速度送離了艾卡西亞
「勞煩你了,迦娜。」待林文眾人離開,基蘭開口說道。
迦娜揮動法杖,天地間的風歡愉的環繞著她,法杖親點面前,一道貫穿天地,觸及宇宙的風之屏障就出現在了基蘭和迦娜的面前。
那是道青色的,蘊含著符文大陸法則的力量。
基蘭見狀,張開嘴,無風自起,他的一頭白發再次變為青色,身後背著的巨大鐘表開始轉動,雙目中盡放白色的光芒。
此刻,基蘭的眼中蘊含著一條長河,一條名為時間的長河,時間能力全力施展,他的肌膚在一瞬間變的更加蒼老,但一霎後,又嬌紅白女敕,富有彈性和光澤。
手臂對向那顆閉上眼楮,發暗的眼球,基蘭口中呢喃。
「時光發條!」
噠!
在眼球的上方,出現了一個虛幻的百米巨大鐘表,基蘭擺動雙臂,眼中白光大方,脖子青筋暴起,一頭青發瘋狂飄搖,宛如水中海草,雙手搭在一起,基蘭向著順時針的方向動去。
「 !」
鐘表上的發條拔去,黃色大鐘開始轉動。
那一瞬間,監視者投影瞬間蘇醒,眼球睜開眼皮,豎瞳里透著殘暴與凶狠,但是當看到了基蘭和迦娜後,監視者投影明顯的一愣。
「時光之道!」基蘭低吼一聲,雙臂擺動的速度加快,監視者投影的上方,那個虛幻的黃色大鐘,短針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瘋狂飛轉。
先前被停滯在空中的石頭,只是一瞬就落在地面上,監視者投影所在的那方世界,仿佛進入了另一個領域,時間飛快流逝!
「嘶!」
一道淒厲殘暴的聲音發出,監視者投影只是一愣,便瞬間就弄清楚了現狀。
他在加快時間的流逝!
豎瞳轉動,紫光凝聚,只是片刻紫色的光柱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被凝聚完成,而做完這一舉動後,監視者的投影卻也變得虛幻起來,眼球上升,就像是影子靈魂般的月兌離了下方的,然後露出了一顆被白骨纏繞,紫色跳動的巨大的心髒。
「迦娜!」
基蘭喊了一聲,轉動的手臂也越來越快了。
「嗡嗡嗡嗡嗡!!!」
一層,兩層,三層
層層堆疊!
迦娜高冷的抬著臉,看著丑陋的東西發出的那道危險的光柱。
法杖前伸,她沖到了基蘭的面前。
「多謝!」基蘭沒想到迦娜會站在他的面前,感激一聲,時光守護者繼續加快時間。
頭顱甩動的幅度加快,基蘭眼中的白光開始流逝,時間之力被過分使用,就算強如基蘭,也承受不住!
「嘶嘶嘶嘶!!!」
眼球最後的一點也逐漸離開了心髒,在基蘭時間之力的加速下,跳動速度驚人的心髒開始緩停,等兩秒後,已經停止了跳動。
「成功了!」基蘭見狀大喜!
林文小友的猜測不錯!監視者投放在符文大陸的力量是有限制了,與其限制和禁制它,不如加快它的時限!只要還身處在符文大陸,那就必定會受到符文大陸的本源所影響,就算它是虛空!
不過
迦娜能擋得住這道光柱嗎?
「fu滋滋滋滋滋!!!」
相觸的那一刻,灼燒聲響徹在了古艾卡西亞之都。
連帶著的是虛空監視者憤怒的咆哮聲。
——————
同一時間,在弗雷爾卓德的極北之地。
一座數百米寬大的巨橋之上,守護在巨橋上的戰士同時一怔,下一刻眼中一昏,直直的倒了下去。
他們腿腳抽搐,口吐鮮血。
「」
一息里,寒冷的氣息從冰霜城堡中傳出,在「淅淅瀝瀝」的聲音下,一個高挑的身影飛過了巨大的戰士雕像旁,出現在了大橋的上方。
只是看她一眼,便會覺得冰冷,刺骨,一股寒意自腳底生在腦後,就連心髒也仿佛被凍結停止了跳動。
「不,這還沒有到時間。這還沒到春分日!」
端莊的立于上空,朱唇輕啟,感知著橋下涌上來的氣息,她知道那是什麼。
虛空動了!
雖然封印日漸松動,但它活躍的時間是每年的春分日,臻冰永不消融,才沒什麼夏日會松動的說法,因此,每年夏天也正是它休眠的時候!
「時間還沒到還沒到加固封印的時候!是誰,是誰破壞了封印!」
端莊身影抬高音量,語氣中帶著一絲的怒火。
伸出左手,晶瑩的光出現在她的指尖,手臂下放,一道極冷的射線從她指尖凝聚射出,連空氣也被凍結,極冷的光形成了線般的點向了下方的深淵。
「轟隆!」
大橋的下方,漆黑的深淵之下,一個洞穴被摧毀,紫色的光柱照亮了深淵,這是個足有萬米深的巨大深淵!
嚎哭深淵!
藍色的光線踫撞到了紫色的光柱,熱浪反涌,形成熱霧,女人見狀,瞬間加大了力量。
單手變成雙手,腳底下踩著的漆黑冰座蠕動翻滾,藍色光線變的更大,同時色彩在一點一點的加深。
臻冰!
但是即便如此,那道紫色的光柱也沒被擊退,反而開始一點一點的反噬著藍色的光柱。
深淵的底下,淒厲的叫聲響起。
「麗桑卓,你欺騙了我們是你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休想!」
嚎哭深淵,鐵鎖震顫,深淵響動,冰山碎裂。
麗桑卓咬著尖利的牙齒,沒有視覺的她,卻能清楚的感知到下方存在的形狀,力量。
用著從虛空那得來的力量,麗桑卓在竭力的去冰封它。
萬年前,麗桑卓就知道著它們終有一天會破開封印,會永恆的統治著這個世界,但是絕不該是現在!
她一直在抓緊時間,找尋著能解決掉這個危機的辦法,但是寒冰始終在消融而今天,它成功的破開了封印。
如果真的讓它們出來了
就在麗桑卓頭疼焦急之時,一道沉悶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讓開。」
這是一個渾厚燥熱的聲音,在這極寒的天地之中,卻讓周圍一熱,給極地里帶來了溫暖。
麗桑卓听到這個聲音,眉毛一挑。
隨後,她果斷選擇了讓開了位置。
麗桑卓知道著聲音的主人有多麼的強大。
畢竟,她的眼楮就是被他弟弟抓瞎的。
然後,一個兩米之上,有著一顆楊樹大小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頂著一對刻有奇異紋路彎曲的巨大羊角,手中提著一把造型樸實的錘子。
體型壯碩,宛如一堵行走的深紅大門,他擁有著一對細小的,透著岩火的小眼楮,看不清他確切的面容,因為他的臉上生長滿了紅色的胡子。
麗桑卓看著他在一點一點的變大。
等紫色光柱射上來的那一刻。
他已經只身跳向了深淵。
而這一刻,他的個頭已達近千米的大小。
一個數百米大的金色號角出現,仰頭吹響號角,他高舉短錘。
麗桑卓捂住了耳朵。
「砰!」
「錚!」
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