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陽覺得自己找到了超渡的精髓所在……簡而言之,那就是‘大棒加蘿卜’,必須要告訴這些頑固的亡魂不听話的下場是什麼樣的,他們就會乖乖的听話了。
這是他找到的竅門,畢竟每次都將‘太陰蝕魂神光’釋放出去的話就太消耗功力了,還不如這樣掛著慢慢輻射光芒作為威懾呢。
只要這些惡靈願意听他‘嘮叨’,那自然就能夠被超渡。
而且他此時釋放出的太陰神光同樣有所神妙, 可以一點點地消弭這些惡靈的意志。
只要它們乖乖在他面前呆著,那麼它們的意志就會被慢慢瓦解掉……
這樣也就可以了。
單論他現在的賣相,寶相莊嚴端坐于一輪圓月中,圓月位于酆都城東門門洞之內……就好像是這冥府之中有一輪冥月自酆都城東而出,隱隱間似乎預示著什麼。
這動靜甚至驚動了酆都城內的一些高層,就比如判官、牛頭馬面都聚集了過來。
結果他們就站在那門洞外,看著門洞中的那輪‘冥月’,以及冥月中年輕道人面對城外無窮惡鬼神態溫和地念誦《東岳大帝回生寶訓》……
這感覺……
陰司的這些人都有些說不出的微妙感覺。
雖然說夏青陽此時超渡的惡靈其實杯水車薪, 可若是他修為更強是否可以超渡更多?
「是他啊, 沒想到他還真是個有能耐的。」牛頭一邊說著一邊點頭,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那是自然,青陽兄弟雖然現在修為還不強,可他的一身傳承絕對是得了截教真傳的……」
黑無常一臉得意地炫耀。
頗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馬面頗為高冷,他頂著個馬頭淡淡地說︰「你說這是截教傳承?我看到的明明是純粹的太陰傳承,就連現在月宮中的那位都沒這麼純粹的傳承吧。」
白無常搓了搓自己的枷鏈道︰「青陽小兄弟是正經的截教高足,這太陰傳承只是他在入截教前所修,一直不曾放棄罷了。」
判官稍稍有些驚訝地問︰「他此時尚未成仙,以其才情就算重頭再修上清仙法也要不了多少功夫吧?」
「為何……」
「罷了,截教之人大多特立獨行,靈寶天尊尚且不加理會,我等操那心干什麼……」
「不過這位小友的太陰之道著實驚人,與我地府或許大有助益……我等當與之好好結交。」
判官這話說出口, 在場的牛頭馬面以及黑白無常就同時抱拳贊同。
這判官並非是後世傳說中的那位崔判官,而是正經的巫族祭司出身,比其他那些滿腦子肌肉的族人來說他要有智慧得多。
判官思考一番,便說︰「牛頭馬面、黑白無常, 你們都是我族的豪爽勇士,可與其盡心結交並觀其言行報于我。」
「若是他確實沒別的心思……罷了,容我再思慮一番……」
判官沒有說下去,但其余四人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判官準備要投注了啊!
其實嚴格來說,此時地府的各項司職都還遠遠沒有到完善的時候,道門、佛門以及天庭都想要在這地府安插自己的勢力,天庭已經封了黃飛虎這個東岳大帝,而道門那邊听說正有太乙真人準備分化十個化身前來設立十殿閻羅。
佛門那邊則是早就盯上這邊了,他們對六道輪回垂涎已久……
對于他們這些古老的巫族來說,其實也希望有人能夠替他們管理好這地府,畢竟只靠他們的話實在是難以將整個地府體系給撐起來。
可如果演變成內耗的話……
那就不是很讓人樂意了。
別的不說,但是那位已經在東岳大帝位置上呆了千年之久的黃飛虎……明明都已經不行了,卻因為天庭和道門都找不到合適的替代者,以至于讓其硬是多撐了五百年。
這已經使得地府的正常運轉都受到了影響!
這些追隨平心娘娘的巫族,他們如今已經不是巫族了,而唯一關心的也就是這地府的秩序……
因為說穿了,六道輪回其實與平心娘娘是一體的。
待判官離開之後,牛頭馬面面面相覷了一番,最終還是想黑白無常詢問︰「你們與他早就相熟,可知他喜好什麼?」
黑白無常同樣是茫然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黑無常不過腦子地說了一句︰「他喜歡烤肉……」
白無常立刻狠狠給了這憨貨一肘道︰「青陽兄弟只是手藝好也願意遷就我們,什麼叫喜歡烤肉啊!」
黑無常的胸口肋骨明顯凹陷下去一個坑,疼得他哇哇大叫,然後抄起砂鍋大的拳頭就要打回去。
牛頭則是猛地一手一個抓住了這兩貨,然後嘿嘿怪笑著說道︰「有意思,你們兩個,快點給我找頭牛來。」
馬面沒好氣地瞪了牛頭一眼道︰「你怎麼也湊熱鬧……不過,你們順便再給我也找匹馬來。」
黑白無常沒能打成,都是齊齊翻了個白眼,只能去照做……
拳頭沒人家大,地府官職也比牛頭馬面差了一級,更何可在他們自身族內牛頭馬面已經可以說是大巫,他們是打不過也只能乖乖听話。
……
于是,在夏青陽一番誦經口吐芬芳說得口干舌燥的時候,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就帶著他們找的各種靈獸好像野餐一樣地來到了這城門洞里。
「兄弟歇歇吧,我們找了許多靈獸美酒,給你介紹我們地府的兩位統領給你認識。」
夏青陽停下了誦經,背後月輪也隱沒不見。
他起身看到了那一個頂著牛頭一個頂著馬面的家伙,心頭一微微一喜道︰「原來是牛頭馬面兩位尊神……牛頭尊神我們已經見過了,馬面尊神倒是初次見面……不過兩位在凡間的傳說可都不少。」
他表現的頗為熱情,因為他覺得這是與地府中上層建立交情的契機了。
牛頭馬面對夏青陽的這番熱情倒是頗為有些不太適應,畢竟看他先前以太陰神光定住無窮惡靈不斷超渡的樣子,分明是個道門大德來著。
這道門大德一下子對他們這麼熱情,就頗有些受寵若驚了。
他們就壓根沒往齷齪的地方去想……
他們眼中的大德不可能這麼功利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