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族長警告道︰「金二,你想好了再說。」
三爺爺也道︰「人要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呢!」
金二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道︰「族長,三爺爺,你們是知道的,我家現在的日子實在不好過,小燕要是一嫁人,這個莊子也要帶走了,我們一家可是連吃的糧食都沒地兒討去了。」
魯有慶譏笑道︰「合著你們一家子就一直指著我長姐過日子呢?別說姐夫已經過世了,我長姐寡婦失業的自顧都不暇,就是姐夫在世,也沒有一輩子養著弟弟一家子的道理。」
金族長和族長們都認可地點頭。
金二有些惱羞成怒,「誰讓她養了,這麼多年不是我照看著大嫂一家,他們指不定被別人欺負成什麼樣子呢,是我在罩著她們好不好?」
魯有慶嗤了一聲,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金二轉開視線,放軟了語氣道︰「金豹這小子現在年紀小,但長大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如果不過繼,我們還能靠著他養老呢,這要是把他徹底過繼給大房,怎麼著也得提前給我們點養老錢不是?」
太無恥了,這分明就是在賣兒子了。
魯有慶不齒地望著金二冷笑,金豹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金大娘子有些無奈地道︰「我也不是那無情之人,你們畢竟是金豹的親生父母,金豹過繼後,你們要是實在沒地方住,就暫時住在金家宅子里吧。」
金二一听,神色立馬就飛揚起來,金大娘子瞥了他一眼,道︰「那金家宅子永遠都是大房的,你們也只是借住。」
借住就借住,只要能讓他住著,以後怎麼樣還兩說呢,金二點頭,「成。那這金豹給養老的事呢?」
魯有慶瞪眼,「你還得寸進尺了?」
金大娘子望向金族長,「族長叔,三爺爺,各位族老,我想好了,小燕出嫁以後的十年內,這個莊子依舊還是由咱們金家族里來打理吧,莊子里的出息也還是給族里分一半,剩下的……,把兩成給二房,三成留給小燕。」
魯有慶看向金大娘子,「長姐,你這是……?」這與當初大家一起商量的不太一樣呀,怎麼還給金氏族里留了這麼多的好處。
金大娘子沖魯有慶點了下頭,表示自己心中有數。
族里人只要像今天這樣,能體恤她們母女倆,她不在乎舍些錢財給他們,以後還有好些事情要靠著這些族人呢。
金族長听了金大娘子的話,已經高興起來,金家氏族里富裕的族人很多,甚至有的人家還是鎮上有名的大商戶,但大多數族人都還是普通人家,族里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
如果這個莊子的出息依舊能留在族里,他和族老們就不用費心去族里富戶那里籌銀子了。
金二乍一听也是高興的,以後每年都有固定的收入,不用他每日里一睜開眼就想著法子搞錢了,「好,那咱可說好了,族里每年得準時把銀子和出產交到我手里。」….
金族長鼻孔里冷哼,「少不了你的。」又確認道︰「那金豹改族譜的事什麼時候進行?」
金二干脆地道,「只要莊子出息的事簽過契書,隨時都行。」
金豹站在金大娘身邊,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這個結果本是自己想要的,可金二說這個決定時,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在,金大娘子眼里還露出些不舍,不過只一瞬就被金二的表情吸引走了。
金二答應過後,轉念就又起了怨念,怎麼他家只分得兩成?憑什麼還要讓族里白白佔去五成呢?
金二剛要再爭取更多一些,就听金大娘子出聲道︰「小燕先前已經跟我商量過了,要將他爹留下的嫁妝里的現銀,都拿出來置
辦成莊子,這新莊子也由族里打理,出息也拿出兩成來交給金氏族里。」
眾人還沒回過味來,金二首先跳了出來道︰「這新莊子的出息為啥只給族里,沒有我們二房的?」
三爺爺似乎沒有听到金二的話,對金大娘子搖頭道︰「不可,金大媳婦,不可呀,不管是莊子還是銀子,那都是小燕的嫁妝,小燕嫁了,嚴格說起來,那就是趙家子孫的產業了,怎麼還能讓金氏族里人拿出息呢?」
金大娘笑道︰「三爺爺,既然是小燕的嫁妝,自然由小燕來安排,她情願給金氏族里的。
族里也沒有白拿這些錢,辛苦經營不說,還要拿來給族人扶老助幼的,就權當替小燕行個善事吧。」
三爺爺點點頭,感慨道︰「小燕這閨女,到底是咱們金家教出來的孩子啊!」
金族長和其他幾個族老也紛紛夸贊金小燕,三爺爺又把金豹的懂禮也拿出來說了一遍,總結道,「還是金大娘子會教孩子,金豹跟著她以後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說得金豹有些害羞地低了頭,抱著金大娘子的胳膊,偷偷笑彎了眼楮。
金二和金二娘子才不會關心孩子教育問題呢,他們滿心牽掛的是分銀子的事,金二不死心地再問了一遍︰「新莊子的出息也應該有二房的,為啥不分給我們?」
太爺爺見他非要找不痛快,便冷臉道︰「那是小燕的嫁妝莊子,憑啥給你分?小燕仁義,現在的莊子已經給你分了兩成,你還想怎麼樣,還想要分佷女所有的嫁妝不成,你老臉羞也不羞?」
金二張口就來,「那族里也要了她的嫁妝出息,族里不羞嗎?」
這話一出,就像是捅了馬蜂窩,引來金族長和族老們好一通教訓。
族老們罵順了口,把金二這些年的惡行都數落了一遍,連他七歲時偷了鄰家兩只雞蛋的事都拿出來罵,直罵得金二氣血上涌,頭痛不已,差點都要掀桌子才罷了口。
金二氣急敗壞地打發走了金族長和族老們,也不想再理會其他的事,坐在屋里喝悶酒。
他越想越氣惱,借著酒氣跑回到鎮上,砸開了大房的屋門,搶了些值錢的物件就去了賭場。
青竹喲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