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三的話讓素雪想到了什麼，她在四盛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
四盛听了想了想，對素雪微微點了下頭。
四盛問萬向光，「如果我們把建牆的事全包的話，你看需要多長時間能給建好？工錢要多少？」
見四盛誠心求教的樣子，萬向光道︰「那得先看你們要建多長多高的圍牆了。」
四盛從素雪手里拿過圍牆的圖紙，道︰「要是按這個尺寸建呢？」
萬向光拿過圖紙一看，有些驚訝地望了一眼四盛和素雪，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畫圍牆的，但奇怪的是他竟然看懂了，圍牆的位置以及長寬高，在這張圖紙上都標得非常清晰，可是……，這圖紙上標的高度到底是多少呢？
萬向光沒讀過書，認識的字有限，但常年干這一行，常用的數字還是認得的，但他真的認不出來紙上標的字。
見萬向光尷尬地看過來，四盛猛然反應過來，紙上的尺寸是用阿拉伯數字標的，忙指著圖給萬向光解說。
萬向光听了，捏著手指用自己的方法算了一會兒，抬起頭道︰「你要圖快的話，讓他們三天建好是沒有問題的。
包活的慣例是每天給干活的人管一頓午飯，至于工錢嘛，你要找齊家的人包活，會貴一些，得五兩銀子；要是找其他人家會便宜一些，大概四兩銀子就能接。」
四盛問︰「那要是找你呢？」
萬向光有些驚愕，不過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笑道︰「要是以前，我至少也得要五兩銀子，不過現在，真有人請我，我自己留個飯錢，其他的都給干活人當工線，這樣，三兩半銀子就夠了。」
四盛沉吟著看向隨心，隨心和趙老三已經挑好了杵頭，正站在一邊听兩人說話，看到四盛詢問的目光，隨心忙拉了他到一邊，低聲道︰「要是咱們自己建圍牆，所有的漢子全部上手，我估計至少也要十四五天。」
趙老三也湊近了道︰「昨天也有人問過我們要不要包活給他們，就咱們那牆，他們說需要五天才行，工錢報了這個數，」
趙老三拉起四盛的手，在心里寫了「四兩半」三個字，四盛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表示看懂了。
三個人說完，四盛走回到萬向光跟前，笑道︰「萬師傅，那我們就不租你家的牆板了。」
萬向光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里有明顯的失落與沉痛，這個生意對他太重要了，他把它當成是可以重拾舊業的兆頭和開始。
本以為這些人與其他人不同，不會計較那些不實的傳言，可是……，他想錯了，這不過是又一次的失望罷了。
不租就不租吧，沒關系，反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萬向光快速掩飾了自己的落寞，對四盛笑道︰「不租也沒關系，你們到別處看看也行。」
四盛笑道︰「萬師傅你別誤會，我們不租你的牆板，是想要把建牆的事全包給你呢。」….
「你說什麼？」萬向光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出聲確認道。
一旁的萬小光也走近了幾步，滿是懷疑地望著四盛。
四盛道︰「我請你去給我們建圍牆，全包，三兩半銀子的工錢，管一頓午飯，要三天建成。萬師傅可願意接這個活？」
萬小光忘了大哥的告誡，著急地問︰「你真請我們？你不怕我們晦氣？不怕我們建的牆不吉利、不安全？」
四盛笑道︰「有什麼好怕的？啥晦氣不晦氣的，發生閆家祠堂的事兒之前，你們不是建過許多房子嗎？也沒听說出啥事呀！只要你們手藝好，盡心給我們建牆，哪里會不安全？
至于吉利的說法嘛，人該發達的時候，豈是一個圍牆能擋得住的？人要倒霉了，也不能怪罪到一堵牆身
上，是不是？它畢竟是個死物，哪里就能左右了人的運道了？」
萬向光眼楮里似有淚光，強壓著心里的驚喜，帶著些顫音問道︰「你們想在啥時候開工？」
四盛道︰「我們當然希望越快越好，不過你們得要時間準備吧？你看後天開工可以嗎？」
萬向光道︰「現在田里還沒開始忙起來，干活的人好找，我今天就能準備好，明天早上就能開工。」
四盛剛想要答應，素雪提醒道︰「爹，今天太晚了，咱們來不及進城了。明天，咱們無論如何都得先去縣城一趟，合適的點心鋪子不好找，再往後推，我女乃跟隨心大娘她們該上火了。」
隨心疑惑地望向素雪，到嘴邊的話卻沒有問出來，這會兒在說正事呢，有什麼事回去問問他家媳婦就知道了。
四盛敲了敲腦門，道︰「瞧我這腦子。」
他轉頭對萬向光道︰「咱們還是定在後天開工吧，我們明天得去趟縣城。」
萬向光爽快地點頭，「行，就定在後天吧，後天開工我們會更從容一些。」
萬小光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葉秀才，你們找點心鋪子是想買點心呢，還是有別的事？」
萬向光冷下臉喝道︰「小光，這不是你該打听的事。」
萬小光道︰「哥，我知道不該問，可良哥那個鋪子不是著急租出去嗎？我只是替他問一句罷了。」
萬向光張嘴想要接著斥責，被四盛攔住了，「等等，萬師傅先等一下……」
素雪直接問萬小光，「你剛才說有鋪子想出租？是什麼情況？」
四盛他們一群人從萬家出來，趙老三主動拿起馬鞭，馬車剛走上街道，隨心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四盛，建圍牆的事，咱們自己能搞定的，這三兩半銀子是不是花得有些冤枉？」
趙老三也疑惑地問︰「咱們現在不是缺錢嗎？怎麼還掏錢請人建牆呢？」
四盛見汪澤然一直沒有出聲，目光落在他身上，還沒等他開口，汪澤然主動問道︰「姨父是不是在為春耕節省人手呢？」
四盛贊賞地點了點頭，道︰「嗯，咱們人手還是太少了，咱們的那些荒地還沒有開出來，信叔他們要是再分出十四五天的時間去建牆，咱們就得耽誤春種了，太不劃算了。」
隨心和趙老三都點頭，「還是春耕春種更重要。」
青竹喲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