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太淨了手,焚了香,在甜寶期待的眼神中坐在了琴桌後,素白的手指慢慢撫上琴弦,眼底多的是一層懷念。
指月復撫上琴弦,優美動听的琴聲緩慢飄出,抒情的琴聲似是在訴說撫琴人的一生,有歡聲笑語,有分別離,有嫁作人婦的喜悅,有誕生麟兒的喜悅,也有相濡以沫的平淡。
甜寶听著听著,不由得流出兩道清淚,她伸手用手背將眼淚擦掉,這是娘親用另一種方式在訴說,當初的選擇是沒錯的,也是為了讓外祖父和外祖母不必介懷。
另一邊。
還未歇下的柳父和柳母也都听到琴聲,一時間老兩口相對無言,過了片刻,琴聲落下後,柳母才開了口:「從前我總是自責,若是當初不心軟允了這親事,月兒是不是就可以時常回來看我們,可听完這首曲子後,我才知曉月兒她是真的過得很幸福。」
柳父听罷,悠悠嘆了口氣,向來嚴肅的臉上也帶著幾分釋然。
「日後不必擔憂了月兒了,她過得很好,我們也就放心了。」
柳母紅著眼眶,點了點頭,嘴上不必擔憂,可心里仍舊是放心不下。
兒行千里母擔憂。
夜里,眾人紛紛都睡下了,只有幾人輾轉難眠。
翌日。
甜寶這一夜睡得十分舒服,一早便如同往常一樣起了床,只是身邊的位置確是空空的。
甜寶模了模身邊的被里,還泛著溫熱,顯然是剛起沒多久。
甜寶匆忙起了身,將小襖裙穿好後,就著溫熱的洗臉水梳洗一番,小頭發有心想要扎起來,可年齡長了一歲,小胖手也沒有多長,所以還是扎不起來。
只好將頭發使勁往後一攏,踮起腳尖將房門打開,出了房門就看到外面炊煙裊裊升起的景象,便順勢尋了過去。
甜寶來到柳家廚房時,正好看到一大早就在忙碌的顧老太太和柳母二人。
「外祖母,娘親~甜寶也來給你們幫忙。」
甜寶說完就提著小裙子走了過去,柳母一瞧,心里泛著歡喜,但嘴上卻在拒絕著:「廚房油煙大,你怎麼來了,快回去多睡會,等飯好後外祖母再去喊你。」
甜寶搖了搖頭,一雙求救的眸子看向顧老太太,後者接受到求救的信息後,輕笑一聲。
「娘,甜寶自小就起得早,在家時也是時常幫襯著,這些對她來說都是熟活。」
雖然顧老太太也不想讓閨女這樣,但是拗不過甜寶想要做,也就隨了她了。
柳母一听這話,臉上止不住的心疼,她柳家小一輩,向來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一想到如此,便覺得對幾個孫兒們得有督促才行。
「既然如此,外祖母便不攔你了。」
柳母笑著讓甜寶進了廚房。
甜寶進入廚房內,拿起點火石,熟練的將灶台生了火,
至于刷鍋炒菜這些活,甜寶保證不出幾年,自己就可以完全包攬了,甚至還可以琢磨一些其他美食。
顧老太太剁了肉餡,將家里帶來的酸菜洗了幾遍後,在柳母詫異的目光下,將洗好的酸菜剁碎,為了怕柳家人吃不慣,又剁了些白菜餡的,里面放了點空間出品的香菇。
顧老太太手藝極好,軟白的面皮包上肉餡,團成十二道褶皺的小包子,個頭小巧,蒸上一刻半鐘就能出鍋。
又燒了一鍋白米粥,美味又有營養,所選的大米也都是從空間拿出來的。
甜寶想起空間內還有放的幾罐咸菜,拿出其中一罐麻辣蘿卜干出來,再由顧老太太將咸菜分裝到碟子里,剩下的便密封好,放在陰涼處,方便下一次吃。
早飯做好後,柳家人也陸陸續續起了床,一推開房門就聞到滿院的香氣,一時間幾人面面相覷,似是不知發生何事,待趕到堂屋後,看到飯桌上已經做好的早飯,不由得愣住了。
今日早飯怎麼做的這般早?
柳家兩位夫人瞧見後,滿臉羞愧,本來還以為是自己早起了,沒成想卻是最後。
柳母一手端著雞蛋羹,一手領著甜寶進了堂屋內,瞧著站了一屋子的人,不由得有些頭疼,便開口說道:「瞧瞧你們,日上三竿才起,莫說我偏愛你們小表妹。」
話語最後,柳母也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旁的話她沒有多說,省的兒媳會不悅。
兩個兒媳聞言,面上羞愧之色越發明顯,看向甜寶的眼神中是遮不住的喜愛。
「娘你說哪里話,別說你偏愛甜寶,就連兒媳們看著也都心生喜愛之情,若非小姑子不舍,定要帶回來住些時日。」柳大夫人瞧著甜寶,越看越喜歡,說的話也都是發自肺腑的。
她最羨慕的就是小姑子了,生的孩子多不說,模樣看起來還是這般年輕,就連華絲也看不到一根。
柳母瞧見兒媳婦表了態後,心中也寬慰不少,至少沒有其他人家那般勢利眼,所幸自家兒媳們都是好的。
「快些來吃飯,嘗嘗月兒包的小包子,這其中還有甜寶的功勞呢,這麼大點的小人,就知道自己生火了。」
柳母招呼著幾人入了座,語氣十分平靜的說道。
話一出,如平靜的湖面激入一顆石子樣,泛起陣陣漣漪。
四歲的女圭女圭,竟然會自己生火?心里泛著苦苦的酸澀。
「小表妹你放心,待三表哥將來中了舉,定會接你進京!」
「小表妹,大表姐前些日子開了一間鋪子,表姐與你五五分。」
「小表妹」
幾位表哥表姐紛紛發了言,皆是拿出自己能拿出的。
甜寶內心十分感動,心里暖暖的,但還是拒絕了表哥表姐的好意,反而
「甜寶謝謝表哥表姐們的好意,甜寶心領了,甜寶只是喜歡做這些事。」她笑著解釋著。
卻讓幾個人心里發酸,年紀這般小,卻這樣懂事。
「小表妹你不必推辭,大表姐決定了,鋪子與你五五分!」
「大表姐,快些吃包子,快要涼了!」
甜寶心中微動,倒不是看中對方的鋪子,表姐們真心待她,她也想付出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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