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後,小野紗麗的尸首被人發現。
這個年代,能開得起的小轎車的,大多都是惹不起之人。
她那輛小轎車,在路邊停了好幾天,沒人去管,也沒人去查看。
要不是尸首腐爛,都已經臭味傳出,恐怕還沒有人會察覺到,有個女人,死在了小轎車里面。
等到小野紗麗倭國人的身份被確認,整個案子,附近片區內的警局,頓時高度重視了起來。
如今的國情,就是這個樣子。
老外在炎黃國內,本身就擁有超國民的待遇。
在某些城市里面,本國人丟了孩子,還不如老外丟了單車,更受上面重視。
為了調查小野紗麗的死亡內幕,附近片區的警局,抽調了不少精兵強將,組成了專案組,還特地請了好幾位刑偵專家,加入到了其中。
只可惜,調查來調查去,卻肯定調查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來。
真要說起來,吞了式神雪女之後,陳海也想過,將小野紗麗的尸首處理一下。
只可惜,他獲知到的那些記憶片段里面,並沒有這方面的線索。
等待田明建過來的那段時間,他神魂出竅,特地在附近搜查了一陣,卻根本就沒找到,小野紗麗本體的藏身之地。
想著自己與小野紗麗,根本就沒有實質性的接觸過,就算這女人身死,也不可能查到自己頭上。
出竅後的陳海,瞎轉了幾圈,沒找到這女人蹤跡之後,他也沒有去繼續追查此事。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倭國使館內,收到自己師姐無聲無息突然死去這個消息的村上太郎,他一臉的不可置信,將手中的茶杯,一把捏的粉碎。
「十年之前,小野師姐的式神雪女,便已經可以白日出竅,無聲無息,置人于死地。」
「在我們流派之內,她的實力,至少能排進前五。」
「這幾天來,一直沒有她的消息,我還以為,她已經回去了倭國。」
「照警局那邊發來的調查資料來看,小野師姐,是死在自己的小轎車里面。」
「沒有與人搏斗的痕跡,轎車里面,也是干干淨淨,沒有任何其他人所留下的痕跡。」
「警局那邊的死亡鑒定,小野師姐的死因,是因為未知原因引起的器官衰竭……」
在自己這間辦公室里邊,村上太郎來來回回踱著方步。
對于自己師姐的實力,有著深刻了解的他,自然不相信,自己師姐,會坐在車里,突然器官衰竭而死。
小野紗麗所開的那輛車,都是村上太郎,為了方便自家師姐辦事,找特殊途徑幫她弄來的。
走私車,黑戶,假牌照……
通過那輛車,這邊的警局,是肯定查不出什麼東西來的。
在確定小野紗麗不是他殺,而是死于突然之間的器官衰竭之後。
這邊的警局,將小野紗麗的死亡照會,發送到了倭國使館之後,已經沒有就此事,再繼續追究下去。
但是,本身就對神秘力量有一定了解的村上太郎,第一時間,已經察覺到了此事的異常。
「那輛車停泊的位置,就在西山附近。」
「小野師姐會出現在那里,毫無疑問,她肯定是準備向那個陳海動手。」
「她那樣的死法,不出意外,應該是與人斗法失敗,被絞殺了精神意識,才會導致如此。」
「難道說,是炎黃國這邊,有神秘力量出手了?」
腦海里面思索了半天,村上太郎皺著眉頭,暗自想道。
他可是記得,姜振東之所以會找上他們,讓他們出手對付陳海。
正是因為,有未知的神秘力量出手,令得他在陳海的訂婚宴上出盡了洋相。
不過這個事情,村上太郎這邊,並沒有將那神秘力量,與陳海這樣一個小年輕聯系在一起。
他可是知道,自己師姐小野紗麗,八歲開始修煉,修行將近四十載,才擁有現在這等實力。
不僅僅小野紗麗如此,在他們流派之中,但凡有些實力的陰陽師,有哪一個,不是苦苦修行幾十年,才真正擁有不菲實力的?
陳海那小子,小年輕一個,還僅僅只是一個學生。
要說他是比自己師姐實力還強的道家高人?就算打死村上太郎,他都絕對不會相信會有這等離譜之事。
姜振東出丑這件事情,村上太郎一直都認為,應該是葉家的訂婚宴上,有某位高人看他不爽,才會如此。
不過這種事情,他自己心中有數就好,他是肯定不會,將此事如實告知姜振東的。
真要是姜振東知道此事,他不去對付陳海,反而想把那未知的高人找出來?
那他村上太郎,還如何去揪住姜振東的把柄,讓他為自己所用呢?
「小野師姐竟然死了?看樣子,事情不會這樣簡單!」
「未知的那位神秘界高手,應該是為了保護陳海,才殺了小野師姐。」
「這樣說起來的話,那神秘人與陳海之間的關系,肯定極為密切。」
「小野師姐,不能白死,凡是與她的死有關之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不僅僅只是陳海,那個姜振東,同樣也是一個樣子。」
「他以為,跑去了漂亮國留學,便能避開我們?如果他真這樣想的話,那不得不說,他實在太天真了一些……」
一臉猙獰,村上太郎一聲冷笑。
他與自己師姐小野紗麗之間的感情,一般人根本就想象不到。
當年他們流派,與倭國內的某個忍術流派開戰之際,為了救得小野紗麗的性命,他差點把性命都丟在那里。
因為根基受損,他無法繼續修煉,不得不離開流派,另尋其他出路。
十幾歲的時候,他便開始暗戀自己這位師姐。
現在已經四十好幾,他對自己這位小野師姐的愛意,從來都沒變過。
年少的時候,他是因為羞澀,臉皮還有些薄,才不敢向小野紗麗表白。
等他根基受損,無法繼續修煉之後,他又因為自慚形穢,覺得自己配不上自家師姐,他不得不將心中這份愛意,繼續深深埋在心底。
跟小野紗麗說了不少好話,村上太郎將她請到炎黃國這邊。
他的本意,僅僅只是為了緩解一下相思之苦,能多看上自己這位師姐幾眼而已。
他是真沒想到,事情會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他心中的一生摯愛,竟然就這麼沒了……
一想起與自己小野師姐之死有關的陳海與姜振東兩人,他咬牙切齒,那張面孔,看起來都似乎有些扭曲起來。
……
時光匆匆,轉瞬即逝。
明明才剛剛過春節不久,這一轉眼之間,已經馬上要到八月中秋。
京都郊區,一間看起來破舊無比的民房門口。
翹著一個二郎腿,口中叼著一根煙,田明建無精打采,眺望著遠方。
「老板到底修煉的什麼東西,說是閉關,他一縮進房間里面,這一呆,就是大半年時間!」
「也不知道,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老板才能真正出關,從房間里面走出來!」
一臉無奈,田明建長吁短嘆,感慨道。
沒有親身體會之人,永遠無法想象,在這鳥不拉屎,一整天都見不到幾個人影的偏僻郊區,苦苦守候了大半年時間,究竟是一種什麼感受!
剛開始那段時間,實在太過于憋悶無趣的情況之下,田明建還會跑去繁華都市內的花花世界,去隨便逛逛,耍上一耍。
可後面的這段時間,不到逼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他已經根本不敢再跑去京都城內。
因為,只要他出現,不管在哪里,不超過半個小時,便會有人找上門來,質問他陳海的行蹤。
那些人,都是他田明建惹不起的大佬。
尤其是為自己妹妹鳴不平的葉城,攔住田明建之後,就只差沒拳腳上身,直接動手。
作為軍中曾經赫赫有名的槍神,他不是不能打。
但是,面對葉城這位自家老板的大舅哥,他是不敢還手,不敢還口,只能一味地裝孫子,委屈求全。
這種感受,令的田明建憋屈到了極點。
還不僅僅只是葉城這邊,就算是白曉航向東兩位自己人,每次與田明建見面,都總是軟磨硬泡,想從自己口中,打听到陳海的下落。
直到一個半月之前,白曉航惹到了某位狠人,被逼著要跑路離開京都的前夕。
他依舊還在苦苦哀求田明建,想讓其請出自家老板陳海,幫他擺平這件事情。
面對這樣的請求,田明建的心中,真的無奈到了極點。
甚至于,有好幾次,他都想過,要不要幫自家老板,繼續隱瞞,他在此地閉關潛修的這件事情。
不過想到,陳海對他有大恩。
要不是他,自家老婆饑一頓飽一頓,還在老家受苦,又哪里會想現在,每日好吃好喝,錢財不缺,想要啥就買啥!
田明建的心頭,頓時熄滅了其他想法,老老實實留在這里,幫陳海看起大門來。
每隔兩三天,他都會將食物和水,放在陳海閉關房間的門口。
最近這一個多月時間,他所準備的食物,陳海基本很少動過,不過清水這些,只要田明建放在門口,第二天基本就已經不見了影子。
有這個事實,擺在眼前,至少,能讓他確定,自家老板陳海,僅僅只是在閉關修煉而已,他縮在房間里面,依舊還活的好好的!
「下個月這個時候,我老婆應該要生了!」
「這一胎,肯定是個兒子!」
因為實在想念自己家人,昨晚半夜的時候,他偷偷模模回去了一趟,跟自己老婆,稍微溫存了一下。
雖然說,他特地給自己懷孕的老婆請了保姆侍候,但他終究有些不大放心。
每次偷偷回去,自己老婆,都沒少去埋怨他。
不過一想起與自己老婆溫存的那一幕情形,田明建這個一個大老爺們,他的面上,竟然還浮現了幾絲甜蜜來。
「轟轟轟……」就在田明建,想自己老婆,想的有些出神之際,發動機的轟鳴,將他驚醒過來。
在他的視線之中,幾百米之外,兩輛軍用越野車,一前一後,正向著這邊快速駛來。
「不好,是葉城那幫人!」
「他們是怎麼知道,我藏匿在這里,直接過來這邊的!」
「肯定是因為我昨晚偷偷回家,有所疏忽,被人綴上了……」
軍車在十幾米之外停下,見到從車上下來的一干人之後,心中一個激靈,田明建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