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入口比較隱蔽,花費了將近十分鐘時間,陳海方才找到其位置所在。
鄭東來方青山兩人,要處理的事情不少。
逼問了鄧謙大半天,從他口中沒問出多少有用的消息,兩人已經先行離開,就留下一名手下人,駐守在地牢之內。
陳海模進去的時候,看守鄧謙的那人,閉目養神,好似正在昏昏入睡。
畢竟,鄧謙還被倒吊在橫梁上面。
一副要死不斷氣模樣的他,沒有反抗之力,也根本玩不出任何花樣來。
看守他的那人,對此放心的很。
駐守在地牢中,一直都是風平浪靜,有些無聊的他,干脆眼楮一閉,開始打起盹來。
模到這人身邊,陳海隨手往他脖子上一捏,將其弄暈過去。
「這個鄧謙,昨天看著還好好的,一天沒見,他竟然被折磨成這麼一副鬼樣子?」
「洪府中新來的那些人,莫非不是嗜血宗之人,而是他們的對頭?」
「要不然,沖著鄧謙這麼一個自己人動手,他們怎麼能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圍著已經昏迷過去的鄧謙,陳海轉了兩圈。
看著鄧謙那滿身的猙獰傷口,他嘖嘖不已,感慨道。
「太陽出來一點紅,手執金鞭倒騎龍,一口喝斷長江水,弟子接脈血不流。」
猶豫了片刻,陳海默念著封刀法的施法口訣,隨後,他本師訣一捏,輕輕一指,點在鄧謙身上。
這封刀法,雖僅僅只是一門小術,但用在治療外傷方面,還是很有效果的。
對于此術,陳海早已經不是第一次動用,施展起來,他輕車熟路,過程流暢無比,好似行雲流水。
他這一指,才剛剛落在鄧謙身上。
其身上那些猙獰傷口,已經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肉芽,然後一點一點,開始慢慢收攏。
將鄧謙身上那些傷口,完全治愈?
這太引人注意了一些,他根本就沒這麼想過。
待得他身上那些傷口,看起來不那麼猙獰之後,陳海點在他身上的那根手指,已經重新收了回來。
不過鄧謙這家伙,卻依舊還在昏迷之中,沒有任何要蘇醒過來的意思。
眉頭一皺,陳海掃了掃四周。
當他見到幾步之外,一個大木桶內,還有著大半桶涼水之後。
他走到木桶旁邊,順手用桶內的木瓢,舀了半瓢水,直接倒在鄧謙身上。
「啊……」這一瓢水下去,其效果立竿見影。
一聲慘呼,鄧謙的整個身子,都開始不受控制,劇烈顫抖起來。
見到這種情況,陳海也不由有些狐疑起來。
一瓢涼水下去,雖有可能令鄧謙清醒,但應該沒這麼大的反應才對。
想了想,他用手指,輕蘸了蘸木瓢內剩下的一點水漬,放入口中嘗了嘗。
水的味道是咸的,不是一點點咸,而是很咸很咸。
「那幫人,畜生啊!」
「這水桶里面,是放了多少鹽下去,竟然咸成這個樣子?」
「怪不得,鄧謙會這麼大的反應,身軀抖的都跟發了羊癲瘋似的……」
陳海恍然大悟,他心中暗罵了一聲。
這大半桶鹽水,一直擺在這里。
被關在地牢里面,鄧謙被人嚴刑拷問,桶里面的水,應該是特地為他準備的。
陳海沒模到這里之前,也不知道,有多少鹽水,曾經被潑在他那滿身傷口之上。
如今,陳海雖然動用封刀法,幫他處理了一些傷口,但他滿身傷口,僅僅只是看起來不那麼猙獰而已,並未真正復原。
這一瓢鹽水倒下去,鄧謙哼了好一陣,在那劇痛的刺激之下,他終于緩緩睜開了眼楮。
「前輩,您怎麼在這里?」見到陳海面上帶的這張鬼臉面具,鄧謙嚇了一跳。
不過很快,他已經反應了過來。
也就是倒吊在橫梁上面,他不方便行禮,此刻的他,最多也就是在言語與態度上面,對陳海表現的恭恭敬敬。
「有點事情,需要問一問你。」
「知道你被關在這里,我特地過來看看。」
將手中的木瓢,順手扔回木桶之中,陳海淡定無比,開口說道。
「前輩,想問我什麼,您盡管直說。」
「只要是我知道的東西,我肯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鄧謙趕緊開口,應承道。
自己如今,是一個什麼情形,他自己清楚。
背著那口黑鍋,他要被押回嗜血宗來,絕對有死無生,難有活路。
眼前這鬼臉人,突然出現在這里,或許,他想要逃過這一劫,眼前這人,就是他唯一的生機所在。
「你既然是嗜血宗弟子,那你們宗門,如何檢測一個人是否擁有修煉天賦,你肯定清楚。」
「不要有任何隱瞞,老老實實,將你所知道的東西,跟我訴說一遍。」
「你給出的答案,如果能令我滿意的話,我未嘗不能幫你一把,讓你逃出生天。」
面無表情,點了點頭,陳海淡然說道。
不過他口中雖然這樣說著,但卻並未有其他行動。
眼前的鄧謙,依舊被倒吊在橫梁上面。
放他下來,陳海暫時沒有想過。
畢竟,讓他回答自己的問題,只要口能說話就行,並不需要手腳輔助。
「前輩,我們嗜血宗傳承至寶,是一座血池。」
「無數強大生靈的本命真血,匯聚于血池之中,這些真血,天生便擁有神異,與其契合之人,一眼之下,便能自其中感悟出不少東西。」
「宗門用來檢測一個人是否擁有修行天賦,會繪制血圖,然後將血池的一縷神韻,烙印其上。」
「有天賦之人,見到血圖,自然就會有所感應。」
「當然,想要真正開始修行的話,僅憑血圖,肯定不行,唯有拜入我們嗜血宗,才能獲得真法傳承。」
……
都已經將陳海看做救命稻草,在他面前,鄧謙自然不敢有任何隱瞞。
甚至于,連他當初拜入嗜血宗的整個過程,他都一五一十,跟陳海訴說了一遍。
听到他這一番話,陳海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如無意外的話,他從洪擎天手中搜刮來的那張圖畫,應該就是血圖無疑。
見到血圖,葉青青會有所感應,應該是她與嗜血宗功法還算契合,可以修煉此法的緣故。
「拜入你們嗜血宗,只要有天賦就行?年齡方面,是否有所限制?」
沉思了片刻,陳海再度開口,詢問道。
「前輩,不管是我們嗜血宗,還是其他宗門,招收弟子之時,都會將年齡限制在十六歲以下。」
「這個年齡階段之人,可塑性比較強,也比較容易檢測出天賦來。」
「年齡太大之人,想擁有修煉天賦,不說絕無可能,但其幾率,卻肯定微乎其微。」
對這方面的東西,鄧謙還算熟悉。
陳海的話聲剛落,他已經第一時間,給出了答復。
本來看著心情還算不錯的陳海,听到這話,面色卻明顯沉了下來。
他輕哼了一聲,說道︰「規矩是規矩,但規矩再嚴,也不外乎人情。」
「你昨晚不是跟我說,我如果願意加入嗜血宗,可以立馬成為客卿嗎?」
「以客卿的權限,就不能讓宗門通融通融,讓他們招收弟子之時,將年齡稍微放寬松一點嗎?」
心中不爽的他,就連說話之間,都似乎帶著一股深深怨意。
一邊的鄧謙,卻是一臉無奈,一陣苦笑。
換成昨天的他,只要陳海願意加入嗜血宗成為客卿,他肯定會立馬上報上去。
事情如果真能成,作為引薦之人,他這也可以算是小功一件。
可現在,他都已經自身難保,只要被押送回宗,等待他的,都已經只是死路一條。
就他如今這種情況,讓他引薦陳海進入嗜血宗,他怎麼引薦?
听到陳海說起成為嗜血宗客卿後的權限問題,除了沉默苦笑,他真不知道,該去如何回應?
「前輩,規矩不外乎人情,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以前輩您的面子,宗門招收弟子之時,你讓他們在年齡方面通融通融。」
「只要所招收的那名弟子,年齡方面不是太離譜,宗門那里,應該會給您這個面子。」
見陳海抱怨不斷,身上的寒意,似乎也越來越重。
鄧謙小心翼翼,他硬著頭皮,趕緊盡量撿好听的話,開口回應道。
「是嗎?那還行。」愣了愣,陳海的心情,似乎稍微舒暢了一些。
不過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我一名後輩,與貴宗功法很契合。」
「年齡方面,她確實超出了不少,不過還好,她才六十幾,不到七十。」
「我有心讓她加入貴宗,你們宗門,應該會給我這點面子,對吧?」
鄧謙目瞪口呆,也幸虧他是被倒吊在橫梁上面,如果他是站在陳海面前的話,此刻的他,肯定會郁悶的一頭栽倒。
六十好幾,還不到七十?就這,年齡還不算太大?
這樣的人,加入嗜血宗?當嗜血宗是什麼地方,養老院?
不要說鄧謙如今這樣一個處境,就算之前的他,將陳海引入宗門成為客卿,也根本不可能讓一個年齡六十好幾之人加入嗜血宗,成為宗門弟子。
除非,宗門高層有人答應此事,然後力排眾議,此事想要做成,才能有那麼一點點的成功幾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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