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芒劃破夜空,落在天府與魔宮交界之處。
「終于逃回來了!」方玄的身形呈現出來,他一個踉蹌,幾乎站立不穩,就此栽倒在地。
與全盛之時的他相比,此刻的他,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看起來都已經跟個紙片人似的。
血劍遁法這種秘術,用來保命雖然不錯,但每使用此法一次,所要付出的代價,都極為恐怖。
施展此術之後,方玄所化的那萬千血劍,其中的任意一柄,都承載有他的一部分意識,都可以稱之為他的血肉化身。
如果這些血劍完好無損,沒有任何損失的話,他最多也就是虛弱個幾天,就能恢復過來。
不過這僅僅只是最好的結果而已,正常情況之下,這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畢竟,作為保命秘術,只有在逼不得已,敵人強的實在應付不了的情況之下,方玄才會動用。
面對這種根本就很難戰勝的敵人,方玄想保全所有血劍,這可能嗎?
就像此次,他遇上的那魔宮魏無雙,幾拳下來,令得他所分化出來的血劍,足足被湮滅了三分之二還多。
在這樣一種情況之下,方玄雖然成功逃月兌,但他意識嚴重受損,一身血肉精華,因為那些受損的血劍,也已經消散了大半。
「同樣是天仙,這魏無雙的實力,怎麼如此之強?」
「數年之前,我與他一戰,還能擋住他十招八招。」
「可現在,他一拳下來,便令我一條命幾乎去了半條。」
「人比人,氣死人,在同層次之中,我方某人雖然戰力還算不錯,但與魏無雙這種真正的妖孽級天才相比,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勉強站穩身軀的方玄,回過頭去,望了望身後不遠處,屬于魔宮地盤的那一片地域。
確定身後已經無人在追殺自己之後,他直接一坐在地上,開始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氣。
「踏……踏……踏……」腳步聲有些沉悶,突然在他耳際響起。
才剛剛坐下的方玄,面色一變,自地上一彈而起。
「誰?」順著那腳步聲傳來的方向,他一聲輕斥。
「方隊長,你似乎傷的不輕啊!」
「助人為快樂之本,我這人菩薩心腸,平日里急公好義,最喜歡幫助別人。」
「看你傷成這樣,我就想問你一句,需要我幫忙,送你一程嗎?」
輕笑聲中,本來已經融入夜色中的陳海,緩緩呈現了出來。
他的腳步,看似不緊不慢,但其速度卻快的驚人,僅僅只是數步之間,他已經行至方玄附近。
就此停下腳步,他一臉玩味,直視著面前的方玄。
去了魔宮營地一趟,干掉那武玄風江宏兩人,奪走星石礦之後,陳海直接回到了魔宮與天府這兩大勢力的交界之處。
自己所在的天府地盤,他都還不大熟悉,魔宮礦區這邊,到底是一個情形,他完全就是兩眼一抹黑。
他的斂息之術,理論上來說,是有可能令金仙級強者,都很難察覺他的存在的。
但理論歸理論,沒有真正實踐過,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動用斂息術之時,其威能究竟如何?
他最多也只能肯定,與他同一層次的天仙,很難察覺動用斂息術之後的自己。
在這樣一種情況之下,他自然不會在魔宮礦區這邊胡亂穿行,他回來這交界之處,都是順著來時之路,小心翼翼模回來的。
他所在的九中第七小隊,其他成員是一個什麼結果,他大致知道一些。
歸來的路途之中,他甚至看到過孫宏圖沉飛等人橫在路邊的尸首。
只不過,作為隊長的方玄,逃得實在太遠,沒見到他的尸首,他也無法確定此人到底是死是活!
徘回在礦區中天府與魔宮的交界之處,陳海也是想踫踫運氣,看能否遇見方玄。
在天仙這一層次,論起戰力來,方玄可以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陳海自己,踏入天仙之境,這才幾天時間?
原本,讓他面對方玄,他肯定沒有多少信心。
不過在魔宮營地之中,他牛刀一試,動用吞噬之觸,根本就沒遇上多少反抗之力,便將武玄風江宏這兩名天仙級斬殺當場之後,他的自信心,已經暴漲了數倍有余。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見到傷成這個樣子的方玄之後,他才二話不說,直接現出了身形。
「送我上路?你一小小地仙,誰給你的勇氣,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慚?」
「之前你出賣我們,令我們行跡暴露出來之事,我還沒找你算賬。」
「你不藏著掖著,也就罷了,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以為我受傷不輕,便拿你沒辦法嗎?告訴你,如同你這樣的廢物,殺你,我只需一劍!」
勉強支撐住身軀,方玄死死盯著陳海。
沉重的傷勢,已經令得他無法動用身後背負的那把三尺長劍。
以指為劍,他劍訣一捏,沖著前方數步之外陳海所在的位置,一指點出。
剎那間,劍氣呼嘯,數十上百道劍芒,憑空出現,密密麻麻,向著陳海激射而去。
「方玄,劍都已經拿不動的你,僅憑一道劍指,就想將我斬殺,你是來搞笑的吧?」不置可否,陳海輕蔑的一笑。
密密麻麻的觸手,自他身體之內洶涌而出,彼此交織糾纏,好似銅牆鐵壁一般,橫在他的身前。
那道道劍芒,斬在這些觸手之上,連皮都無法斬破半分,便已經消散的干干淨淨。
「這是什麼神通?不對,你不是地仙,你已經踏入天仙之境?」見到這一幕情形,方玄面色大變。
尤其是在見到觸手末端那一根根猙獰口器之時,好似遇上了天敵一般,他心中恐慌不已,整個人都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成就天仙而已,又不是什麼多難的事情,想踏入,自己也就晉升了!」
「我這人,只想低調修煉,從不喜歡惹是生非。」
「被強行征召到這礦區里面,進入破敵營你所在的這隊伍里面,我一直都縮在房間里面靜靜修煉,從來都沒想過去招誰惹誰!」
「為何?你們要逼我?是覺得我軟弱可欺嗎?」
冷笑聲中,陳海上前一步。
斬出那一劍指的方玄,最後殘余的力量,都幾乎完全耗盡。
根本沒有多少反抗之力的他,被陳海一腳踹翻在地。
「破敵營,有破敵營的規矩,敢以下犯上,陳海,你死定了!」都已經被陳海踩在腳下,方玄死死盯著他,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依舊硬氣無比。
「是嗎?你是想告訴我,只要你死了,不管我做了什麼,都無人知曉嗎?」
「既然如此,我成全你就是!」
一根根觸手,再次自陳海身體內洶涌而出,刺入方玄的身體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