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混沌之內,塵埃之地。
玄元上人緩緩睜開眼楮,幾絲明顯的厲色,自其面上一閃而過。
「聖人之下,一切盡皆螻蟻,我玄元上人要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的。」
「我就知道,玉璣那女人就算藏的再如何嚴實,只要我想,就不可能找不到她!」
「要不是怕打草驚蛇,想放條長線,將她後面那條大魚一起釣出來,今日,我便能意識降臨,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
伸出手來,玄元上人往面前的那厚厚一層塵埃上面一抹。
原本灰不 秋的那些塵埃,瞬息之間已經凝聚為一體,化為一面光亮鏡子。
此刻鏡面上面顯示的畫面,正是黑水仙城玉香苑內,李華春與玉璣師清影幾人相見之時的那一幕幕情景。
看樣子,李華春根本就不僅僅只是腦海中不時浮現一道模湖身影那麼簡單。
能借助他的身軀,將他與玉璣等人一起的畫面直接在面前顯示出來,玄元上人就算還尚未將其徹底掌控,也肯定已經差不了多少。
要不然,就算他是混元大能,身處洪荒之外混沌中的他,根本就難以跨越世界屏障,做到他現在這等地步。
「那個玉璣,承諾李華春會盡快將那幕後黑手找來,幫其解決身上的異常情況。」
「上百年時間我都已經等了,也不差這麼一點時間。」
「當她與她後面那人匯聚一起,過來與李華春相見之日,便是我送他們上路之時。」
「混元大羅不可辱,敢踐踏我之尊嚴,這就是他們要付出的基本代價。」
「僅僅只是讓他們身死道消,那還算便宜他們,如有可能,我會盡量將他們生擒活捉,到了那個時候,我還讓他們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做殘酷與絕望!」
……
舌忝了舌忝嘴唇,玄元上人冷笑一聲。
他的腦海之中,已經開始浮現出洪荒三十六酷刑一一落在玉璣與他身後那人身上之時的那一幕幕血腥情景。
想到興頭上的時候,他還嘿嘿嘿一連傻笑了好幾聲。
當他面前那由塵埃凝聚後所化的巨鏡,鏡面上的畫面消失,整面鏡子就此崩潰重新化作塵埃之後,他終于又緩緩閉上眼楮,重新陷入沉寂之中。
……
黑水仙城玉香苑內的事情,陳海自然一無所知。
世界之外混沌中的事情,不用想都能肯定,他更加不會有任何知曉的可能。
此刻的他,正在山巔之上宮殿群內一座大殿之中,會見孫大牛葉方仙這幾名親傳弟子。
「大牛,你確定要離開這金霞島,重新回去外面的洪荒天地之中?」直視著面前白白胖胖,看似人畜無害的孫大牛,陳海鄭重其事,向其確認道。
「大牛師兄,在這金霞島之上,我們黑水一脈根本沒有任何對手。」
「論靈氣之濃郁,傳說中的福地洞天,估計都難以與我們黑水仙山相比。」
「論修煉環境之安穩,找遍整個洪荒,同樣找不到能比擬我們黑水仙山之地。」
「有著如此之多的優勢,好好待在仙山之上,按部就班慢慢修行,那不是很好嗎?」
「之前,你離開仙山,跑去世俗中那些城池內瞎混,那也就罷了,可現在,你連金霞島都不願呆了,竟然還想回去洪荒大地,真不明白,你到底怎麼想的?」
……
對于孫大牛要離開之事,大殿內的葉方仙張天賜幾人,明顯很不理解。
幾人苦口婆心,規勸了他半天,卻始終起不到任何作用。
本就生的白白淨淨,除了太胖一些之外,根本沒什麼值得其他人說道的孫大牛,一般情況之下,他都是慈眉善目,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
如今,面對眾多同門的勸解,他卻是一臉堅毅,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幾位師兄師弟,我意己決,你們不用勸我。」
「其實,不用我說,你們都清楚,自踏入大羅金仙之境以後,我們實力想要再度提升,早已經是千難萬難。」
「整個仙山之上,已經成就大羅者,數目至少好幾百。」
「如此之多的大羅金仙,其中的九成以上,這些年都一直原地踏步,實力上面基本沒有任何進境。」
「僅有的十余名大羅中期,要麼如同我一樣,未進入這三十三重天的時候,便已經踏足這一境界,要麼,是因為師尊講道,才有所領悟,最終成功更進一步。」
「在這金霞島之上,我感覺,實力能達到大羅中期,便已經是其極限所在。」
「這些年我混跡于世俗城池之中,原本,我是想感悟紅塵,看能否讓我被卡住的實力有所松動,只可惜……」
說到這里,孫大牛搖頭苦笑了笑。
將話頭止住,他將目光看向陳海那邊,看他那架勢,要不要繼續往下說,他好似在詢問陳海的意思。
「只可惜什麼?在我這里,你根本無需顧忌,有什麼話,大牛你但說無妨!」
端起面前桌子上那杯熱茶,陳海慢悠悠淺飲了幾口,他笑了笑,沖孫大牛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師尊您開口了,那我直說就是!」
得到陳海允許之後,孫大牛好似松了一口氣一般,他開口又道︰「我感覺,踏入大羅金仙之境以後,限制我們實力提升的,並非資質,也並非功法,而是因為這方天地。」
「金霞島被師尊煉化為洞天之後,已經月兌離了與洪荒之間的聯系,自成一方小天地。」
「整座金霞島,範圍雖然不小,可以容納億萬生靈,但終究只是洞天,連小世界都還根本算不上。」
「大羅金仙實力想要有所提升,就需要感悟自身之道,可這金霞島內,天地不全,各種法則缺失嚴重。」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金霞島被挪移到這三十三重天內的這數千年時間,仙山之上的這些大羅們,實力的提升才會如此艱難。」
說到這里,孫大牛一臉苦澀,長嘆了一聲。
當然,在說話之時,他的眼角余光一直查看著陳海的神色,見到他面色始終如常之後,他方才連綿不絕,將一番話全部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