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牢之內,一間囚房之中。
正中間一堆篝火,正熊熊燃燒,原本昏黃陰暗的房間,被照耀亮如白晝。
一個滿身鮮血,連面容都被污血遮掩,根本就看不清真實容貌之人,琵琶骨被貫穿,兩根寒光閃爍的鐵鉤,刺入他的身體,將其吊在屋頂橫梁之上。
那熊熊火焰燃燒的位置,又正好在這年輕人的正下方。
血水汗水,混雜在一起,自那年輕人身上不斷滴落,都還尚未真正落到地上,便被下方火焰燃燒產生的高溫瞬間汽化,化為猩紅色水汽,彌漫于那年輕人周圍。
「爽,真踏馬的爽!」
「下面那團篝火,強度似乎有點不夠,多加點薪柴,將火燒的旺點。」
「另外,僅僅只是兩根鐵鉤鎖住我琵琶骨,力道明顯不夠,得多加上幾根才行!」
……
極致的痛苦,令的年輕人那張面孔完全扭曲,已經徹底變了形。
身處這種情況之下,他不僅僅不見有任何屈服的意思,反而是獰笑陣陣,沖著屋內幾名戰神宮之人挑釁不斷。
「範大同,鎮守在這刑獄之中無數年月,如同你這般硬氣之人,我黃某人見過不少。」
「在我的印象之中,那些人中至少八成以上,沒熬過每日無休無止的各種酷刑,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至于剩下的那兩成,墳頭草肯定早已經不止三尺之高。」
「不配合我們?不願意將你們黑水仙山所在的位置告知我們?沒關系,正好最近閑的慌,我時間大把,可以陪你慢慢玩。」
「十年,百年,千年,時間再長都沒關系,反正我等得起,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能熬過如此漫長的時間!」
說話之人是一光著上身,胸前生著一大團濃密胸毛的彪形大漢。
此人名叫黃東,是這刑獄內的幾名執事之一。
說話的同時,他拿起那根在鹽水中浸泡了不短時間的鞭子,一下接著一下,狠狠抽打在年輕人範大同的身上。
他手中這根專門用作刑罰的鞭子,明顯是特制而成,鞭梢那一根根的猙獰倒刺,每落到範大同身上一次,都會從其身上帶起一片片的血肉。
「對,就是這樣!」
「自這無盡的痛苦之中,我好似感覺到了絕望之真諦。」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即將完成升華,姓黃的,你沒吃飯嗎?你手中的鞭子,大力一點,再大力一點!」
「你到底行不行?如果這就是你的極限,我建議你讓你身邊那幾名手下一起出手!」
……
那根刑罰之鞭,抽的範大同身上不少地方,都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
對此,範大同不僅僅不以為意,反而還像個神經病一樣,一臉興奮,哈哈大笑了起來。
「說老子不行?想讓老子再大力一些?」
「我告訴你,小子,我這是擔心將你直接抽死,僅僅只是用了六分力道而已。」
「既然你嫌棄鞭子力道不夠,行,我成全你!」
幾句話,說的執事黃東都是一陣頭黑臉黑。
身為一名純爺們,最忌諱別人說自己不行。
尤其是現在,質疑自己力道不行之人,是被自己吊在橫梁上抽打的範大同之時,那更是叔叔能忍,嬸嬸不能忍。
一口怒氣沖上心頭的黃東,已經根本顧不得太多,那根刑罰之鞭在他手中,被耍的簌簌直響。
這種聲勢,比起之前來,至少要強上一倍有余。
至于鞭子內真正蘊含的力道,一般人沒有發言權,唯有範大同才有最真實的體會。
被抽的血肉橫飛,範大同倒是沒有繼續獰笑挑釁,不過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卻能發現滿面血污的他,那扭曲的面容之中,竟似乎隱隱有幾分享受之意。
他這樣一副神情,自然逃不出黃東的耳目。
整個人七竅生煙,看著範大同這幅模樣,黃東心底的氣根本不打一處來。
原本,擔心將他直接抽死的黃東,抽出去的鞭子,還留了一分力氣。
可現在,怒極之後的他,那是真真正正的全力以赴。
不知道抽了範大同多久,連他自己都氣喘吁吁,感覺有些疲累不堪的時候,一股極度隱晦的道韻波動,以範大同為中心,向著周圍擴散而去。
「挨了我這麼多鞭子,那狗日的,竟然還有所領悟,境界得到了升華……」
手中鞭子一丟,黃東氣的只想罵娘。
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自己提著刑罰之鞭,抽人都抽的有些累了,挨了自己這麼多毒打,範大同那神經病,竟似乎真的很享受,還獲得了一些好處。
看著以範大同為中心向周圍擴散開來的那股道韻波動,也就是他所有力量被全部封禁,不然的話,他實力境界直接提升,都並非沒有可能,肯定不會像現在,僅僅只是提升一些心境這麼簡單。
面對這種情況,黃東還能如何?
還想從範大同口中問出一些東西,肯定不能真的直接殺了他,繼續拿鞭子抽他?
一想起剛剛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幕情景,黃東連吃了那根鞭子的心思都有,又哪還有心思繼續提起鞭子……
「如何,黃執事?這範大同還是什麼都不肯招嗎?」一個溫和的聲音,突然在此刻傳入黃東的耳際。
緊接著,李玄奼不急不緩,踏入這間囚籠之中。
自範大同身上擴散開來的那股力量波動,依舊還尚未完全散盡。
看了看一臉晦氣的黃東幾人,又望了望吊在橫梁上,一直在嘿嘿怪笑不斷的範大同,這囚牢之中發生的事情,李玄奼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猜測。
「宮主,這家伙有些古怪,邪門的很……」見到李玄奼,黃東幾人趕緊上前見禮。
一說起範大同之事,他低著腦袋,支支吾吾,根本不知該如何回應。
「黑水老祖門下這些家伙,本來就難以用常理來形容。」
「你應付不了,從他口中問不出東西,這很正常。」
「沒關系的,你們幾個先出去吧,這里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和顏悅色,沖著黃東幾人點了頭,李玄奼笑了笑,他一揮手,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