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黎小小睜開眼來,就看到面前的男人,她忍不住直接往里面縮,不想直接面對這個男人。
這是多麼殘忍的事實,往事浮現在她面前,此時她很冷靜,腦子一片空白,沒有嫉惡如仇。
往事也似乎沒有發生一般,但是她像是被隔離在很遠之外,當初那顆真摯的心,如今也痛的滿是孔隙,並不能否認這份愛,但也不能承認這份愛,否認這份愛,自己都不信自己,承認這份愛,又顯得自己十分可笑。
一時間,她竟不知如何去處理這件事,所有的一切都亂掉了。
張生死了,但她身體里的控制還解除不了,自己的父親居然想控制自己,想讓自己去毀滅這個世界。
多可笑的一切,黎小小本來一無所有,現在又有了一些所謂的幸福,現在幸福又一點點從她手中流逝。
綠蛇是娘親,是綠影,原書里,綠影的日子並不好過,每次都被打,好多時候被砍手腳,根本不把她當成一個有尊嚴的人。
夜凌華將她抓回去的那一刻開始,娘親就一直在受到迫害,怪不得一開始,夜凌華就要砍她一只手,原來這是男人的惡習,後來綠影的離開,估模著也是為了保護她,夜凌華,一個已經喪失所有理智和底線的男人,總有一天,她要親手除掉。
黎小小在心底暗下決定。
祁鈺也醒了,他分明感受到在床邊的人兒變了,似乎沒有之前那般親近,甚至是疏遠了許多,心中莫名一痛,但隨即還是恢復原樣,「娘子,既然已經清醒,那為夫幫你洗漱穿衣可好。」
男人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可黎小小听到這話整個人直接驚恐坐起來靠近床便的牆壁上。
祁鈺雙手一空,感覺有些空蕩蕩的,心中莫名一跳,是痛苦在蔓延。
「小小,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祁鈺想讓自己的聲音盡量放的更溫柔一些,想讓黎小小向之前那般接受他。
可,「祁鈺,你不許踫我。」
眼里全是陌離和疏遠,黎小小整個人雙手抱著腿顫抖,她怎麼能忍受呢,現在看到這個男人,她只覺得惡心,根本就是個偏執的變態而已,為什麼原來在現世居然覺得他很可憐,一個殺了自己繼母,為了得到一個女人的愛,還殺了女人身邊所有男人的人,倒是她當初是看上了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對他產生同情,為什麼對這個角色念念不忘,她一定是有病吧。
祁鈺知道,再靠近一步,眼前的女人就會崩潰了,他不得不自己起身,隨後去收拾屋中的東西,去準備洗漱的用具。
雖然娘子很是厭惡他,但日久見人心,他堅持下去,遲早娘子會看到他的好。
上輩子他是真的瞎了眼,沒有一開始就好好保護娘子,才會造成這般悲慘的結局。
男人沒有費勁心思的解釋,只是像往常一般,去打了水,去準備衣物。
軒轅應已經有屬于自己的房間,就在他們隔壁,黎小小稍稍回神來,便發現,身邊似乎沒有孩子,孩子呢,孩子去哪里了。
黎小小開始恐慌起來,若是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見了,孩子,孩子,孩子,她慌忙之中找了件並不是很合身的衣服慌忙穿上,「應兒,應兒。」她從床榻上下來,祁鈺剛好收拾好澡盆。
出來就看到娘子散著頭發赤足跑下床來,嘴里還喊著應兒,他突然有些開心,黎小小是真的當那個孩子是他們的孩子。
「娘子,孩子在隔壁睡著,還請放心,若是不放心,娘子也可以去看一番即可。」祁鈺慌忙回她,他知道娘子下意識做什麼事時是不會在意周圍人的眼光,如同真一心想著什麼事情,連鞋都不會記得穿。
這麼美好的一切怎可讓外人奪去。
听到這話,黎小小果然停了下來,祁鈺也松了口氣,繼續道,「娘子,我已洗漱好,水和花瓣都鋪好了,娘子去洗漱即可。」
祁鈺穿著中衣,眼神緊緊鎖著她,似乎有萬千情深要訴說,卻又不敢過分釋放,只得壓抑住自己的天性。
黎小小只不過是晃眼之間便看到這個眼神,她內心莫名一動,隨即強行壓過自己的念頭,獨自去沐浴。
祁鈺一個坐在椅子上,細長白皙的手靠在桌上,一下又一下敲擊著桌面。
心中思緒萬千,他到底該如何做,可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了,他並不能在學院待很久,還必須要去找一些寶藏,必須要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再也不能被按在地上打,毫無還手之力。
祁鈺正思考著,突然想到,黎小小並沒有將他之前給她的玉簪給還回來,或者丟掉。
或許他還有機會,只要能展現出自己的實力,能保護他們,他遲早會被接受。
一想到這里,祁鈺手就有點緊張,說到底還是因為他有些痛苦,每次犯病,他的手就疼痛不已,還會不停的顫抖,這時候只有那塊手帕,祁鈺伸手從一袋子中拿出手帕來,抓在手里,不停的顫抖。
明明他犯這樣的病,只需要黎小小在自己的身邊就會好很多,可他如今無法接觸到黎小小。
模到手帕的瞬間,祁鈺的手還是在小幅度的顫抖,他瘋狂的勸自己忍受。
這時黎小小也從房間出來,她一眼看到直直坐在椅子上的祁鈺,頓時一氣,這樣的渣男,她到底是怎麼看上的。
可盡管只是單純在哪里坐著,那張帥絕人寰的臉還是讓人無法移開視線,還有那一雙痛苦的眼神。
男人知曉她出來了,原本做的直直心無旁騖的男人連忙轉頭來看她。「娘子,你總算是出來了,娘子今日有什麼安排嗎?」
祁鈺下意識的要去安排黎小小的事,她突然感覺有些不對,他們應該只是陌生人才對,難不成她還想自己再被殺一次。
「這些與你無關,對了,祁鈺,既然都這樣了,那以後我們各自到各自的房間,也不必像昨晚那般睡在一起。」
黎小出這句話心里還有些刺痛,可這是時候她不得不開始抉擇。
江晚晚最近頗有些心神不寧,她老感覺身邊處處有些怪異,但又覺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江小姐?江小姐?」對面男人見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連叫了兩三遍。
「唔對不起,我剛才精神不太集中,沒听清您在說什麼?您在說一遍,可以嗎?」江晚晚回過神,連忙給對面的相親對象道歉著。
這已經是這個月家里給她安排的第三次相親了,她嘆了口氣,說起來,她都已經二十五六了,也確實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
「江小姐,是這樣的,我對你很滿意,你看要不交往試試?我家里是上市公司,我倆正門當戶對」男人滔滔不絕地說著。
江晚晚卻覺著有些莫名的煩躁,說起來,這個男人長得確實很符合她的審美,高瘦挺拔,就好像那個人一樣
「砰」手里的茶杯一下子掉落到了地面,茶水滲進她鞋里去了,「骨碌碌」在地面上滾了幾圈。
她揉了揉眉心,最近肯定是太累了,不然好端端地她怎麼會想起這麼個人來?
「江小姐?你沒事吧?」對面男人擔憂地問了一句。
「抱歉,我還有點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賬單我已經結了」江晚晚拎著包走了。
秋雨夾雜著幾分涼意,拍打在她的臉上,江晚晚忍不住回頭,從剛才起她就覺得身後有什麼人在盯著她。
然而身後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道已經準備被拆除的矮牆。
她嘆了口氣,精致的面容顯出一絲疲憊,最近或許是太累了些。
走近家門口的,至玄關處,她不耐煩地把濕了的高跟鞋甩掉,光著一雙腳走了進去。
此時狂風大作,烏雲密布,她想起早上晾曬的衣物,可別被風給吹落了,她急忙跑到陽台,卻發現架子上空空如也,並沒有什麼衣服。
是被風給吹跑了?還是她真的沒有晾曬衣物?江晚晚心里升起幾分不確定。
她垂頭喪氣,無助地扣緊了手,難道真是她精神恍惚了嗎?
來電鈴聲「叮咚作響,」江晚晚看了看備注,是她媽媽,肯定是問她相親結果的,心里無奈不已。
「喂?媽媽?」
「晚晚,今天怎麼回事啊?多好一年輕人,你怎麼就給人家拒絕了?人家到底哪里讓你不滿意了?」對面傳來母親轟炸的聲音,吵得她腦瓜子「嗡嗡作響」。
估計母上大人還要嘮叨好一會兒,江晚晚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在客廳,踢踏著腳進了廚房,開了冰箱的門,想拿一瓶冷飲。
不,好像真有哪里不對勁她的飲料被人喝了一瓶。
江晚晚捏著那明顯空了的瓶裝酸女乃,恐懼害怕一下子佔據了她的頭腦。
「誰?到底誰在這里!」她厲聲喝道,及至出了聲才覺得自己憨掉了,她這個小身板,她打得過誰?如果居心叵測的人真的在她屋里,她這一嗓子可不就讓自己落入險境了嗎?
斗大的汗珠從她的額角滑落,江晚晚看著里屋陰影處,害怕的情緒支配著她的身體,讓她想拿起砧板處的菜刀作為防身也不能。
等了許久,鴉雀無聲,似乎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而已。
她卻仍舊不敢松口氣,只想著明日要不搬回家里和爸媽一起住好了,雖然爸媽很愛嘮叨,但總比她一個人住安全一點。
或者今晚就過去?
「晚晚?晚晚?你怎麼不說話?」開了免提的電話里媽媽焦急的聲音傳來,江晚晚才想起自己忘了掛斷電話。
「沒事,媽媽,要不我們繼續聊聊天吧。」江晚晚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不敢掛斷電話。
「你這孩子,現在倒是黏我的很了,我還要忙著其他事,不說了啊。」還不待她開口,對面徑直掛斷了電話。
空蕩蕩的客廳里猛然吹過來一陣風,江晚晚打了個寒顫,才發現是客廳的窗戶忘了關了,雨水都已經撲進來了許多。
她哆嗦著身子,過去把窗戶給關緊了。
時候也不早了,她惱怒地把沙發上的枕頭丟出去好遠,似乎又覺得自己有些幼稚,悶悶不樂地睡了,最近老是精神緊繃,都無心打理自己了。
江晚晚不知道,在她睡著以後,黑暗深處,走出來一個身影,目光陰鷙地看著她,一雙手慢慢地掐在她的脖子上。
這白皙縴長的脖頸是多麼脆弱,似乎一捏就碎了,他撫模著江晚晚脖子上青色的血管,意味不明地笑了。
睡夢中的江晚晚似乎察覺幾分不適,痛苦地皺了皺眉,但她好像陷入了噩夢之中,卻怎麼也沒醒來。
男人的手越來越用力,看到江晚晚因為呼吸不過來漲紅的臉,竟覺得有些觸目驚心的美。
「罷了,就讓你這樣死了,似乎太便宜你了。」他輕輕嘆了口氣,又隱進了黑暗深處。
大清早,江晚晚起身,對著鏡子便看到了她脖子上那一道極為明顯的青印,模上去還有點疼,到底是怎麼弄的,她卻一點也不記得了。
「晚晚,最近缺錢嗎?我給你新接了一個綜藝。」她的經紀人于桃給她打來了電話。
江晚晚時常賺夠了錢就玩失蹤,用她的話說就是有錢用干嘛還要再賺錢,經紀人熟悉她的尿性,懶就懶,借口還一堆,這不估模著這小姑女乃女乃沒錢用了,連忙給她整活了。
藝人喜歡玩失蹤,作為經紀人的她壓力也很大啊!
「什麼綜藝?」江晚晚好看的眉宇皺起,最近她覺得自己恍恍惚惚的,實在沒心干活。
「安心啦,我給你接的綜藝,你還不放心嗎?你就打扮美美的,等著我接你去現場吧,嘻嘻。」
似乎是預料到了她要拒絕,于桃趕忙提前掛斷了電話。
江晚晚有些無語,卻沒有任何想回撥的想法,說不得她的小經紀人連合同都已經幫她簽了,再拒絕也無用,正好,換個地方散散心,她或許真是一個人悶太久了,所以整日胡思亂想的。
況且忙一點也好,省得她母上大人又給她接連不斷地安排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