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正背著念兒在院里鋤草,給菜苗澆水。
听到敲門聲,愣了愣。
「誰啊?」
「姐,是我們!」
哎呀,是福兒和惜兒!楊氏忙扔下鋤頭,顛顛兒跑去開門。
拉過霍惜,左看右看︰「怎麼今天過來了?怎麼買這麼多東西?」邊說著邊幫他們把東西拿進來。
「進城買些東西,再看看娘和念兒。」霍惜看向楊氏背上的念兒,去拉他的小手。
「娘和念兒好著呢,不用擔心我們。」
楊福關了門,和霍惜一起把楊氏背上的霍念解了下來,奇怪地翻看楊氏的背帶︰「姐,你什麼時候買的這個背帶?」
霍惜抱著霍念,跟他貼了貼臉,看著他開心活潑的樣子,很是歡喜,也看向背帶。
楊氏看了她姐弟一眼,道︰「這背帶啊,背著念兒方便著呢,還不耽誤干活。這幾天我都是用它背著念兒到處轉,把左鄰右舍都模清了。家里好幾種菜種都是好心的鄰居送的。」
「左鄰右舍不都是讀書人?讀書人還種菜啊?」楊福有些驚訝。
「讀書人就吃風飲露啊?人家都帶著家人或是下人呢。家家院里都種菜。連菜種都從家鄉帶了來。」
楊福听完嘖嘖幾聲。讀書人也種菜呢,真稀奇。
「你爹好不?」楊氏又問起霍二淮。幾天沒見他了,有些不適應。
「好著呢。爹還讓我把銀子給娘送來。要是船上沒有那些布,我都想讓爹跟我們一起來。」
「就算沒有船上那些東西,咱一艘船還在那呢,要是被人劃走了,上哪找去?」
楊氏一邊說著,一邊整理霍惜和楊福帶來的東西,「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還有鹽有糖。這是要干嘛?」
霍惜抱著霍念坐在檐下,看著楊氏整理東西,道︰「讓娘幫著做些吃食賣的。」
「做吃食賣?」
楊福一邊幫著整理,一邊點頭,開心道︰「姐,你猜我們這幾天掙了多少錢?」
「能掙多少錢。咱家的船比別人大,別人一趟能得個二三十文,咱能翻一倍兩倍就極好了,還能賺多少。」
「姐你猜不到。我們不止攬活賺腳錢,還賣了不少酒和蝦出去呢,這幾天我們就得了七兩銀子!」
「什麼,七兩?這就幾天?」
楊福猛點頭,高興得很。
「那些人租咱的船運糧,又在船上坐著無聊,知道咱有酒,就打些酒來喝,有了酒喝,就想吃些佐酒的小食。咱們光是賣酒和賣蝦就掙得比運糧的錢腳還多。」
楊氏驚得下巴都差點掉地上。
本以為這幾天水上雜貨鋪開不了了,大家都攬活,操心北上運糧的事。沒想到自家還能邊運糧邊賣酒賣吃食?
楊氏看向霍惜,得了霍惜肯定的回答後,按了按胸口,一顆心高興地往外蹦,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我還讓爹明天再去雙泉村運些酒呢。還找些中檔以上的酒買,定是還能多賺上些。」
「天爺。咱家這是把日子過起來了!娘還和你爹說租這麼大的院子只我和念兒住,浪費了。心疼那三兩銀子。」
沒想到啊,這才幾天,自家男人就帶著兩個孩子把錢賺回來了。
「真好,真好。」楊氏嘴里真念念叨叨。滿臉喜悅。
「姐,我和惜兒又買了些調料,你在家緊著做些佐酒的小食出來。做不出來就拿錢在外頭買上一些,到時候我們去淮安,好帶著在船上賣錢。」
「不用去外頭買,佐酒的小食,惜兒你跟娘說,娘來做。」
霍惜想著,那炸黃豆,豌豆,蠶豆這些應該不難,楊氏應該能做出來。只其他的……
便跟楊氏說了一遍要做的小食。
「娘,你每天要是有空就上魚市街那邊看看,若是有那些小銀魚,小魚仔之類的,還有蝦蟹,也收一些回來,得了空炸些小魚干,到時咱也能賣。」
「其他的小食,筍干之類的,娘若不會,就上鋪子里買,咱賺個差價就行。娘也可以到外頭酒肆轉轉,看他們都賣些什麼。在外頭打听一番,那些小食在哪采買的,都什麼價。娘也不用買多,咱先試著賣賣。若是賣得好,將來再做打算。」
楊氏邊听邊點頭︰「行,娘知道了。」
楊氏抱著念兒在家種菜,在附近轉悠,也不知該干些什麼。這會听霍惜說了一通,立刻就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了。
她準備明天就抱著念兒上茶肆酒肆轉轉去。
霍惜把這幾天賺來的錢都交給楊氏。
楊氏捧著沉甸甸的荷包,心里直感慨。什麼時候家里也有這麼多存銀了。好,真好啊。
從荷包里掏了一半出來,「娘拿一半,剩一半你們拿回去。你們在外頭也要采買,也要花用。」
霍惜把她手里的錢又裝回荷包里,把荷包又推回給她。
「娘,你留著用吧。萬一看上什麼好的東西,也有錢買。爹那邊先前還留有幾兩,夠我們花用了。而且我身上還有跟霍管事借來的銀子。」
「娘身上還有幾兩呢。」
之前租完小院,剩了八兩銀,就分做兩份,她和霍二淮一人拿著四兩,現在又把掙的七兩全給了她。
「你爹還要收酒呢。」
「爹這回收的不會很多。我只讓爹挑些好的買幾簍回來。咱船上還有一些,夠用了。再多,沒得給衙役們扔了。」
楊氏一听便把荷包收了起來。
藏好荷包,和霍惜楊福高高興興在小院里做了晚食,三人好生吃了一頓。
等夜里穆乾把霍惜去了小院的消息,送回穆府的時候,穆儼還愣了愣。
他每天的生活,早起練功,白天去國子監,下了學就回府,生活單調又乏味。
而那個小騙子,打漁賣魚,賣螃蟹賣禿黃油,開水上雜貨鋪,生活過得比他有意思多了。
祖父說,他是未來的西平候,從小對他近乎嚴苛的訓練。但沒過幾年,祖父死了。
大伯父,他的嗣父說,他是未來的西平候,手把手教他怎麼打理侯府……可沒過兩年,嗣父也死了。
小時候,他懵懂不記事,被抱去了西南。現在,他又回來了。
以前,人人捧著他。現在,他,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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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節日快樂。我們是朝氣蓬勃的四有青年,我們意氣風發,我們眼里有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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