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解正要往外掏銀子,忽然被一只手攥住了。
扭頭去看,松了口氣。
還以為有人要搶他銀票。掙月兌開霍惜的手,就要拿五十兩銀票給對方。
「什麼盒子要五十兩?拿給我看看。」霍惜朝那伙計說道。
那伙計正眼冒綠光地等著接銀子呢,忽然來了一個攪局的,有些惱火。
但一看這姑娘的穿著打扮,也不是他能得罪的,便把張解看中的那個象牙盒子遞給霍惜。
張解要搶,被霍惜扭身錯開。
「這是我看中的!」
「我不跟你搶。」
「哼。」
霍惜拿在手里翻看,的確是象牙沒錯,巴掌大一個,雕得很是細致,很有異域特色。
「盒子是個好盒子,可你要五十兩,你這生意做的,是不想要回頭客了吧。」
那伙計一听,急得瞪眼,「姑娘你不懂不要瞎說。這是番外來的盒子,精貴著呢,根本不愁賣。」
那少爺那麼喜歡,銀票都捏手里了,顯見是極喜歡的。誰還嫌錢賺得多的?
這姑娘是哪里冒出來的?
「五兩。」
「哎呦姑娘,你是來搗亂的吧。五兩?進都進不來。」
見那伙計要把盒子收回去,張解急了,「給我,我買了!」推了霍惜一把。
見他舉著銀票要給,霍惜一把把他拉了出去。
「你干什麼,放開我!」
「五十兩,你這麼急著當冤大頭啊?」
「要你管!」
霍惜看他荷包鼓囊囊的,方才掏了一把銀票在數,這出門帶這麼銀票?哪來的紈褲少爺。
「走吧,帶你去挑好的。」
「我就要那個。」
「比那個好,還便宜!」
不理會他哇哇叫,把他拖走了,伙計在後面追著喊,「小少爺,價格可以講講的!」
霍惜把張解拖到了瑯光閣,本來想拖他到廣豐水的,不過廣豐水的鋪子離這里有點遠,他一路不肯配合,只了就近找到瑯光閣的鋪子。
這個鋪子的掌櫃認得霍惜,畢恭畢敬把他們迎到雅間。
听說他們要看盒子,把鋪子各種盒子都捧了來讓他們挑。
木盒、漆盒、象牙盒、玉盒,瓖了螺鈿的,包了金銀邊的,畫了琺瑯彩的,扁的,圓的,方的,長的,短的……挑花了張解的眼。
拿了一個巴掌大的象牙盒︰「這個多少銀子?」
瑯光閣,他又不是不知道,張毓寧把他帶到這里來,是想掏空他的銀子?
哼,反正如果太貴,他大不了不買就是了。
「這個……」那個管事看了霍惜一眼,「解少爺喜歡盡管拿去。」
呃……什麼意思?「不要銀子?」
「送解少爺把玩。」
張解看了霍惜一眼,哼了聲,不打算領情。「不要銀子我不要!」
「你只管說個價,解少爺有的是銀子。」霍惜朝管事的笑笑。
「那,解少爺給五兩銀子吧。」
五兩?他又不是不懂,這個盒子比方才他看到的那個好太多了。「你要是虧本,可不能找我要回去。」
管事的笑了笑︰「我們是生意人,哪能做虧本的買賣。」
張解滿意了,這是他用銀子買的,可不是欠她的人情。掏了幾粒金銀豆,把錢付了,把盒子直接揣進懷里。
霍惜看了看他方才掏荷包的樣子,目光閃了閃。
二人一人一輛馬車,回到府里。
看著張解回了他的院子,霍惜吩咐了琥珀幾句,琥珀轉身便出府了。
張解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把那盒子擦拭了一番,才把床頭暗閣里的東西找了出來。把那個荷包的帶子小心抽開,把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十二個銅板掉到床上。
張解一個一個數,數了好幾遍,是十二個銅板沒錯。
又小心地把它們收進荷包里,然後再把荷包放到象牙盒子里,再用個小小的鎖頭,鎖住,看了幾遍,才把它再放回暗閣里。
不多時,琥珀回來。
「張嬪說,吳夫人留下的東西她都交給三少爺自己打理了。」
霍惜眉頭皺了皺。
一看今天張解掏銀子時的那個闊綽樣子,霍惜就知道他手里捏著不少錢。由他這麼用,能用得幾時?
張碧瑤也放心把東西都交給張解自己管?
「張嬪說,謝謝姑娘,她之前沒意識到這個。之後會找三少爺的,也會幫三少爺打理的。」
這姐弟倆只怕對府里人不太信任了。
不過,依著目前這樣子,他們確實也沒人可用。
也不可能把吳氏留下的東西托二房三房幫著管。大房兩個妾室,他們姐弟能找她們?太夫人沒為吳氏說話,只怕現在也得不到張碧瑤姐弟的信任了。
罷了,隨他們去吧。
晚上見張茂來她院里蹭飯,問了一句︰「現在府里發的月錢是你自己在管著嗎?」
之前是他女乃娘在管,管著管著都落到女乃娘的腰包里了。
張茂不明所以,點頭︰「嗯,茂兒自己收著。大姐要用銀子嗎,茂兒拿來給姐姐。」
霍惜笑了起來,「你能有多少銀子。」每月不過二十兩的月銀。之前發的也都沒有了,從女乃娘那里抄回來一部分,也不多。
但百多兩銀子應該是有的。
「茂兒自己要管好,可別亂花知道嗎,跟外頭招貓逗的紈褲一樣,大手大腳就不好了,可知?」
別的少爺還有母親父親,這大房的少爺姑娘,主母沒了,有個爹,爹還不著家。
「嗯,茂兒存著,不亂花。」
「好孩子。」霍惜夸了他一句。
又想起在備嫁妝的碧珠碧玥,還有三房沒了母親的晴初……
「香草,你去跟二夫人說一聲,讓她每天早上處理府務時,把碧珠碧玥晴初她們帶上,也教她們些掌家理事的本事吧。」
二夫人得了霍惜的話,點頭應了。
又叫人去跟幾位小姐說了,決定把她生的靜婉靜淑也叫上。都是十二三歲的姑娘,也該學些掌家理事的本領了。
晴初得了消息,還特意讓丫頭給霍惜送了幾方自己做的帕子。果然還是同樣沒娘的大姐能了解她的處境。
雲南,水心庵。
余氏收到穆儼快馬給她送來的信件,愣了愣。
她與這個嗣子沒什麼感情,不過泛泛。他也不是記在自己名下。但大房如今只有他們兩人了,名義上,他們還是母子。平時逢年過節,他也都有派人問候。
這不逢年逢節的,怎的給自己寫信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