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寅時,姜青玉把兩百余道劍氣化作精純靈氣,用以洗經伐髓,終是貫通了所有十二正經以及八條奇經!
如今,他也算是一個武學奇才了。
哪怕不借助千劍湖,也足以趕上一般天才的武學進度。
而歷經一個月的苦修,盡管姜青玉的武學修為並沒有突破到後天五品,但也提升到了後天四品的中期。
再加上精通的數十套劍術以及不亞于曜日境的靈魂感知,估計後天七品以下的武者已經不能傷他分毫。
在安北軍中,後天五品即可算作合格,後天六品可以算作精銳,後天七品更是精銳中的翹楚!
便是二公子姜青劍的青劍營,麾下一千人中也只有不到三百人的武學修為不下于後天七品!
「飛狼」多吉帶領的羌人騎兵中,修為不下于後天七品者更是只有堪堪兩百人!
至于後天八品、九品甚至十品,每一個都是軍部大佬的寶貝疙瘩,未來有可能晉升先天境的人物,數目更是十分稀少。
所以,只要不遇上什麼特別大的麻煩或是被先天高手盯上,以姜青玉眼下的實力已經差不多可以自保了。
可對他而言,這顯然是不夠的。
姜青玉求的是萬無一失!
于是他又以陰身的形態來到了臥房下方的密室中,從三個櫃子上取了幾件保命的寶貝。
櫃子分五層。
姜青玉取了五件寶貝。
第一件是一枚淬毒的玉簪,得自老宦官許小寺,是前朝皇後慕容氏之物,被置于第一個櫃子的第二層。
第二件是一瓶生機丹,共十二粒,傳聞中僅次于九轉金丹的五種療傷聖藥之一,是他去年斬了一個作惡多端的老丹師後所得,被置于第二個櫃子的第四層。
至于第三件,則是一件薄如蟬翼的貼身軟甲,被置于第一個櫃子的第一層。
軟甲名為「天子」,是一件靈性大失的神兵。
也是丫鬟「驚蟄」的傳家之寶。
根據「驚蟄」推測,當年她所在的家族正是因為此物才引來了滅門之禍,後來姜青玉救下驚蟄後,她便將此甲月兌下交給了姜青玉保管。
因為她怕有人會用旁門左道尋到此甲的位置,從而引來第二次禍端。
姜青玉倒是不怕。
他向來是不信什麼算卦算命的。
而且自己這間密室里大有來頭的寶貝多了去了,如果真有人能算到,怕是拒北王本人都攔不住所有眼紅的人扛著鋤頭來掘地三十丈!
第四件是同樣是一副軟甲,但和「天子」比起來就不算名貴了,只是一件制式軟甲,出自江湖上著名的鑄甲師公輸先生之手,共六十件,分別以天干地支命名。
姜青玉手上的這一件得自隱世門派白鷺山莊的一位命星境長老,名為庚午。
當然,刻在軟甲上的名字早就被他抹去了。
這一件庚午,被置于第二個櫃子的第四層。
最後一件寶貝放在櫃子的第五層。
嚴格說起來,單以此物的價值根本不夠資格放在密室中。
但對姜青玉而言,此物的價值卻遠在軟甲「庚午」,生機丹甚至玉簪之上。
因為它是一截迷香。
傳說中可以讓人在十個呼吸內陷入昏睡的「百花香」。
也是江湖上那群大名鼎鼎的采花賊們最為推崇之物。
有了此物,即便是在草原上遇上了北狄一族的曜日境老不死,姜青玉都有信心化險為夷!
前提是,麾下的一千多騎兵可以為自己爭取到十個呼吸的時間。
……
選擇完了五件寶貝,姜青玉便將其一一放入懷中帶出了密室。
回到臥房醒來後,他褪去了全身衣物,分別將「天子」和「庚午」先後穿在了身上,隨後又將衣物依次穿好,又披了一件嶄新的白袍。
再將玉簪、生機丹、百花香以及一直被他貼身存放的九轉金丹都一一藏好。
緊接著,他拿起名劍朔月,推開了門。
新年初一的寅時,外頭仍是漆黑一片,夜空有繁星點點,不見月色。
院子里積了不少雪。
養魚的池塘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姜青玉取來掃帚,清掃出一條供人行走的路,又破開薄冰,往池子里撒了大把的魚食。
最後,他來到小丫頭的門外,把一串前幾日沒舍得吃的糖葫蘆用紙包好放在了地上。
「走咯!」
做完這一切後,姜青玉笑著轉身往院子外頭走去。
他走的很慢,生怕吵醒了正在假裝熟睡的小丫頭。
可當他走出院門的時候,仍是听到身後傳來了一道夾雜著哈欠的聲音︰
「公子!」
「答應我,不許死啊!」
「一個月後,你若是受了一丁點傷,我便把池子里的錦鯉全吃了!」
姜青玉回頭,見到小丫頭頂著亂糟糟的發型,小臉紅撲撲的,披著一條被褥站在門口,似是匆忙從床上爬起。
她的眼神帶著倦意,嘴角甚至都殘留著口水印,可臉上卻掛著凶巴巴的表情,朝姜青玉再三威脅道︰
「全吃了,一條都不留!」
姜青玉寵溺一笑︰
「錦鯉可不好吃,不如賣了去換些糖葫蘆。」
可小丫頭卻是執拗道︰
「我不!」
「公子若心疼錦鯉,便時刻記著不許受傷!」
姜青玉無奈點頭︰
「好,好,我答應你便是。」
小丫頭頓時喜笑顏開,一手抓緊捂在胸口的被褥,一手朝著姜青玉用力揮了揮︰
「公子,再見!」
姜青玉瀟灑轉身,一手握住名劍朔月,將其高高舉起。
「小丫頭,再見!」
小滿望著自家公子離去的背影,戀戀不舍。
直到片刻後,那一道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她才微微抬頭。
卻見這一刻的夜空星光璀璨。
宛若無數畢露的鋒芒。
……
半炷香後。
姜青玉走出了王府。
王府門口,一輛由兩匹千里馬牽引的奢華馬車正停靠在一旁,一個正在打盹的老車夫听到聲響忽然從夢中驚醒︰
「啊——」
「四公子,您來了!」
「請公子上車,我帶你去校場集合!」
車夫不是陌生人,正是上次陪姜青玉一起去黑石城的退伍老卒,老吳。
「辛苦了,吳伯。」
「你本不用陪我出生入死的。」
姜青玉一臉慚愧地打了聲招呼。
「不辛苦不辛苦!」
「陪公子殺狄人怎麼能說辛苦呢,我老吳求之不得!」
車夫老吳擺了擺手,從兜里掏出了一個小物件︰
「公子啊,昨夜我那個乖媳婦在西山的寺廟里跪了一夜,求來了兩枚平安符,一枚我自個兒戴了,另一枚……」
「公子若是不嫌棄,請將其帶在身上,也好討個吉利。」
姜青玉伸手接過制作精致的平安符,點了點頭︰
「青玉在這先謝過吳伯和伯母了。」
「等冬獵結束後,我一定請二位一起去棲鳳居上吃一頓。」
車夫老吳嘿嘿一笑︰
「早知公子那麼大方,我昨夜便和媳婦一起去寺廟里跪上一宿了,求他個十道八道的符!」
姜青玉笑著承諾道︰
「那便吃十頓!」
……
又是半炷香後。
馬車來到了王城的北門。
黑甲將軍多吉領著八百余名羌人騎兵早已在此恭候多時。
「公子,八百六十六人已經悉數到齊!」
姜青玉掀開一角簾子,下令道︰
「出發。」
多吉舉起丈八蛇矛,下令出發。
頃刻間,所有羌人騎兵都應了一聲「諾!」
下一刻。
車夫老吳趕著馬車第一個出了城門。
緊接著,八百余騎便如同黑潮一般朝北涌去。
黑潮之中,一面青面金獠的狼圖騰旗幟緊隨馬車後頭,迎風招展,發出了似是狼嚎一般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