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內,長安群賢安靜的坐著。
劉長沒有開口,眾人也不知該如何勸說。
劉長長嘆了一聲,忽然感慨道︰「自阿父逝世,我已經有十六天不曾挨過打了。」
「我也是!」
「我也一樣!」
眾人紛紛開口,驚訝的看著彼此,臉上滿是得意。
劉長看著眾人,說道︰「我雖然沒有了阿父,但是身邊還有眾兄弟扶持二哥也是一樣,我自當扶持。」
「各位,我們已經不再是孩子了我們應當為新皇效力,阿父的時代過去了,如今正是我們這些年輕人該大放異彩的時候!」
「對!阿父這太尉,就該我來做!」
周勝之信誓旦旦的說著,周亞夫一愣,問道︰「那我呢?」
「額你還年輕,你等下一代吧。」
周亞夫了然,隨即憐憫的看向了周堅,周堅急忙伸出手來,認真的數了數,然後開心的對周亞夫說道︰「二哥!等你和大哥死了,我就可以當太尉了!」
「放屁!我是這個意思嗎?」
劉長大罵。
「那大王的意思是?」
「我兄長是個善人,我只怕眾人不服他當初師傅求我學兵法的時候,曾告訴我,立威是掌握軍隊的最好方式。師傅如今又告訴我,兵法是可以運用在所有地方的所以,我得想辦法讓兄長立威!讓群臣們像懼怕阿父那樣懼怕他!」
陳買恍然大悟,「大王說的很對!」
「新君立威,正該如此。」
呂祿急忙說道︰「大王治國之能,吾等遠不如!」
听到這句話,劉長就來了精神,「那當然,當初我去拜見蕭相,想要跟他商討治國之事,他極為惶恐,曾對我說,我的治國能力已經非常之高,他也沒什麼可以教我的了!對了,蕭延當時也在!」
蕭延呆愣的點點頭,「好像是說過這麼一句。」
「那要如何立威呢?」
劉長沉思了片刻,猛地想起了韓不,自己想到了一個辦法,「最快的立威方式就是殺人。」
「殺誰?大王你就說吧,我們現在就去!」
樊伉還是膽大,躍躍欲試。
「誰讓你們來殺人了,當然是得讓兄長來殺!而且也不能亂殺!」
「你們都是非常熟悉長安的,今日往後,你們就在各地打探,若是有人在喪期飲酒作樂,輕視新君,或者聚集在一起陰謀作亂,即刻告知與我兄長心善,殺不得人,但是曹相卻可以,到時候,我們聯手曹相,為太子立威!」
「大王,前幾天,我阿父與陳侯,曹相在府內聚會」,周亞夫忽然說道。
「廢話!你阿父是太尉,不跟丞相他們商討大事,難道要跟你去偷羊不成?我是讓你盯宵小之輩,沒讓你去盯你阿父!」
送走了這群不靠譜的群賢,劉長氣呼呼的來到了韓信的府邸。
盡管劉邦已經不在了,但是對于韓信的戒備並沒有因此而削弱,周圍的甲士數量反而更多了。
這是劉邦駕崩之後,劉長第一次與師傅相見。
韓信這性子,實在不知如何安慰別人,他沉吟了許久,方才說道︰「你阿父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是啊。」
劉長苦笑著說道︰「我原先都沒有想過,原來阿父這麼的重要師傅你不知道,那天我跪在他的面前,我看到的所有人,都慌了兄長到現在,還是手足無措,沒有阿父,他都不知該做什麼,一點勇氣都沒有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兄長,強如阿母,雖然沒說,可是也很慌張,前幾天,我看到她差點將衣服穿反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還有那些猛將們,這些人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在長信殿外,眼神惶恐不安,沒了主心骨連他們都害怕,這麼看來,還真不能怪兄長。」
韓信驚訝的看著他,又說道︰「但是你就沒有害怕。」
「誰說的?」
「我當然也怕,以前我無論做什麼,只要我高呼阿父的名號,沒有人不避讓現在,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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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不在了,我有點明白,當初阿母揍我的時候,五哥為什麼會說羨慕我了前天,大哥的小兒子哭著要回齊國,大哥將他揍了一頓,我也有點羨慕我那猶子」
「可你還是緩過來。」
「那是因為我還有阿母,還有兄長啊」
劉長說道︰「所以,我得保護好他們以前是阿父為他們撐腰,日後,我要為他們撐腰,我就不信了,阿父那昏君能做到的,我堂堂一個唐王會做不到?」
韓信面帶笑意,贊許的點了點頭。
「可惜,你兄長太過軟弱,你若是能成為皇帝,一定可以更好的保護他。」
「當皇帝?」
劉長不屑的搖著頭,「當皇帝可以肆無忌憚的跟兄弟們游玩嗎?當皇帝可以去偷吃舅舅家的羊嗎?我絕不願意被捆綁在宣室殿內!我若是想當,根本就輪不到二哥,可若是我不樂意,就是阿父從皇陵里跳出來求我,那也沒用!」
韓信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說吧,忽然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啊?」
「師傅,我若是想要讓兄長立威,該怎麼辦啊?」
「殺人。」
「哎呀!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那具體該怎麼做呢?」
當劉長從韓信這里走出來的,召平和欒布正低著頭,急匆匆的走來,看到府邸門前的劉長,他們一愣,神色復雜的看著劉長,也不知該怎麼辦,召平俯身說道︰「臣等無法進宮祭拜,望大王恕罪。」
「無礙,阿母下了禁令,不關你們的事。」
召平又說道︰「大王重情之人,卻能以兄長皇後為重,暫緩心中悲痛,振作起來,實在令臣敬佩。」
「這就敬佩了?那以後還不得五體投地?」
劉長說著,便朝著皇宮走去,兩人跟在他的左右。
欒布沉默了片刻,忽問道︰「大王不去玩耍嗎?」
「你平日里不是不許我玩耍嗎?」
「若大王要玩,臣也擋不住。」
「大唐百姓還在受咳咳,兄長阿母還在受苦,我豈能去玩?」,劉長險些就說順嘴了,好在及時改了口。
「召公啊,兄長即位,我們幾個是不是就得去封國了?」
召平搖了搖頭,說道︰「皇後不會讓大王前往封國的,太子更不會。」
「那就是四哥五哥他們會去封國唄?」
劉長的臉色有些無奈。
「未必,還是得看太子的意思。」
就這麼一路聊著回到了皇宮,兩人才停下來,召平拜別,而欒布卻留了下來,他看著劉長,說道︰「我府內養了幾只羊,大王若是餓了,可以到我那里去」
「我知道了」
欒布這才告別,劉長忽然開口說道︰「欒布!」
「嗯?」
「謝謝你啊。」
當劉長蹦蹦跳跳的返回椒房殿的時候,呂後依舊不在,只是,殿內卻有一個糟老頭子,劉長狐疑的看著這家伙,衣冠不整,身形邋遢,頭發也是亂糟糟的,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同時,那家伙也在打量著劉長,並沒有開口,也沒有行禮拜見。
劉長頓時不悅,雙手叉腰,大聲的訓斥道︰「你何人也?見到寡人為何不拜?」
「可是唐王當面?」
「正是寡人,你誰啊?」
「唐王給我寫了那麼多封信,如今卻認不出我了嗎?」
劉長一愣,再次打量著這個文士,只見他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股道韻,隨心所欲,順其自然,簡約樸素,大道至簡,怎麼看怎麼順眼。
「留侯!!」
「仲父!!」
劉長大叫了起來,急忙走上前,緊緊握著他的手,眼中冒著星星。
ps︰感謝霍去病大佬的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