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長哼著小曲,高高抬起頭,蠻橫的走到椒房殿門口的時候,卻看到正跪坐在殿門口的天子。
「兄長??你在這里做什麼啊?」
劉長瞪大了雙眼。
「長弟來了啊」
劉盈苦澀的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是來拜見阿母的嗎?走,走,我們一起拜見。」
劉長叫著,便扶起了兄長,牽著他的手,就往椒房殿內走去,殿門的近侍急忙上前︰「大王太後有令,身體不適大王可以進去,陛下還請回去吧。」
「啊?身體不適?那就更應該去看啊走!」
劉長拉著劉盈的手繼續往前走。
兩位近侍很是無奈的擋在他們的面前,「大王請勿要為難我們」
「為難你們?知趣的給乃公滾開!當心我烹了你們!!」
「大王!」
看到他們還擋在面前,劉長勃然大怒,猛地抽出了兄長的佩劍,對著面前那人就砍了下去,劉盈大吃一驚,猛地抓住了劉長的胳膊,劍猛地歪斜,直接將那近侍的上衣破開,險些就將他開膛破肚,那近侍渾身顫抖了起來,哆嗦的退到一旁,猛地摔在地上,嚇懵了。
「豎子!怎敢草芥人命?!」
劉盈氣壞了。
「哈哈哈,兄長氣什麼,我跟蓋公學了十余年的劍法,要是真想取他性命,兄長可是攔不住我的好了,要罵等我吃了飯再罵!走吧!」
劉長拽著劉盈就走進了椒房殿。
近侍顫抖著跟在他們兩人身後,無助的看向了呂後。
呂後臉色平靜,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劉長撲到呂後的身邊,可憐巴巴的叫道︰「阿母!您的兩個近侍欺人太甚!居然敢攔著我,不讓我進椒房殿,一言不合,居然還想出手打我,要不是我練過劍法,怕是要吃大虧你幫我殺了他們吧!!」
「呵,你現在說瞎話倒是越來越順了」
那兩個近侍的臉色更加蒼白了,絕望的看著呂後。
呂後這才轉過頭來,看著那兩個近侍,冷冷說道︰「你們沒能守住大門,本該是該處死你們的這次且饒了你們,出去吧。」
「多謝太後!」
兩人大拜,這才離開了椒房殿。
等他們離開了,呂後才不屑的問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如此殘暴的人嗎?還想設計來保下那兩個近侍?」
「啊?阿母你說什麼呢?我听不懂啊!」
劉長茫然的瞪大了雙眼,一眨一眨的,很是無辜。
劉盈站在一旁,搓著手,遲遲不敢開口。
劉長卻對著不遠處的宮女吩咐道︰「去弄些吃的,我們母子三人都還餓著呢!」
呂後並沒有勸阻,只是不去看劉盈。
「阿母啊兄長惹你生氣了?好啊,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棍子!」
劉長很快就拿來了木棍,放在了呂後的手里,指了指劉盈。
「他現在是皇帝了,我哪還敢訓斥他啊。」
呂後將木棍一丟。
劉盈大拜,「母後,兒臣不孝當初,父皇還在的時候,尚且不敢對大父大母不敬,朕又怎麼敢對您不敬呢?」
「你還有臉談你的阿父?你阿父可從不會被群臣左右這些時日里,群臣無論上奏什麼,你都準我和你阿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呂後眼里濃濃的失望,再也遮掩不住。
劉盈認真的說道︰「阿母,群臣之言,朕都是經過甄別的,他們所上奏的,都是利國利民的事情,朕怎可不听從?」
「好了,先吃飯」
看著被端上來的飯菜,劉長大叫著,隨即便開始低頭造飯,時不時從哥哥和阿母那里偷肉吃,兩人也沒有繼續爭執,吃起了飯。
「我們好久都沒有在一起吃過飯了唔,兄長,我想去看我的親兵,就去看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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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太後和天子異口同聲的說道。
劉長委屈的縮著頭,「不行就不行,吼我做什麼?」
「長弟啊,你那親兵的事情,群臣早已不滿,曹相也幾次上奏朕還是想辦法給你留下了,但是你不能招搖行事!」
「群臣?又是那曹賊!且等他年邁,看我不把他的胡須一根一根的揪下來!」,劉長罵道。
「啪!」
這次,卻是呂後朝著他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不許對曹相不敬!吃你的飯!」
劉長低聲嘀咕著,吃著飯。
「阿母曹相問策與蕭相,決定施行一套全新的漢律,減少了很多殘忍的肉刑,比起秦律,要簡約了很多您覺得這件事如何?」
劉盈忽然開口詢問道。
呂後還沒回答,劉長便抬起頭來,滿懷期待的問道︰「你這新律,允許在城內縱車嗎?」
呂後沉吟了片刻,說道︰「可以,秦律之嚴苛,從衣食住行,處處都要受到限制,那是因為秦國要用戰爭來完成大一統,如今天下一統,也不需要隨時召集百姓來作戰,可以行新律」
兩人聊起了大事,很快,就又回到了從前,仿佛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
吃完了飯,劉長得意的撫模著肚子,大搖大擺的前往天祿閣。
「五哥!」
劉長開心的抓著劉恢的手,「恭賀五哥!」
「喪期不可言賀!」
劉恢小心翼翼的吩咐著劉長要牢記桑期之禮,又問道︰「長弟想說什麼啊?」
「五哥啊我听聞,公上不害前往梁國任相這下,梁國文有公上不害,武有衛胠,五哥人才濟濟啊,不像我那唐國我大唐百姓苦啊,只有張相一個人苦苦支撐也沒有什麼人幫他四面都是敵人,卻沒有一個合格的將軍」
「你想要衛胠還是公上不害?」
「五哥什麼話啊!我怎麼能搶走你的文武大臣啊只是,我听欒布說,梁國有很多猛將,當初都是跟隨彭越擊破項羽的,因為彭越的緣故,如今被罷免,被囚禁五哥啊,我唐國最是缺少這樣的人才啊,能不能把他們給我啊?」
「長弟啊!不是我不給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但是,這些人大多與彭越有親,只怕心生不軌,將來反而害了你啊。」
「害我?」
「兄長多慮啦,兄長是不知道我與彭越的交情啊,當初我曾與彭越同宴,幾番言語,他驚為天人,稱我為高賢,到如今,他給阿母寫信的時候還會提到我!」
劉長傻笑著,「何況,我的舍人欒布,原先就是梁太僕,彭越的近親,他也沒害我啊?」
「既然如此那好,我這就給公上不害寫信讓他將人送往唐國。」
「多謝五哥!!」
劉長尋找了片刻,終于找到了劉友,「恭哦,六哥無恙?」
劉友低聲問道︰「長弟有什麼事?」
劉友甚至都不敢跟弟弟對視,聲音也是極小,要認真听才能听清楚。
「唉,我听聞吳國人才濟濟當初跟隨英布作戰的很多猛將」
「好,我這就寫信。」
大概是第一次被請求,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被需要,劉友渾身都顫抖了起來,臉上第二次出現了笑容,上一次這麼開心,還是被劉建親的時候,他急忙開始寫信,劉長坐在一旁,劉長比劉友要高大太多了,劉友在劉長身邊,個頭僅到劉長的肩部。
感謝完劉友的慷慨解囊,劉長笑呵呵的坐在了劉恆的身邊。
劉恆放下手里的書,自信的說道︰「我韓國內無糧草,也無戰馬,更無文臣,沒有農具,沒有猛將,沒有隸臣,什麼都沒有長弟準備怎麼辦?」
「兄長,我听聞韓國有一個縣,喚陽城,位置險要,乃是天下各地所交接之地我大唐很是缺少物資,想跟你在這里借個港口,將唐國商賈派往這里,囤積物資,與各地的商賈貿易」
劉恆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愕的神色。